“嗯。”
初曉輕輕地嗯了一聲,她的手摸着華宸的臉,也說華宸:“你大清早就坐着飛機趕回來也累了,你也休息會。”手指來回摸了幾遍他的臉後,她又心疼地說他:“都瘦了一大圈,這幾天得好好地補一補。”
被老婆大人關心着,華宸心裡甜如蜜。
他的頭挨着她的頭,寵溺着說:“總算又能抱着我老婆睡了。”
初曉縮回了摸他臉的手,閉上了眼睛,柔聲說道:“你也要閉上眼睛。”
華宸低笑,“好。”
夫妻倆一起午休。
初曉本想着睡一個小時就起來的,結果等她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
旁邊的被子底下已經沒有了溫度,華宸早就起來了,他並不在房內,而是帶着兩個孩子在院子裡盪鞦韆,華宇兄妹倆坐在鞦韆椅上,華宸在孩子們的身後,輕輕地推着鞦韆架,兩個孩子發出了銀鈴般的笑聲。
初曉從屋裡出來,聽到孩子的笑聲,她輕易就找到了父子三人的身影,不驚動父子三人,她輕輕地走過去。
但華宸還是察覺到她的到來,扭頭看向她,俊逸的臉上露出溫和的笑容,伴着西下的夕陽,初曉頓覺得他的笑是世間最暖的,最美的。
華宸站在原地沒有動,手上還在輕輕地推着鞦韆椅,視線卻膠在初曉的身上不願移開。
初曉洗了一把臉,臉上的淡妝都卸去了,此刻的她,沒有化妝,但在華宸的眼裡,他的老婆便是世間最美的。初曉的皮膚底子好,哪怕生了兩個孩子,年紀不過二十六歲,由於保養得好,如同少女一般,不化妝也是個天生麗質的麗人。
是初曉走過來的。
“怎麼不多睡會兒。”華宸溫厚的聲音聽在初曉的耳裡,也覺得他的聲音很動聽。
不愛華宸的時候,他的千般好在她的眼裡都是不好的,愛上華宸的時候,她便覺得他什麼都是世間最好的。
“本想睡一個小時的,現在都傍晚了。”初曉看着天邊的夕陽,想起在山莊後山那裡看到的夕陽,可能是後山安靜吧,又可能是位於高處吧,總覺得和華宸坐在那塊大石頭上看着夕陽一點點地落入西山,更美。
“媽媽。”
兩個孩子聽到爸媽說話的聲音,扭頭看向媽媽,小宇邀請着:“媽媽,坐,爸爸,推。”
華宸笑,對初曉說道:“兒子就是偏着你,讓你坐,讓我推。”
初曉也笑,她走到鞦韆椅前坐下,就挨着兒子,“兩個孩子,總得有一個向着我吧。”女兒是完完全全地向着華宸的。“以後生二胎,我要親自帶着。”那樣孩子跟她的感情更深一點。
說到生二胎,華宸和初曉忽然想起了中午那場歡愛,由於夫妻倆都特別的猴急,沒有做避孕措施呢,當時,他想急切地與她融爲一體,再加上她難得的既熱情又大膽,那嬌柔的聲音,那嫵媚的眼神,輕易地就把華宸的火點燃,誰都沒有想到避孕的事。
“我讓人出去幫你買點事後的藥服下吧。”
華宸輕輕地說道,兩個孩子才兩週歲多一點,初曉當年是做的剖腹產手術,最少也要相隔三週年,現在時間未到。
“媽媽生病了嗎?”
聽到說要買藥,兩個孩子都很關心地問着,兩雙如黑葡萄一般的眼睛帶着關心看着初曉,讓初曉的心柔軟如絲,改善與孩子的關係,得到孩子的認可,是她重生後最想做的事情之一,她一天天的付出,一步一步地走着,上次孩子護着她,她就感動不已,現在,她依舊很感動。
“媽媽沒事。”
她摸着兒子的頭,又摸了摸女兒扎着的雙辮,小丫頭的頭髮長得挺快的,不過是大半年的時間,小丫頭的頭髮已經長得很長了,扎着雙辮,再別上兩個蝴碟結,穿着公主裙,特別的漂亮。
“隨緣吧。”她這三個字是回覆華宸的。“不吃藥了,如果真有了,就生。小宇和小詠已經兩週歲零兩個月了,真有了,我到生的時候,他們也三週歲了。”
她生小宇兄妹倆的時候雖說是做的剖腹產手術,不過華宸是花了重金請了最好的婦產科醫生幫她做的手術,術後也恢復得很好,她想,現在生二胎應該不會有危險的。
華宸沒有說話,他動鞦韆椅幾下,之後便由着鞦韆椅自己蕩悠着,他轉身走到一旁去,掏出手機來打電話,也不知道他打電話給誰,初曉也聽不清楚他說的話,她看着他站在那裡打着電話,並沒有走過去打擾他。
如果她猜得沒錯的話,他肯定是聯繫了當年幫她做剖腹產手術的醫生,詢問對方,如果她現在懷孕的話,會不會有危險。
鞦韆椅不動了。
兩個小豆丁並不知道爸爸走開了,是鞦韆椅不動了,他們才發覺。
“媽媽和妹妹坐,小宇推。”華宇不愧是當哥哥的,性子也像華宸,有着長兄的擔當,他從鞦韆椅上跳下,就要去推鞦韆椅,初曉卻把兒子撈抱起來,笑道:“媽媽推,你和妹妹坐着。”
“媽媽會累嗎?”小宇眨着眼睛問着初曉。
他知道媽媽最近很忙的。
“媽媽現在沒有上班,不會累的。”
小宇哦了一聲。
小詠則是問,“爸爸媽媽爲什麼要上班?”
小宇搶着答:“要賺錢錢。”
初曉笑,解釋着:“賺錢只是其中之一,主要是媽媽想找點事情做做,免得無聊,也能讓日子過得更充實一點。”
兩個孩子並不明白這些。
小詠忽然問了一句:“媽媽,我們家有錢嗎?爸爸媽媽天天上班,是不是賺了很多很多的錢錢?”
初曉點頭,嗯着,“我們家是有錢,不過錢是爸爸媽媽的,並不是你和哥哥的。”
小丫頭就不明白了,她眨着烏黑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初曉覺得一雙小兒女的眼睛都很漂亮,閃動時如同黑夜裡的星星。
“媽媽說得對,我們家有再多的錢都是爸爸媽媽賺來的,是屬於爸爸媽媽的,並不是小詠和哥哥的。”華宸打完了電話重新走過來,恰好聽到了初曉的那句話,便接過了話題。
華宸重新推着鞦韆椅,傍晚時分,熱浪已退了不少,不像正午那般熱,偶有涼風吹來,掃走些許的熱,不奔不跑時,坐在這裡並不覺得熱。
華宸向兒女們解釋着:“小宇,小詠,你們要記住,不管父母有多少錢,父母只會養你們到成年,成年後,你們的人生路該怎麼走,由着你們抓主意,你們想花錢,就得自己去賺錢,不要以爲爸媽有錢就是你的,那是爸媽的,爸媽再有錢,都是爸媽的。你們沒有賺到錢,你們都是貧窮的。”
華宸是很疼兒女,也幫兒女準備了一筆教育資金,但僅是教育資金,並沒有再另外幫兒女存一筆錢。
他希望兒女以後能靠着他們的能力賺錢過上他們的好日子,而不是做着啃老一族。
哪怕他賺到的錢夠兒女衣食無憂,過着人人羨慕的優渥生活。
孩子有本事,他的錢,兒女們也不稀罕,如果兒女沒有本事,他留給他們再多的錢,也不夠他們敗。
華宇兄妹倆似懂非懂的,只聽明白一句話,爸媽的錢不是他們的。
或許是父母在這方面的說法一致吧,華宇兄妹倆長大後,果真是靠着自己的能力去創業,創業階段再苦再累再困難時,都不接受父母的資助,他們只肯跟父母借錢,還要算利息,待到他們自己創建的公司穩定了,開始賺錢了,連本帶利一起還給父母。
“剛纔,我打電話問過了童醫生,她建議最好還是三週年之後再要孩子,所以,打完電話後,我又打了內線電話,讓玉姨現在出去幫你買事後藥。”
華宸向兒女們解釋完後,雖說兒女似懂非懂的,卻不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結,他便回到了剛纔生二胎的話題上,他話裡也有着歉意,“老婆,下次我不會再這樣了。”
一定要做好措施,再也不讓她服藥。
那種藥服用的次數多了,是有很大的副作用的。
“有些人只間隔一年的都生呢。”初曉是不想服藥的,帶孩子的時間長了,漸漸喜歡孩子,她的思想也在變化,剛重生回來時,她是不想太快生二胎的。
現在,她卻想再生一個她和華宸的孩子。
“我不管別人間隔多少年,只要是存在着一絲的風險,我都不想去冒那個險。”華宸的語氣突然變得很嚴肅,堅決地不想讓初曉現在就生二胎。
初曉扭頭看向他。
華宸的手落在她的肩膀上,壓了壓,他低沉地說道:“初曉,我怕!”
初曉一下子就想到了上輩子那悲痛的畫面。
她知道他怕什麼。
怕她有危險,怕她死去,怕失去她。
四叔說過的,她的重生改變了很多事情,而她的命格,四叔再也看不清楚,她和華宸之間是否還會有生離死別之險,誰也不知道。
“好,那我們先不生二胎,藥,我會服下的。”初曉不忍心再看到他爲她悲痛。
上輩子的生離死別太痛了。
那種痛,一次就能讓人痛徹心扉,誰都不想再來一次。
華宸彎下腰來,在初曉的腮邊親了親,兩個孩子都偏着頭看着爸爸,初曉反應過來,連忙輕推了推他,提醒他,孩子在場呢,夫妻倆這樣膩歪着,真的很容易教壞孩子的。
華良上次被孩子的童言無忌嚇得不輕呢。
華宸淡定地站直了身子,再次推着鞦韆椅。
很快,玉姨回來了,她拿着藥,再捧着一杯溫開水出來,看到一家四口快樂溫馨的畫面,再想到自己買的是什麼藥,玉姨在心裡嘆口氣,先生這樣做也是爲了太太的身體着想,不管太太的身體恢復得有多好,只要醫生說會有潛在性的危險存在,先生就不會讓太太懷孕的。
這次先生讓太太服藥,想來先生心裡是自責不已的。
由於父母從山莊回來了,華宸又是剛回來,說好了回大宅裡用晚飯,在初曉服了藥後,華宸便帶着妻兒子女步行着向大宅走去,兩個孩子還帶着他們的新玩伴,兩隻小瑪爾濟斯犬。
華家大房“旅遊歸來”,也是同一天到家的。
華真打掉了肚裡的孩子,哪怕有母親在身邊照料着,她的臉色還是不及以前那般紅潤,略顯蒼白。
華立羣並不知道侄女已經流了一次產,他傻乎乎地以爲兄嫂和侄女是去旅遊的,見兄嫂剛回來,他便吩咐廚房裡多做點菜,他親自去請兄嫂他們過來一起吃飯。
兩房人已經很長時間沒有聚在一起吃飯了。
華立英倒是爽快地答應了,華真也沒有說話,二叔待她向來極好,是真的好,不像大堂哥那樣,有了初曉後就偏向了初曉,再也不像以前那樣寵着她,順着她。
就是周雪的臉拉得如同馬臉那般長,很不情願的樣子,不過當着華立羣的面,她沒有說什麼,主要是華立英正陰陰地瞪着她。
以前華立英是很聽老婆話的,從結婚開始,周雪就一直爬在華立英的頭頂上,把華立英管得死死的,自從知道女兒失去清白有妻子的手筆後,夫妻倆大吵大鬧甚至打了一架後,華立英就翻身作主人了,再也不怕周雪,夫妻倆吵鬧幾次後,周雪都處於下風,反倒被華立英壓制住了。
等到華宸一家四口過來的時候,華勁也回來了。
看到一家四口步行過來的,華勁沒有調侃,反倒是羨慕不已,他也想拉着心愛女人的手,再一手拉着他們共同的孩子,漫步人生路呀。
華勁是開着車的,他很自然地就先華宸一家四口一步到了大宅的門口,他按響了車喇叭,然後就推開了車門下了車,站在旁邊笑看着那一家四口近前。
“大哥,什麼時候回來的?”華勁笑着問華宸。
兄弟倆都成了對手,見了面,他還能像以前那樣對華宸,足見這個人不是省油的燈。
“今天。”
華宸的迴應很簡短,聲音也低沉。
看華勁的眼神也一如以往,不溫不冷的,頗有幾分的莫測高深。
在他出差的時候,華勁三番四次想接近他家初曉,這個堂弟已經在一點一點地撕下臉上的面具。
華勁瞟了一眼初曉,當着華宸的面,他不好癡癡地看,事實上,他也有一段時間沒有見到初曉了,初曉又不住在大宅裡,又不讓他進她的家門,再加上他趁着華宸不在,搶了不少的好處,也沒有時間再去騷擾初曉。
不知道是心態的問題,還是事實如此,華勁覺得初曉又變得漂亮了,不,臉還是那張臉,是她的神韻又迷人了幾分。
似剛被澆過水的嬌鮮欲滴的花朵,讓人見了又憐又愛,既想採摘下這朵嬌花,又不忍心下手。
華勁只覺得一顆心被揪緊了,揪得死緊,緊到他有點喘不過氣來。心底的嫉恨越來越濃烈,他都快壓制不住了。曾經,這個女人,他不看在眼裡,僅把她當成傷害華宸的一枚棋子,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在他的眼裡份量越來越重了?
雖然他肖想她還是爲了打擊傷害華宸,可華勁也發覺了他的心裡漸漸地被這個女人霸佔了不少的地方。
他不是傻子,愛與不愛還是能分得清楚的。
他居然,真的,對文初曉動了那份心。
“小宇,小詠,好久沒有見到三叔了吧,來,三叔抱。”華勁心裡活動豐富,不過面上他是真的只瞟了初曉一眼,視線就落在了兩個粉妝玉琢的孩子身上。
他跟兩個孩子的開場白總是換湯不換藥。
在幾個月前,兩個小傢伙看到三叔,那叫做一個歡天喜地,會樂呵呵地撲進三叔的懷裡,幾個月後的今天,他們不那樣做了。
“三叔好。”
“三叔好。”
禮貌地問了聲好,兩個孩子並沒有走向華勁,更不要華勁抱。
他們還記得,三叔跟二叔告狀,說媽媽的壞話。
三叔壞!
他們不喜歡三叔了。
孩子就是這樣,他們覺得你不好了,就不想再親近你,哪怕你表面的功夫做得很到家也沒有用。
大宅的門打開了。
傭人先見到華勁的,恭敬地叫了一聲三少爺,待看到華宸一家四口後,傭人則是滿臉的笑容。
前來開門的還是大房那邊的傭人,但態度卻讓華勁內心不悅。
他也明白,那是因爲華宸是這個家的當家人。
哪怕華宸已經搬出去住,不再住在大宅裡,但大宅裡的傭人都是從華宸那裡領工資的,對於自己的衣食父母,態度自是更恭敬一點。
抱不到兩個孩子,華宸又帶着妻子兒女先進去,華勁只得回到車上,不過在開車進去的時候,他刻意地停在那名傭人的身邊,按下車窗,盯着那名傭人幾分鐘,讓那名傭人莫名其妙又心生害怕,華勁把對方盯得心慌意亂的時候,低冷地吐出一句話來:“以後給我開門時,必須笑着,像跟大哥說話那般,笑着!”
傭人:……
她明白了。
三少爺怪她對大少爺的態度更好。
華宸帶着妻兒進屋後,陪着母親說了會兒話,就被父親叫上了二樓的書房。
華立羣從把公司交給華宸後,書房基本上是當成了擺設的,不過當他把兒子叫上書房時,他就是這個家的大家長。書房裡,華立羣就是坐在書桌裡,華宸則站在書桌外面。
父子倆你望着我,我望着你的。
看着兒子俊逸偉岸的外表,華立羣有幾分的驕傲,這是他的兒子呀,彷彿昨天才出生,轉眼間都這麼大了,而他,則老了。
“這次出差怎麼回事?一去便是一個月。”
華立羣溫和地問着。
如果不是兒子出差的時間太長,他都不會過問一句的,主要是關心。
“被人暗中捅了幾刀。”
華宸低沉地答道,隨即他拉開了椅子,坐下來。
他人高大,站着的時候,再看父親,總能給人一種居高臨下的錯覺。
華立羣剔了剔眉,“還有人能在你的背後捅刀?”他沉默了片刻,再開口時,語氣裡帶着幾分的無奈,“是華勁嗎?”
華宸搖頭,“他還沒有那個能耐,不過那幾刀捅在我的背後,他倒是趁機佔了不少的好處,好歹他還是華家的三少爺,有些牆頭草是兩邊倒的。”
別看他不在A市,A市商界的暗涌,他依舊瞭如指掌。
“那,會是誰?你能應付得了嗎?多分點事情給華良,別累壞了自己。”華立羣看着大兒子瘦了點的臉,心疼地說道。“你爲這個家已經槓了太多,也是爸自私,早早就讓你槓着這頭家了。大家都體諒你還有所值,偏偏……”他沒有再說下去,而是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華宸的手指敲在書桌上,一下接一下的。
他面沉如水,眼神森冷,低冷地吐出話:“玉狐狸。”
華立羣錯愕。
玉狐狸的名號,華立羣是聽過的,只是華家經商向來都是合法的,從不作奸犯科,老老實實地經商,怎麼會結怨於玉狐狸?
玉狐狸,玉狐狸,是姓玉,還是綽號?如果姓玉……玉少彥!
“華宸,與玉少彥有關嗎?”
華宸沒有回答,他是懷疑玉姐姐便是玉狐狸的,玉少彥雖姓玉,背後也有強大的力量,但玉少彥身體弱,心性純良,絕不可能是玉狐狸,唯有那個玉姐姐,瞧着便知道是個狠角色。
但,華宸想不明白,玉狐狸爲什麼針對他?
這次回來,他還想單獨地找玉少彥談談,開誠佈公地談一次。
他不想總是不明不白地被人揹後捅刀。
“華宸?”
華立羣想要一個答案。
“爸,與玉少彥無關,他是個好的,別忘了,他還是我兩個孩子的乾爸。”玉少彥恢復男兒身的事,初曉在電話裡跟他提過的,連許如茵把玉少彥吃了的事,初曉都跟他說了。
許如茵這個彎了的女人,總算被玉少彥瓣直了。
華立羣想到玉少彥那柔柔弱弱的樣子,也相信與玉少彥無關,他好歹曾經打理過華氏集團,並不是笨的,很快便想到了那個他見都沒有見到,卻聽說過對方的強勢霸道的玉姐姐,難道與玉姐姐有關?
可是,華家待玉少彥那般的親厚,玉少彥還是華宇兄妹倆的乾爸,玉家也沒有理由在華宸背後捅刀吧?“玉狐狸並不是玉少彥的什麼人吧。”
華宸又不說話了。
他心裡是認準了玉姐姐就是玉狐狸的,終究沒有證據。
父子倆在書房裡聊了半個小時,便雙雙下樓。
晚飯準備好了,華立英一家四口也過來了,華良和四少爺並不在,均是沒有回來。四少爺在兩房之爭中,可以說是透明的,不過華宸從不敢小看那個幾乎如透明一般的小堂弟,暗中一直防着四少爺的。
要知道,悶聲狗才咬死人。
吃飯的時候,初曉和兩個孩子都是挨着華宸而坐的。
華勁刻意地挑了個與初曉面對面的位置而坐。
華真討厭初曉,不想離她太近,便坐在父母的身邊。
“大哥,大嫂,出去玩得開心嗎?”華立羣笑着問着兄嫂,華立英淡笑地迴應他:“就是走得累。”
周雪沒有說話,從女兒面前拿過了湯碗,親自幫女兒盛了一碗湯,然後把湯碗放到女兒的面前,低聲說道:“小真,這湯是補的,你多喝點。”
女兒才二十三歲,還沒有正式談過一場戀愛,卻流了一次產,流的時候月份是淺,還是傷了身呀。
瞧着女兒還有點蒼白的臉,周雪就恨。
恨二房所有人,恨墨越,恨海雨桐,特別恨沈燁,連容太太,她一併記恨上了。如果不是容太太也想算計文初曉和沈燁,她就不會和容太太聯手,也就不會害了自己的女兒。
周雪怨所有人,唯獨不怨自己。
她總覺得女兒會落得這樣的下場,都是別人害的。
“小真是不是不舒服,我瞧着臉色比出門前還要差一些。”林芝鳳溫和地說道,其實她心知肚明,二房裡不明白的人只有華立羣一個人。
“估計是坐了幾個小時飛機的原因吧,今晚早點休息,明天臉色就好看了。”華真迴應着林芝鳳,“謝謝二嬸的關心。”
林芝鳳笑了笑,望向周雪,意有所指地說道:“大嫂,可得幫小真好好地補補。”
周雪心裡恨極,面上卻皮笑肉不笑地說:“我的女兒,我自會幫小真好好地補補的,就不敢勞煩你跟着操心了。”
妯娌倆本來就是面和心不和的,發展到後來幾乎要撕破面,兩個人說着這樣的話,華立羣就當她們又在脣槍舌戰,並沒有怎麼放在心上。
初曉不吃薑蔥蒜,大宅裡的廚師做菜時,忘記了。
好在有華宸在,華宸總是先把菜夾到自己的碗裡,挑掉了配料,才放進初曉的碗裡,這本是他們夫妻之間很平常的事,反正林芝鳳夫妻倆是習以爲常的了。
但看在周雪母女倆的眼裡,那如同針刺眼,厭惡至極。
華真嫉妒地說初曉:“吃點蔥會死嗎?一點點都不吃,比小宇和小詠還要挑食。”她又說華宸:“大哥,她這樣子就是被你寵壞了,女人是寵不得的,一寵便上房揭瓦。”
華宸連眼皮子都不動一下,繼續着體貼他的老婆大人,嘴裡卻道:“將來你出嫁的時候,我會跟你丈夫說,天天打罵你,打是親罵是愛嘛,也是你說的,女人不能寵,一寵便上房揭瓦,你也是個女人,讓你老公不用寵着你。”
華真的臉都黑了。
初曉憋笑憋得差點內傷。
這個華真呀,真是本性難移呀。
她是華真的嫂子,兄嫂感情再好,也輪不到當小姑子的來插手管着,華真被打臉無數次了,還是學不精,總是一再地挑釁。
“小真,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吃你的飯!”華立英板着臉訓斥着女兒。
華真恨得牙癢癢的,銀牙都快被她咬碎了。
她重重地放下了筷子,人跟着站起來,堵氣地說道:“我吃飽了,你們慢吃,二叔,二嬸,我先過去。”
說着,她拉開了椅子就走。
“小真,你還什麼都沒有吃呢。”周雪心疼地叫着女兒,又瞪着丈夫,“你這樣罵女兒幹嘛?存心想讓你女兒餓死嗎?”
華立英被妻子這樣當着弟弟一家人的面斥着,老臉一黑,連周雪都一起罵:“小真就是被你寵壞了,寵得沒大沒小,初曉是她的大嫂,她是怎麼跟初曉說話的?現在還在我們家裡就這樣沒大沒小的,以後嫁了人,有得她受的,你要是真爲了女兒好,就好好地管教管教,教過三五年,性子改了,再嫁人也不遲,免得丟了咱們的老臉。”
周雪想一碗湯潑到丈夫的臉上去。
“媽。”
華勁低低地叫了母親一聲,周雪接收到兒子請求的眼神,終是忍住了怒火,沒有跟着女兒一起離開。
不過這頓飯,周雪吃得極不是滋味。
看到華宸那樣體貼初曉,看到兩個孩子也知道孝順父母了,她更加的恨。
飯後,周雪一刻都不想再待在二房這邊,匆匆地離開了。
華立英壓根兒不在意妻子的態度。
他在外面已經有了情人,那情人並不比周雪年輕多少,甚至還不如周雪好看,勝在溫柔體貼,不會惹事生非。受夠了周雪的惹事生非,愛挑拔離間,華立英的心自然而然地偏向了情人。
在弟弟家裡坐了片刻後,華立英就離開了,不是回他的家,而是駕着車出去,找他的情人去。
華勁獨自回家,周雪坐在沙發上生着悶氣,聽到腳步聲,她頭都不回,以爲是丈夫,出言諷刺着:“還回來幹嘛,乾脆留在你弟弟那邊得了,你眼裡有這個家的嗎?跟你幾十年,你不幫着我,還向着他們,就算是你的侄兒,能比得過你的兒女嗎?我們纔是一家人!”
“媽,我爸出去了。”
華勁輕嘆一口氣。
滿以爲安排父母陪着妹妹到陌生的一個地方流產,父母的感情能恢復如初,結果……
似是更糟糕了。
周雪霍地扭頭,只看到兒子一個人,哪裡有丈夫的影子?她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漆黑如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