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越這種愛會讓被愛者感到窒息,無法喘息。
“姐,墨越昨晚喝醉了酒,到現在還沒有起來,我進去看看他。”
墨越聽到雨桐這句話後,霍地站起來,扭身就快速又輕手輕腳地回到客房裡,把鞋子一脫,躺回牀上,裝睡。
沒過多久他便聽到了輕輕的開門聲。
不到兩分鐘,雨桐已經走到了他的牀前。
雨桐不知道墨越在裝修,見他還是閉着眼睛,她自言自語着:“還沒有醒,都睡了快一天一夜。喝不了那麼多酒,還要喝。”她在牀邊坐下,用手摸了摸墨越的額,怕他又發燒。
上次他發燒,據說晚上就是喝了很多的酒,後來沒有人扶他上樓,他就在大廳裡過了一夜,估計是空調調得太低,受了涼,纔會感冒發燒的。
昨晚,雨桐都沒有幫墨越開空調,只開了窗,待到今天中午了,特別熱,她才進來幫他開的空調。
墨越沒有發燒。
雨桐縮回了自己的手,從牀頭櫃臺上拿過空調的遙控器,把空調關了,現在外面颳風下雨的,熱浪被暴雨一洗,很快就降了下來,不用再開空調。
或許是覺得墨越還沒有醒吧,雨桐沒有馬上出去,依舊坐在牀沿邊上,靜靜地看着墨越,墨越知道她還沒有走開,不敢睜眼。
“墨越。”
雨桐低喃着。
墨越的耳朵都要豎起來了,她想跟他說心裡話嗎?
“我該拿你怎麼辦?”
墨越:他也不知道該拿她怎麼辦?
留住她,她不開心,放開她,他又難過。
怎麼辦?
華宸說的“涼拌”。
“咚咚。”
黃姨在外面敲門。
雨桐扭頭望向門口的方向,略略地提高了聲音,“黃姨,怎麼了?”
“丫丫小姐,先生還沒有起來嗎?醒酒湯又快要涼了。”黃姨關心地問着,先生最近經常喝醉酒,這樣很傷身體的,以往先生去應酬,都很少喝酒。
雨桐看看還在睡的墨越,然後起身就要走。
“丫頭。”
墨越“悠悠”地醒轉。
心裡卻在怪着黃姨是半路殺出來的程咬金。
“黃姨,把醒酒湯再熱一熱,但別太熱,墨越醒了。”雨桐吩咐着外面的黃姨,又說墨越:“都讓你別再喝,你說你酒量好,喝多幾杯都不會醉,打臉了吧,醉到現在才醒。”
墨越揉着泛痛的太陽穴,“外面在下雨嗎?現在幾點?不是天剛亮?”
“都快下午四點了,還天剛亮呢,下雨天,天色陰沉,看着像剛天亮。”雨桐薄責着他,“以後別喝那麼多酒了,小心酒精中毒。”
墨越本能地說道:“沒事,我能喝。”
雨桐瞪他一眼,他又改口,“好吧,你讓我別喝,我就不喝了,你不喜歡我做的事,我都不去做。”
“誰管你。你趕緊起來,去洗個澡,換衣服,我先下樓了。”
“好。”
墨越沒有阻止她離開。
半個小時後,墨越下樓,先聞到了香味,不用問也知道是他的丫頭在廚房裡做菜。
都快五點了,他肚子也空空的。
“先生,你醒了。”
黃姨把重新熱好的醒酒湯端出來,遞給墨越,放輕聲音說:“這是丫丫小姐特意爲先生熬的醒酒湯,就是先生睡得太久,這醒酒湯都放了一天,我一直放在爐上熱着,還能喝的,先生快喝了吧,喝了舒服些,以後別喝那麼多酒了,酒喝多了傷胃傷身。”
墨越趕緊接過醒酒湯,“能喝的,就算放上兩天,我都會喝掉它。”丫頭親自幫他熬的醒酒湯呢。
“我答應了丫頭,保證以後都不喝酒了。”
“先生喝了醒酒湯,也可以吃飯了,丫丫小姐在做菜,我進去幫忙。”黃姨說着便進廚房裡幫忙。
墨越一邊喝着醒酒湯一邊走到廚房門口,看着雨桐在做菜。
腦裡想到的是以前,他指導她做菜的情景。雖說每次她向他請教的時候,他都一副不耐煩的樣子,有時候也兇巴巴的,不過最後他還是教她了。
他在這方面極有天份,本來打算先接管自家的一間酒店的,丫頭逃了之後,他就撇下了一切,四處尋找她。
丫頭的廚藝大都是經他指點,傳授,有他的幾分真傳。
雨桐把菜做好後,一邊摘下圍裙,一邊對站在門口的墨越說道:“飯菜都做好了,你慢慢吃,我先回去。”她昨晚都沒有回去。
墨越深深地看着她,“不吃了飯再走?”
黃姨也勸着:“丫丫小姐,吃了飯再讓先生送你回去吧。”
她就不明白了,先生說丫丫小姐是他最愛的女人,是他的未婚妻,怎麼丫丫小姐總是那般客氣,似乎不願意與先生相處似的。
“不了,靈靈在家裡也做了飯,我跟她說了,我會回去吃飯。她做了我的份,我要是不回去吃,她會生氣的。”雨桐把圍裙掛好,“墨越,你吃過飯後,早點休息,明天又要上班了。”
墨越把喝光湯的碗遞給黃姨,“丫頭,我先送你回去。”
“不用了,你剛醒來,頭還在痛吧,別開車,天氣又惡劣,我出去坐計程車就行。”
墨越讓黃姨幫他拿了一把大雨傘,他撐着傘送她出去,“那我送你到外面去坐車。”
雨桐看他兩眼,有點意外他這麼好說話,他沒有堅持着要開車送她回去,只送她出去坐計程車,雨桐便沒有拒絕他。
高級別墅區其實很難打車。
墨越在送雨桐出去的時候,打了個電話出去,應該是幫雨桐叫車吧,總之在兩個人出了別墅區後,已經有一輛計程車在等着雨桐了。
“到家後給我發個信息。”墨越幫她拉開車門,看着她上車,叮囑她。
“好。你回去吃飯吧。”
雨桐催他回去吃飯,都餓了一整天。
墨越嗯了一聲,看着計程車載着心愛的女人遠去,他站在原地除了揮手再見,什麼都做不了。
計程車看不見了,墨越才戀戀不捨地回去。
黃姨在廳裡坐着,聽到腳步聲,連忙站起來,迎上前去從墨越的手裡接過了還在不停地滴着水珠的傘,她看着墨越,欲言又止的。
墨越知道黃姨想說什麼,他有點無力地說道:“黃姨,什麼都別問了,或許我這樣做纔是對她的尊重。”不再用強逼的手段,也不再糾纏不休,尊重她的第一個決定。
“先生,你和丫丫小姐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呀?我瞧着丫丫小姐很關心你,但又似乎疏遠你。”黃姨是過來人,看得清清楚楚的。
墨越苦笑,“我作的孽。”
他進餐廳去吃飯了,沒有再說下去。
雖說丫頭沒有留下來陪他吃飯,至少她幫他做了飯。
雨桐做的道道都是普通的家常菜,不過她廚藝好,簡單的一道菜經她手裡做出來,也比別人做的好吃。
墨越望着那些菜,她喜歡做菜,但總是做家常菜。
她想要的是一個溫暖的家,真正屬於她的家!而不是寄人籬下。
墨越懂了。
雨桐喜歡做家常菜,其實都是爲了他。
雖說她是他的童養媳,但他們還沒有領證結婚,她心裡覺得不踏實吧,哪怕他的家人都視她如己出,但在外人的眼裡,她還是寄養在墨家的海氏孤女。
如果他早一點懂她,早一點面對自己對她的感情,早一點娶了她,讓她成爲他名副其實的妻子,她纔會覺得她是墨家的一份子。
墨越吃着雨桐做給他的飯菜,悔恨得腸子都青了。
……
坐着計程車回家的雨桐,一路上在想着墨越的異樣,他今天特別的好說話,讓她意外。
“鈴鈴鈴……”
程靈靈打來電話。
雨桐回過神來,連忙接聽。
靈靈問她今晚是否回來,要不要做她的飯。
雨桐剛纔跟墨越說,程靈靈已經做了她的晚飯,那是騙墨越的。他醉睡的時候,她會留在他家裡照顧着他,他醒了,她便想着離開,兩個人之間的相處,總是有一種隔膜,那隔膜便是雨桐的心結。
“我在回來的路上,你做飯的時候多做點。”
“真的?那我沒有買什麼菜呢,下午這場雨下得又久又大,我就在我們家附近的小商場裡買了兩包湯水餃,我煮水餃吃,你要不?”
雨桐嗯着,“能填飽肚子就行。”
“行,我先煮,你到家後便能吃了。是墨越送你回來吧?”
“不是,我自己坐計程車。他昨晚醉得厲害,現在都還頭痛,我不敢讓他開車。”
程靈靈哦了一聲,便沒有再問下去,掛了電話去煮她的水餃。
水餃剛煮好,雨桐便回來了。
靈靈去幫雨桐開的門,“回來了,怎麼不帶傘,那個惡魔該不會連把傘都不借給你吧。”
雨桐進門後換掉了鞋子,“計程車司機送我到樓下,不用傘也淋不到。墨越送我上車的。”
“水餃煮好了,你去洗手,我去幫你盛一碗。”靈靈說着扭身朝她們的小廚房走去,走了幾步,她又折回來,扳住雨桐上下打量着,雨桐好笑地問她:“怎麼了?”
“你昨晚沒有回來,看看你有沒有少塊肉。”
雨桐臉微紅,拿開靈靈的手,“他醉得連走路都走不了,還能做什麼。現在的他不會再像以前那樣對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