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無極自是湊進來。
他看着兩個孩子很認真地自己清洗奶瓶,忍不住對凌熙說道:“兩個孩子長得俊俏可愛,也很懂事,華宸是比我厲害多了。”
凌熙刺他一句:“華宸本來就比你厲害。”
商無極嘻嘻地笑,“以後咱們的孩子,我也親自帶着,親自教養,我就不信我會輸給華宸。”
凌熙紅着臉啐了他一口,“誰跟你生孩子了。”八字還沒有一撇呢,他就想着當奶爸了。“就你這樣的無恥性子,孩子氣由你教養,你想教個小無賴出來嗎?說不定你會把孩子教成了小霸王呢。”
商無極被刺了也不生氣,“反正我這輩子只娶你一個,除了你,我也不會跟任何女人生孩子。小無賴有什麼不好,追妻佔優勢,小霸王也沒什麼不好的呀,好歹不會被人欺負。”
凌熙:“……你自己聽聽,你說出來的是什麼話。”她放下小詠,又把小宇搶過來,一併放在地上,她再牽着兩個孩子的小手,帶着他們出去,嘴裡說他:“你以後離小宇和小詠遠一點,免得他們感染了你的無恥無賴氣息。”
商無極嘻嘻地笑。
由於商無極還沒有吃早餐,凌熙帶着兩個孩子出去後,交給自己的母親等人照顧着,她便拉着商無極出去吃早餐。
凌媽媽看着兩個人手牽着手出去的背影,數次想說什麼,最終是默默地看着兩個人的背影。
她的心裡,還是不太接受商無極。
但是女兒決定了接受商無極的追求,她也不好再說什麼,順其自然吧,兩個人能夠一路走進結婚禮堂,那她做母親的便送上祝福,要是半路分手,那也是女兒自己選擇的。
到了上午九點多,文初曉才正式的出院。
初曉自己走路需要藉助着柺杖,華宸哪肯讓她自己走着出去,他早就買好了輪椅,初曉是坐在輪椅上,由華宸推着她出去的。
媒體記者知道了初曉今天出院,也來湊湊熱鬧,不需要太多的報道,拍上幾張相片,讓大家見證這對夫妻倆從以前的相敬如冰,到今天的恩愛便夠了。
出院,浩浩蕩蕩的人,便是文初曉。
下到一樓的時候,華宸推着初曉走出電梯,遠遠地,夫妻倆都看到了一個人,便是沈燁。
從初曉出事到現在過去了大半個月,沈燁一直未能親眼看到初曉。
他在醫院裡徘徊了幾天後,由於沈氏裝修公司與商氏的合作出了問題,他不得不去處理公事。雖然賈勁華,不,現在是華勁了。
從華勁召開記者會開始,沈燁便知道了他的合夥人不是什麼賈勁華,而是華勁,華家的三少爺。賈同假,人家一開始就是告訴他,姓名作假了,他還傻傻地不知道。
華勁在召開記者會的當晚就去公司裡找過他,跟他解釋隱姓埋名的原因,還說兩個人有共同的敵人,都是不想讓華宸好過的。
沈燁想到華勁是幫着他的,倒是沒有計較華勁的隱瞞,再者他現在還有很多地方要藉助華勁的勢力。商氏集團最終是終結了與他公司的合作,幸好還有華勁在,沈氏裝修公司倒是不缺單子。
但因爲與商氏結束了合作,前一段時間的好名聲,還是受到了很大的影響。
華勁讓他對外解釋,是有人刻意搞破壞的。
事實上也是有人刻意搞破壞,是誰在背後搞的鬼,沈燁沒有查到,華勁明顯知道,但沒有告訴他。
別人看到只是商氏那裡出了問題,沈氏的裝修團隊幫別人裝修時倒是沒有出現問題,客戶很滿意,這才挽回了顧客們的一點點信任,不至於跌到谷底。
饒是這樣也刺激到了沈燁,讓他想起三年前,他們沈家破產前的危機,就是被人刻意陷害,搞鬼,很多同行們落井下石,他們沈家纔會破產的。
沈燁發誓,他一定要出人頭地,要成爲商界的強者!
他也懷疑搞鬼的人是華宸,否則他花了錢不可能查不到結果的,而且華勁明顯知道是誰搞的鬼,卻不讓他知道。他問華勁,是不是華宸背後搞的鬼,華勁只是拍拍他的肩膀,告訴他,只要他強大起來了,有權有勢後就不用畏懼任何人。
這不是默認了是華宸嗎?
沈燁也是被嫉恨衝昏了頭腦,華勁都說了他們有共同的敵人,如果真是華宸做的,華勁哪有不說之理?就因爲不是華宸做的,華勁纔沒有正面回答。不過華勁沒有正面回答,倒是輕易就讓沈燁認定了是華宸做的。
新仇舊怨再加上文初曉這個導火索,沈燁對華宸的怨恨越來越深。
知道初曉今天出院,沈燁忍不住來了。
好歹,能看到她。
沈燁一身的西裝革覆,頭髮梳得一絲不苟的,腳下那雙皮鞋也刷得發亮,刀削一般的五官不失俊美,雖不及華宸,相差卻不遠,以前在初曉眼裡是溫和深情的黑眸,現在變得深不可測,閃爍着的不知道是陰謀還是算計。
他兩手捧着一束鮮花,看到初曉後,他大步地走過來。
華宸的保鏢立即從後面走到前面,擋住了沈燁。
“初曉。”
沈燁低沉地叫着,保鏢是擋住了他的路,卻擋不住他看向初曉的視線。
在他的眼裡,初曉瘦了,臉色也還有一點點的蒼白,再看到初曉是坐在輪椅上的,知道她重傷在雙腿,如果當初搶救不及時,她差點就要被截肢,如今也要花好幾個月來做復健。
沈燁的心是痛的。
痛她受了這麼多的苦,痛她受傷時,他不能在她的身邊照顧她。
本來站在她身後推着她走的男人該是他沈燁的!
“你來做什麼?”相對於身後那些親人的憤怒,初曉是最平靜的那個。
華宸不動,也不說話,不過銳利而冰冷的眸子盯着沈燁看。
“初曉,知道你今天出院,我便來看看。之前,我一直在的,可是我見不到你。”沈燁看了華宸一眼,暗示初曉是華宸阻止他見她。
初曉淡冷地說道:“我很好,謝謝你的關心。”
沈燁有很多話想對初曉說,但是人太多,華家的保鏢在他和初曉之間砌了一道牆,他根本不能觸摸到初曉。
連想說的話都說不了太多,他心疼地看了初曉幾分鐘,請求着:“初曉,你能讓我近前嗎?我只想好好地看看你,你都瘦了。還有這束花想送給你的,願你早日康復。”
初曉扭頭仰眸看身後的男人。
她這個動作讓沈燁心酸又嫉妒得發瘋。
初曉很在乎華宸的態度,如果華宸不同意,她就不讓他近前嗎?
他與她都是重生的,哪怕是初曉先重生回來的,他打聽過了,初曉與華宸之間破冰也就是三個月的時間,他與初曉多年的戀情,還敵不過初曉與華宸短短三個月的感情嗎?
“老婆,你自己抓主意。”華宸明白初曉的意思,她是怕他生氣。
華宸彎下腰來,在初曉的耳邊低聲說道:“老婆,我不會像以前那樣吃醋的,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她的心漸漸傾向他,他纔是勝利者,勝利者面對失敗者,沒有必要吃醋。
該吃醋,該心酸,該嫉妒的人是沈燁。
初曉在他彎下腰貼到她耳邊時,在他的臉上輕輕地親了一下,安慰着他:“老公,記住,我文初曉今生今世都是你的妻子。”
華宸眉眼帶笑,寵溺之情溢於言表,“好,我記住,我時刻都記住的。”
夫妻倆旁若無人地說着悄悄話,看在別人的眼裡沒有什麼,看在沈燁的眼裡,如同千支針插在他的心裡,只有一個字形容:痛!
華宸示意兩名保鏢退下。
同時,他也鬆開了推着輪椅的手,初曉可以自己推着輪椅過去,不過她沒有過去。
沈燁自己過來。
站在她的面前時,沈燁很快便蹲下了身,先把花束遞給初曉,初曉不接,平靜地告訴他:“沈先生,謝謝你的花,不過對不起,我答應過我先生,我只收他送的花。”
商無極湊到凌熙的耳邊,小聲地要求着:“小熙,你也要學學你的朋友,以後只收我送給你的花。”
凌熙輕推開他。
“初曉,我,我沒有其他意思的。”沈燁苦笑地說,“不過是一束花,你也不肯收下嗎?”
兩個人四目相對時,沈燁眼裡有着痛苦,也有着情意,更有着悔恨,初曉的眼神卻是真真正正的平靜無波,不管沈燁說什麼,她的表情都不變,眼神裡沒有風也沒有雨。
“沈先生,不管你有沒有其他意思,我既然答應了我家先生,我就不會收除了他之外任何男性送的花。”連她兒子送花給她,華宸都不允許呢。
沈燁沒有辦法,他縮回了手,騰出一隻手來想摸摸初曉的腳,初曉卻自己推動輪椅往後退,避開沈燁的手,並且說道:“沈先生,請你自重。”
“初曉……痛嗎?”
初曉避開的動作讓沈燁心更痛,曾經,這個女人也是他最愛的,也被他寵在心尖上的,如今,相見如同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