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爺孫倆因爲雨桐,沒少爭吵。
墨越每次折磨雨桐的時候,都是挑爺爺不在家的時候,等爺爺接到消息趕回來時,這個臭小子早就溜了,對雨桐的傷害已造成。
很多時候,墨越對雨桐的折磨都是在外面發生的,當着別人的面傷害雨桐的尊嚴,他就是仗着雨桐愛他,肆無忌憚。真的一點怨不得雨桐對他有心理陰影,實在是他過去太過份了。
“爺爺,我保證,我不會再傷害丫頭半分的,我現在疼她都來不及了,哪裡還捨得傷害她。”以前他是沒有看清自己的感情,現在他知道自己其實愛雨桐愛到入骨,哪裡會再傷雨桐一分一毫?
“爸,小越早就知道錯了,否則他也不會一走便是五年多,說什麼沒有找到丫丫,他就不回來。我想,他是不會再傷害丫丫的。”墨清替兒子說着話。
說完後,他又警告着兒子:“墨越,爸也把醜話擱在這了,你要是再像以前那樣對丫丫,爸就當沒有你這個兒子,我把丫丫當成我的小女兒,替她招婿上門繼承我的財產。”
墨清這個警告狠了,不僅把兒子趕出家門,連他名下的財產都給雨桐不給墨越。
墨太太想到兒子過去做的混帳事,也準備敲打敲打一下兒子,這個時候外面卻傳來了汽車的喇叭聲,墨爺爺當即就罵着墨越:“臭小子,還不跪下。”
墨越也猜到是雨桐回來了,他二話不說走到榴蓮皮前,眉都不皺一下就跪了下去。
墨清夫妻倆看着這一幕,都別開了視線,不忍直視。
“你們可以下去了,把這些榴蓮也一併帶走吧。”墨爺爺滿意地讓傭人們收拾殘局。
少爺今天剛回來,一回來就被老爺子用柺杖教訓了一頓,現在又被罰跪榴蓮皮,傭人們看得都肉疼,聽了老爺子的吩咐,他們不敢再看,趕緊把那些榴蓮肉一併帶走。
“你們都上樓去,別管他。”
墨爺爺吩咐兒子夫妻倆上樓休息,他自己拄着柺杖要站起來,墨清夫妻倆趕緊上前扶起他,墨爺爺站起來後,不用兒子再扶,自己進房去了。
老人家年紀大了,天天上下樓梯容易出意外,故而他的房間在一樓。
“老公,小越他……”墨太太心疼地看看兒子,扯了看墨清的衣袖。
“走吧,他,是活該!”墨清其實也心疼兒子,不過他們想幫兒子博得雨桐的心軟,現在就要狠着心腸。
墨太太嘆一口氣,終是跟着丈夫上樓了。
唐家的司機並沒有把車子開進來,等到墨家的傭人打開了別墅大門後,他看着雨桐下了車,進了墨家大門,他才掉轉車頭,離開墨家。
雨桐一進墨家,前來開門的傭人就告訴她:“丫丫小姐,少爺被老先生罰跪榴蓮皮了,真真的是跪下去。”傭人說話時,臉上滿是心疼之色。
雨桐聽得有點心驚,她以爲爺爺只是嘴上說說的,沒想到還真讓墨越跪榴蓮皮了。
“先生和太太都替少爺求情,但沒用。”傭人繼續說着,“丫丫小姐,老先生向來疼你,你替少爺求求情吧,跪榴蓮皮會很痛的,看老先生的怒火來看,少爺沒有跑上幾個小時怕是都不能起來。”
“我進去看看。”雨桐說了一句,便匆匆地進屋。
大廳裡,只有一個人,便是墨越。
她看到他直挺挺地跪在榴蓮皮上,屋內全是榴蓮味。
雨桐頓了頓後才走進去。
“越哥哥。”
雨桐走到墨越的身邊,輕輕地叫了墨越一聲。
墨越擡頭看她,眼眸深處有期盼,面上卻擠出笑容來:“丫頭,你不是說要在姐姐家裡過夜嗎,怎麼回來了?”
他又自嘲地笑着,“爺爺太氣我,這麼晚了,還要罰我跪榴蓮皮,我最喜歡吃榴蓮,可是他老人家把榴蓮肉都分給了他們吃,我只能跪跪榴蓮皮,聞聞味道過過癮了。”
要是爺爺讓他一邊跪榴蓮皮,一邊吃着榴蓮肉,那該多好呀。
“跪着這東西,痛嗎?”雨桐答非所問,蹲下身去,用手指按了按榴蓮皮,嗯,跪着應該挺痛的。
墨越垮着一張俊臉,“怎麼可能不痛呀,好痛呢。”
雨桐站起來後又垂眸看了他片刻,墨越心裡盼着她能夠心軟地幫他去找爺爺求求情,不過她只是看了他一會兒,便從他身邊走開了。
墨越張嘴便想叫住她,話到嘴邊了,他又打消了叫住她的念頭,放任着她上樓去。
墨爺爺是進了房,其實一直躲在門後面,偷偷地看着的,見到雨桐進來僅是問了墨越一句跪着痛不痛,之後看了片刻就走了。墨爺爺嘆了一口氣,輕輕地掩上了門,往回走。
可能,苦肉計還不夠狠吧。
墨越的膝蓋痛死了,不過爺爺沒有叫他起來,他也不敢起來。
丫頭又不幫他求情。
雨桐上了樓,回到她住了十幾年的房間,本來,她是不打算在這間充滿着回憶的房間過夜的,現在墨越在樓下跪着,她就不用擔心他會騷擾她。
只是,躺在牀上,她依舊是睡不着。
在唐家的時候,她睡不着,那是記着墨越回家要跪榴蓮皮,現在回到了墨家,他也真的在樓下跪着,她依舊睡不着。
心疼,雨桐肯定是心疼的。
但知道那是大家聯合墨越演的苦肉計,她心裡便有點堵,真幫他求了情,那她就中了苦肉計,不幫他求情,萬一他真跪到明天,明天還能走路嗎?
樓上的雨桐心裡堵得慌,樓下的墨越心裡同樣在慌着,他都這樣了,丫頭也不幫他求情嗎?剛回來時,爺爺用柺杖敲打他,丫頭都幫着他。
夜色越來越深,墨家的人看似都在休息,其實沒有一個人能睡得安穩的。
墨清夫妻倆做父母的,自是心疼兒子受罰。可是老爺子說了要罰墨越跪到明天,除非雨桐去求情了,雨桐倒是回來了,卻沒有沒有半點動靜。
墨太太翻來覆去睡不着,最後還是坐起來,披了一件衣服就走。
“你去哪裡?”
墨清也跟着坐起來。
“我去找丫丫談談。”
“都這麼晚了,丫丫想必已經睡着,你別去吵她。”
“可是兒子在樓下跪着呢,老爺子這樣子罰他,不就是幫丫丫出氣嗎?兒子是甘心受罰,可我這個當媽的心裡痛着呢。”以前,老爺子也沒少罰兒子,不過以前兒子被罰了之後,更加的叛逆,吃虧的是丫丫,老爺子後來都被氣得連罰的力氣都沒有了。
墨清下牀拉住了妻子,說道:“你還想不想讓兒子和丫丫和好?墨越那臭小子是找到了丫丫,也把丫丫帶回來了,但也是暫時的,丫丫在A市有工作,只請了一天的假,加上週末,回來的天數一共就是三天。臭小子也說了,在A市,丫丫視他如洪水猛獸。”
“這幾天我們都要站在丫丫這一邊,不管爸怎麼罰那個臭小子,咱們都不能心軟,要讓丫丫知道,我們是幫她的,才能激起她對我們的愧疚,記得我們對她的養育之恩,這樣我們後面才能幫臭小子求求情。當年,丫丫逃走後,墨越瘋成什麼樣子,你都知道的,他這輩子就栽在丫丫手裡了,非她不娶。”
“怪只怪他當年太作死,對丫丫造成的傷害太大。他要是不能讓丫丫重新接納他,他這輩子就會打光棍的,你是想讓兒子打光棍嗎?讓他跪着吧,跪到丫丫心軟向爸求情了,於臭小子來說纔是好事。”
墨太太長嘆着氣,罵着:“這對冤家呀!”
“睡吧,別想太多了,跪一晚,頂多明天走不了路,又不會廢掉他雙腿。”
墨清把妻子拉回牀邊,勸着妻子休息。
房內的燈再次熄掉。
……
不知道睡了多長時間,初曉似是聽到了商無極的叫聲。
她睜開了眼睛,發現外面的天還是黑的,再看時間,凌晨三點。
雨,還沒有停,就是雷聲停了。
這場雨又大,下的時間又長,下到天亮時,估計那些低窪地方會水澇了。
夏天,多雨。
A市屬於沿海城市,黃金海岸距離市區也就一個小時左右的車程,沿海城市特別多臺風,特別是到了夏天,雨多,颱風也多。
“華宸,我要找文初曉,她說過的,等我掃完你們華氏所有洗手間,她就會告訴我,凌熙在哪裡的。”商無極的聲音從病房外面傳進來。
文初曉眨眨眼,原來商無極還真來了呀,她還以爲她是做夢呢。
華宸也不在身邊了,只有兩個孩子在她身邊睡得香甜。
初曉不能下牀,大聲叫華宸的話又怕吵醒孩子,她只能靜靜地聽着外面兩個大男人的對話。
只聽得華宸說道:“這個時候,我老婆在睡覺,商總請明天再來,別吵着我老婆休息,也別影響到其他病人及家屬的休息。”
商無極也知道深更半夜的不能大聲嚷嚷,他從答應了文初曉去掃廁所開始,一直掃到現在,可以說是不曾停下來休息過,馬不停蹄,加班加點,才掃完的。
他連飯都沒有吃,現在餓得前胸貼後背了,他沒有先去找吃的,一掃完,立即跑來醫院找文初曉索要凌熙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