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
清晨,一輪紅日穿透灰濛濛的天際,爬上了高空,爲大地帶來了光明。
春日柔軟如絲,陽光光亮但不熾烈,不同於夏日那樣毒辣。
臥室裡,文初曉陪着兩個孩子還沉浸在夢中,華宸早就不在牀上,他起來後把兩個孩子抱回了牀上,這樣文初曉醒來便能看到孩子。文初曉還沒有醒,華詠就先醒了。
小傢伙醒來後先是扭頭看看身邊,不見爸爸只見哥哥,還有哥哥旁邊躺着媽媽。小華詠兩條短腿一踢,就把蓋在她身上的被子踢開,她再從牀上翻身爬坐起來,小嘴兒扁扁的,先是環視着房裡,都沒有找到爸爸,她立即哇地哭起來,一邊哭一邊叫着:“爸爸,爸爸。”
文初曉在夢裡聽到孩子的哭聲,她還以爲自己在做夢,咕噥幾句翻個身去想繼續睡,片刻後,像是想起了什麼,她立即睜開眼睛,整個人自牀上坐起來,人都還有點迷糊,就趕緊伸手過去抱女兒,嘴裡說道:“小詠,媽媽在這裡。”
“爸爸,爸爸……”華詠不要文初曉抱她,她自己想滑下牀去,文初曉擔心她會摔着,不顧她的推拒,抱她下牀。
華宇被妹妹這樣一哭鬧也醒了起來,然後,他和妹妹開始二人唱。
哥哥哭,妹妹哭。
文初曉哄不住哥哥,又哄不住妹妹。
兩個小傢伙都是自己滑下牀,赤着雙足朝房門口走去。
“小宇,小詠。”
文初曉連忙跟着兩個孩子,見孩子衣着單薄,她趕緊去衣櫃裡拿來了兩個孩子的衣服,孩子小,就算走到了房門口也無法拉開房門出去,兩個娃兒便雙雙貼在門身上,一邊哭着一邊拍門一邊叫着:“爸爸。”
“小宇,小詠,先穿衣服,穿好了衣服,媽媽帶你們下樓去找爸爸好不好,爸爸肯定是去晨運了。”孩子是由華宸一手帶大的,每天醒來第一件事就是找爸爸,文初曉是知道的。
前生,不管孩子怎麼哭找爸爸,她都懶得管,有時候被孩子的哭鬧煩着,她還會衝孩子發脾氣呢。
文初曉抱過華詠,想幫女兒穿衣服,華詠掙扎着不要她抱,她又是第一次照顧孩子,不會幫孩子穿衣服。以爲是華詠掙扎,她纔沒有辦法幫女兒穿衣服,於是文初曉放開了女兒,改而抱華宇過來。
華宇的力氣更大,在她懷裡不停地掙扎,她費了很大的勁兒才抱緊兒子,單手拿着兒子的衣服想幫兒子穿上,可她笨手笨腳的,弄了半天都沒有幫兒子穿好衣服,反倒弄得自己滿頭大汗,割傷的手腕因爲用力摟緊兒子又流血了,血染紅包着她手腕的紗布,她還不自知。
兩名保姆在二樓的大廳裡等着,聽到兩個孩子的哭聲,她們連忙走過來,敲着房門問着:“太太,小少爺和小小姐醒了吧?太太,請你先開門。”
與兒子“作戰”失敗的文初曉聽到保姆的敲門聲,如同遇到了救星一般,趕緊站起來打開了房門,兩個孩子見門開了,當即往房外逃去。
“幫他們穿上衣服。”
文初曉把兩個孩子的衣服遞給保姆,她是很想幫兒女穿衣,無奈她這個新手媽媽什麼都不會。
“太太,你的手流血了。”
保姆看到文初曉的傷口在流血,低叫一聲。
文初曉這才發現自己的傷口在流血,她本能地用手按住了傷口處,對兩名保姆說道:“沒事,你們先去照顧孩子,我自己下樓去找點止血的藥止止血。”
說着,她先下樓。
兩個小傢伙從房裡逃出來後,也是往樓下逃去。別看兩個小豆丁還不足兩歲,可淘氣了,往日在家裡就喜歡爬樓梯,也能自己下樓梯。
他們一邊手抓住樓梯的扶手,一邊不停地邁着小短腿,一級一級地走着。
察覺到文初曉來了,以爲媽媽是來抓他們的,兩個小傢伙很急,走得更快,文初曉怕他們會因爲心急而滾下樓梯,便停在樓梯口,朝樓下喊叫着:“方姨,玉姨,你們來抱小少爺和小小姐下樓。”
聽到叫喚聲,在廚房裡忙着的玉姨先出來,方姨則是從屋外進來,與方姨一起進來的還有一位大概六十歲的太太,那位太太雖是一身便服,卻難掩她的高貴,她身邊還跟着一條通體都是白毛的寵物狗。
“哎呀,我的小祖宗呀,你們怎麼能自己下樓。”
那位太太一見到兩個小娃兒自己下樓,什麼高貴都拋到了一邊去,動作比方姨還要快,快步地跑過來,蹬蹬幾下跑到了兩個孩子的跟前,腰肢一彎就把華宇兄妹倆抱起來。
文初曉見到這位太太的時候,整個人都僵了,那是華宸的母親,也就是文初曉的婆婆。
華家大宅距離這裡並不遠,走路只需要十分鐘左右。華老太太養着一條寵物狗,每天清晨和傍晚都會出門溜狗,順便過來看看她的寶貝孫子女。
老太太不喜歡文初曉,婆媳倆的關係差得無可救藥的地步。
文初曉記得在前世,她嫁給華宸七年,不曾叫過老太太一聲媽,老太太本來就不滿意她,她那般無禮,對她越發的不喜,特別是文初曉喜歡作死,自殺都自殺了好幾次,老太太就越加的討厭文初曉,有時候真恨不得文初曉死了,免得拖累她引以爲傲的大兒子。
老太太擡頭瞪向了站在樓梯口的文初曉,冷着臉罵着文初曉:“文初曉,你是冷血動物嗎?這兩個孩子都是你十月懷胎生出來的,不是在大路邊撿的,就算是撿的,看到孩子下樓梯也知道抱着他們下樓,怎麼能讓他們自己下樓,萬一摔着了呢?沒見過像你這麼冷血不負責的媽媽,你不配爲人母,配不起‘媽媽’這個稱呼。”
文初曉默默地承受着婆婆的指責。
見她不說話,老太太繼續罵,直到瞧見文初曉在滴血的手,她皺眉,隨即抱着孩子上樓,來到了文初曉的跟前,把兩個孩子交給保姆後,她不客氣地抓拉起文初曉割傷的手,一張臉比起剛纔更加的黑,熊熊烈火在她的眼裡燃燒。
“文初曉,你又自殺!”老太太氣得心口都發痛,這個兒媳婦還要折騰到什麼時候?
“媽,我……啪!”
文初曉的話沒有說完,憤怒的老太太揚手給了她狠狠的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