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父親的話,商無極眼眸深處閃過了怨恨,面上他依舊笑嘻嘻的,說着父親:“爸,這次是你哪個情人又在向你吹枕頭風了?爸,你在外面養多少個情人,我是做兒子的管不到你,不過我還是要提醒爸一句,我兄妹三人才是你的至親。”
商百庭在妻子病故後,雖然沒有再娶,但有很多情人,有些情人得到他的特別寵愛,對方千方百計地想從商百庭這裡討到更多的好處,而商氏集團則是商家的根,那些人極力地想讓商百庭安排她們的親人進入商氏集團。
有時候,商百庭被美人吹吹枕頭風,是會安排情人的家人進入商氏集團,商無極都不知道處理掉多少那些想瓜分商氏集團的野心家。
商百庭有時候是會糊塗,不過很快就會清醒過來,故而對於商無極處理他情人的家人,他便是睜隻眼閉隻眼。
“你說,你昨天去幹嘛了?”商百庭錯開話題,他罵兒子的時候是罵得難聽,其實不過是想耍耍父親的威風,自從妻子病故後,他最引以爲傲的大兒子就打心裡恨着他,父子倆的關係僵了十年,他只有耍耍父親的威風,大兒子纔會搭理他。
“明明你跟我說過封總答應了與我們合作,就等着籤合同的,忽然間又被華宸截了胡,如果不是你昨天不在公司,華宸再有本事能跑到我們公司來搶單子嗎?你要是沒有把握的,可以跟爸說,爸親自出馬,你總說公司交給了你,由你打理讓我不要老是指手劃腳的,結果呢?”
一想到那麼大的單子被華宸截了胡,商百庭就無法心平氣和地說話,很想罵死這個兒子。
“商無極,我問你話呢,你昨天干嘛去了?”商百庭黑着臉反覆地質問着。
斂起了笑容,商無極定定地瞅着父親,輕輕地說道:“昨天,我媽的忌日,我去拜祭我媽了,順便陪她說說話。”他喝醉後,醒來時已經中午,宿醉讓他頭痛欲裂,吩咐人幫他煮了醒酒湯,他胡亂地喝了一碗後,就忍着還痛的頭,買上一束白菊帶着弟妹趕去郊區的墓園拜祭母親。
從母親走後,每年他的生日亦是母親的忌日,他都是那樣過的。
這一天,他什麼事都不管,天塌了都不如拜祭母親重要。
華宸能半路截胡,是華宸運道好,恰遇着他母親的忌日,否則華宸根本沒有機會搶走昊藝的大單。
商百庭怔了怔,昨天是他妻子的忌日嗎?他都忘記了。事實上,他妻子病故後,每年忌日他都不記得的。妻子生前,他已經變了心,對妻子沒有了感情,妻子死後,他哪裡還能記住她?
如果不是商無極當時已經二十一歲,成了年,他都會再婚再育的。因爲商無極成年了,又是個聰明能幹的,他如果再婚再育的話,誓必讓父子反目,就說再育吧,他年紀漸大,就算有錢能養很多孩子,可是等小的孩子長大時,他已老,哪還有力氣壓制商無極?商無極恨他,說不定等他去後,整治繼母及異母弟妹呢。
考慮到這些,商百庭纔沒有再婚再育。
“就算你去拜祭你媽,也不用一整天吧?”商百庭的語氣也軟了幾分,提及亡妻,他在兒子面前擡不起頭。
妻子的死,他很清楚是什麼原因造成的。
商無極的眼神一下子變得異常的冰冷,冷冷地剜着父親。
商百庭莫名地就覺得冷,心也在顫抖着,兒子對他的恨還是那般的強烈。他斂回了視線,不敢直視着這個兒子,嘆了一口氣,他說道:“無極,算了,單子已丟,現在說什麼都是多餘的,以後再遇到你分身無術的時候,你就跟爸說,爸回來救場。好了,我也不打擾你工作,爸走了。”
說完,他轉身便走。
走了幾步後,他又頓住腳步扭頭對商無極說道:“無極,爸是對不起你媽,但並沒有對不起你們,算爸求你了,別用那種冰冷無情的眼神剜着爸。有空,回家吃飯,爸幫你介紹幾個年輕千金認識認識,老大不小了,該成家啦。”
商無極冷笑。
商百庭心裡堵得慌,得不到兒子的回答,他靜默一分鐘後,終是離去。
他剛走出辦公室就聽到裡面響起了摔東西的聲音。
商百庭再次停下來,但是想了想後,他沒有折回去,折回去的話,父子倆少不得一場大吵。
商無極把辦公桌上所有東西都掃倒在地上,氣得猛扯了扯領帶,後又站起來走到落地窗前,踩到父親扔在地面上的菸頭,他大怒,擡腳不停地踩踏那些菸頭,甚至還擡腳去踢牆壁。
“華宸,你滿意了吧,你滿意了吧!”
商無極一邊踢着牆壁,一邊氣恨地叫嚷,活像那牆壁就是華宸似的。
華宸的父母屬於商業聯姻的,華立羣不見得就愛妻子,可他婚後不曾鬧過緋聞,更不會出軌,華宸還沒有接管華氏集團時,華立羣對妻兒都是極好的,等到華宸接管了家族事業,華立羣覺得擔子輕了,他本來就喜歡養花弄草,年紀大之後更甚,陪伴老妻的時間就少了很多,不管怎麼說都比商無極的父親好。
發泄了一會兒,商無極撇下滿地狼藉,離開了辦公室,誰也不敢問他要去哪裡。
他在進入電梯時,掏出手機想都不想就打電話找凌熙。
此刻的凌熙與初曉一起帶着兩個小娃娃在自家院子裡走着,忽然接到商無極的電話,凌熙忍不住皺了皺眉頭,初曉關心地問她:“怎麼了?誰的來電,是你不想接的?”
“是商無極。”
初曉頗爲意外,“商無極怎麼會給你打電話?”
“誰知道。”
凌熙摁斷了商無極的來電,有點怕好友誤會她和商無極私下來往密切,解釋幾句:“初曉,就是那次我去找你追尾商無極的車後,就經常遇到他,有時候他是會打電話給我,不過我從不給他好臉色的,他就是想利用我接近你,感覺他現在對你挺好奇的。”
是因爲文初曉的忽然轉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