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上將,我只能給你帶到這裡了。上頭明令任何人不能見,所以,我進去不合適。”姜行健說完,敬了個軍禮,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楊伯林根本沒理他,打開門直接走了進去。
外面的春光明媚和這裡的陰暗潮溼形成強烈對比。一個小小的房間最多4個平方,靠房頂處開了一個碗口大小的窗戶。楊伯林一進來,一股說不上來是什麼氣味撲鼻而來,竟讓他很不適應。
身後的門被姜行健關上,屋裡頓時變得昏暗。這狹小的房間讓楊伯林感到前所未有的壓抑。
“姐夫?”王曉有些太確定,待看清後忙從地上起身撲到楊伯林身上,“姐夫,快救救我,我不想在這裡。”
“這TMD都什麼啊,一股黴臊味,在這被關了一晚上,我都快被搞死了。這根本就不是人待的地方。”
“不就殺了個人嘛,有什麼了不起的呀,我以前殺的人多了,也沒……”
王曉話沒說完,被楊伯林一個大嘴巴子扇了過去,“你殺人了嗎?被關糊塗了是吧!那人不是蓄意襲警,被你當場擊斃的嗎?!”
王曉在昏暗的室內哪裡能看到楊伯林使的眼色,再說平時他是橫行慣了的,如今突然被關進這不足放一張牀的小黑屋裡一夜,精神早已處於崩潰的邊緣,根本不理解楊伯林的用意,只一味的捂着自己的臉。
“你打我?你打我?”
王曉不斷的重複着這句話,幽怨地看着楊伯林。
“我要把你打清醒!”楊伯林道,“雖然襲警是大罪,你也不能開槍啊!你身爲國家公務人員,要以身做責,爲人民服務!”
楊伯林這麼講,多希望王曉能接句,那人惡意襲警或想奪他槍什麼的,這樣他開槍就沒有什麼大錯兒了!
可是他此時完全忽略了王曉的劣根性,和被關了一夜所受到的精神壓力。
看王曉半天沒有反應,楊伯林上前去抓住他的胳膊,想給王曉點暗示,讓他順着自己的話來說。
沒想到剛抓住王曉的胳膊,還未來及給予暗示,便被他用力甩開。
“去你媽的吧,還公務人員以身做責,你上我姐的時候怎麼不講你是公務人員要以身做責?我就知道,我姐不在我身邊,讓你幫我點忙都難得要死,不過我告訴你,只要老子我出去,我一定要跟我姐講,你TMD不給勁,看着我被關在這個鳥地方不救我!”
王曉說着,一個大男人竟哽咽起來。
楊伯林沒料到王曉竟然就這麼說出他和王雅茹的事情,更沒料到平時吊兒郎當,欺善怕惡的大男人,居然在這裡摸眼淚。
“媽的,你爽的時候跟我姐怎麼講的?講我是她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一定會好好照顧我的,現在我落難了,你TMD還在這個地方教訓我!不就殺個人嗎?以前這樣的事兒你二話不說都會幫我擺平的,怎麼,這兩年嫌我姐老了,想重新找情兒了,不想管我了是吧!”
當楊伯林反應過來時,王曉已經將話講完,楊伯林氣不打一處來。
他之所以冒這麼大險來探視王曉,就是想讓他把事情的主要原因往那死掉的年輕人身上栽,所以一進來話語裡就有明顯的暗示,可這貨不但沒順着他的話講,反而把他的私事兒都說出來。
身爲軍人,是有嚴格的制度的,絕對不允許在外找情兒,如果這事兒被外界知道,他名聲就完了。更何況他還爲了王雅茹,幫這個沒腦子的貨做過那麼多見不得光的事!
楊伯林狠狠抓住王曉,“在說話之前好好想清楚,不然後果你負擔不了!”
王曉甩了半天沒甩掉,氣道:“老子還能講假話了不成?我知道,因爲穆皓辰的事情你看我不爽,但我告訴你,要不是有你幫忙,穆皓辰和劉明禮還死不到我手裡。”
‘砰’,王曉被楊伯林一拳,打在小黑屋的牆上,一個反彈又摔倒在地上。王曉悶哼了一聲,便不再動彈。
而楊伯林站在那裡渾身發抖。平時他只道王曉是愛惹事了些,頭腦還是有的。但穆皓辰事件後,他就對王曉有所改觀,覺得王曉絕對是個惹事精。而今天看來,如果不快點跟王曉斷了關係,遲早會被他拉下水。
“怎麼了,怎麼了?”姜行健在外聽到聲音忙打開門跑了進來,發現王曉爬在地上一動不動,不由地看了看楊伯林,“楊上將,這是?”
楊伯林已經氣得無法言語,看也不看姜行健一眼,轉身離開。
姜行健忙給年有長打電話,這王曉要是被楊伯林打死了,這案子還怎麼查啊!
他今天來,不會就是殺人滅口的吧!
楊伯林在離開的路上,看到一陣救護車呼嘯着從身邊駛過,向警局方向開去。
他知道自己今天有些太沖動了,但他害怕,害怕那小屋子裡有監控設備。所以一直不想讓王曉說出什麼有關他的話題,可他失敗了。王曉不但說了,還說了很要緊的事情。
也許,他今天根本就不應該去看王曉,更或者,剛纔直接將他弄死,來得更簡單一些。
此時的楊伯林心裡很亂,他有一種預感,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感覺自己像掉進一場漩渦裡,毫無力量反抗!
楊伯林頭疼,不知道這樣的情況該怎麼解決。這一事未了又來一事,他怕的就是有心人順騰摸瓜,一扯一大串!
若在平時,心煩的他肯定會去找王雅茹,她那麼貼心,那麼知理,肯定會爲他排解煩惱,可今天他不想,一點也不想,看見她就會讓他想起那個禍事精王曉。
回到家中,看到自己的老婆趙秀雲,楊伯林很感慨,很想跟她講講自己心裡的煩悶事兒,可是他不敢講,也不能講,哪怕一個字兒都不行。
在客廳坐立難安,頻頻出神,惹得趙秀雲一陣擔心,爲了不讓她起疑,楊伯林只得悶悶地去睡覺了。
第二天一大早,楊伯林被電話鈴聲吵起。一看錶還不到6點。
“喂,什麼事兒?”楊伯林一夜翻來覆去睡不着,直到凌晨4點多才入眠,這還不到2個小時,怎麼就把他吵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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