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秋哪受過這 樣的蔑視,被摔在結實的地板上也不嫌疼,小小的身子像鯉魚躍龍門那樣猛地從地板上躥起,用着捷豹一般的速度飛快地撲向君晚。
君晚關門的動作一頓 ,快速避過他的小把戲。
楚秋撲了個 空,只通“嗵!”的一聲巨響,他撞在了門板上。
君晚抱胸,閒閒地站在一邊,一副居高臨下的悲憫姿態看着明明痛的都流汗了,卻咬牙不吭一聲的小男孩:“戰鬥力不錯,意志力驚人,但就是……”
君晚擡起一隻手臂,捋了捋頭髮,很不客氣地打擊他:“武功太差!”
“你!”
楚秋氣的臉都紅了。
君晚挑眉,一手拍在他的腦頂上:“怎麼?你以爲你打得過我?脾氣這麼差,確實欠調教!起來,我就用一隻手,你如果能在十招之內勝我五招,我就算你贏,怎麼樣?”
“十招!”
“呦呵,很有骨氣啊,可我君晚就喜歡把別人的骨氣打到泥塵裡去!”
說罷她從口袋裡掏出一根皮筋,將頭髮紮了起來,又脫掉那礙事的外衣,活動了一下手腕,趁着楚秋還沒有站起來的空檔,狠狠地擊出一拳。
君晚這一拳絲毫沒有放水,如果落在楚秋的身上,絕對能讓他的肋骨打斷。
楚秋自然知道這一拳的厲害,身子靈活地在地上翻幾個圈,避過她的拳風,落在了遠處。
君晚衝着他伸出小拇指:“一招。”
楚秋抿住脣,那張尚顯稚嫩的臉上露出一股磅礴的怒氣,可在那怒氣之中又隱隱地透着一股森寒的令人畏懼的殺氣。
殺氣?
君晚眨眨眼,這麼小的小孩,身上會有殺氣?
可還沒等她反應過來,伺機而動的小男孩一個騰空的跳躍,又虛晃一招,在君晚以爲他要攻過來的時候,他卻猛地躥到了她的身後,小小的身體爆發出無窮無盡的力量,一腳踢在君晚的肩膀上,將她打趴下了。
君晚肩頭火辣辣地疼,卻是極快地轉身,握住楚秋還沒有收回去的腳,狠狠一摔,眼看着楚秋又要摔個四腳朝天,卻不想,他穩住了身體。
直到楚秋筆直在落在地上,君晚才撣了一下胸前的衣襟,站起身嘖道:“不錯!”
這一局,平手。
接下來的戰鬥越發的激烈,坐在樓下的三個人通過牆壁上寬大的熒幕將訓練場裡的情景看的一清二楚,直到中午,這一場比鬥才結束。
答案不用猜,當然是以楚秋的失敗而告終。
沙發上,亞德和亞瑟看的目瞪口呆:“能在君晚手下過十招,小秋真是出乎意外!”
“也不看看是誰的孩子。”楚弈北道。
亞德:“真是龍的baby?”
“或許。”
楚弈北聳聳肩,站起來,拍了拍卜錦城的肩膀:“果然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啊。”
卜錦城輕扯了一下脣角,眼睛一直不離那個屏幕。
屏幕裡,君晚又將小身板的楚秋拎了起來,還是拎着衣領子,楚秋一臉的怒氣,可他的力氣在剛剛的比武中已經用盡了,這會除了可憐地瞪着眼睛外,他什麼都做不了。
卜錦城看着他這個樣子,就想到了齊飛月,那一次,她也是被他拎着衣領子,氣的滿臉通紅。
齊飛月,時月。
呵。
卜錦城呵笑一聲,轉身上了樓。
到了晚上,他坐在書桌後面的那張寬大的黑色皮椅裡面,背對着桌子,眼睛望向落地窗前外。
須臾。
被他擺在書桌上的手機響了,他斜過身子往後望了一眼,脣角扯着一股不知名的弧度將電話接了起來,剛貼到耳邊,那邊的人就恭恭敬敬地說:“少主,時小姐接回來了。”
“嗯,帶到別墅來。”
“是!”
另一邊。
齊飛月也從白金殿前出來,她換了妝換了衣服,跟來時一樣,頂着一張普普通通的臉,從地下室走出來,打了一輛出租車,回到9號別墅。
剛回來,包還沒來得及拿下,就聽見榮正說:“太太,今天小姐是隔壁的龍先生接送的,剛剛我接到了小姐的電話,她現在正在龍先生的別墅裡,讓你回來了也去。”
“什麼?”
齊飛月聽後,臉倏地一變。
“念念在龍劍城那裡?”
“是啊,我看小姐挺喜歡他的。”
齊飛月一聽連忙又往外跑,這怎麼麼能行?他是龍劍城,是跟女皇站在兩條船上的人,他在打什麼鬼主意?今天早上……
齊飛月一想到今天早上在車上,龍劍城對她做的事,她就後怕。
雖然龍劍城也沒對她做什麼,最多是抱了她,可她總是心驚肉跳,有一種很危險的感覺。
她的第六感一向很準!
齊飛月風火輪一樣地衝出別墅,按響了10號別墅的門鈴。
門鈴聲響起的時候,卜錦城正在教齊時念學習製作蛋糕,兩個人玩的不亦樂呼,直看的坐在邊上的幾個人目瞪口呆。
門鈴一響,卜錦城的眼神就掃了過來:“君晚,去開門。”
“哦。”
君晚起身,有點懵懵的。
這棟別墅,裡裡外外裝的全是世界上最頂極的防盜系統,門口的門鈴更是重中之重,全是自動監視遙控的,如果是自己人進來,只需按一個開鎖鍵就好了,斷沒有去開門的先例。
君晚看到了時念,她猜着來的人肯定就是隔壁的時太太。
讓她去親自迎接時太太,這……
君晚想不通卜錦城這樣做的用意,楚弈北卻是在看了卜錦城與時念一起做蛋糕的場景,眸色微微一暗,垂頭,點了一根菸。
還真的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啊。
只是他把楚秋藏起來,又是何意?
楚弈北眯着眼吸菸,隔着長長的花園距離,看向那個遙遠的大門。
門口。
齊飛月捏着包,不安地等待着。
不大一會兒,就有腳步聲靠近,接着就是君晚略帶賠罪的客氣的笑聲:“不好意思,時太太,還讓你專門跑一趟。”
“我女兒呢?”
“在屋裡,跟龍哥學做蛋糕呢。”
齊飛月一聽眉頭又蹙了起來,但她什麼都沒說,在門打開後就立馬往裡進,君晚見她神色急切,只好在前面引路,把她引到屋裡面後,她就對卜錦城說:“龍哥,時太太來了。”
卜錦城握着蛋糕盒的手微微一頓。
齊時念已經轉過了身,衝着齊飛月歡快地大喊:“媽咪!”
“寶貝。”
齊飛月衝過來,看她滿手的奶油,還有臉上鼻子上也都沾染了奶油,她伸手就要擦,卻被另一隻手捉住,“時太太。”
卜錦城微微一笑,看向她的眼神充滿了深意,她剛剛喊的那一句寶貝,讓卜錦城的內心徹底地大亂了。
這是他的寶貝。
是他丟失了六年的寶貝。
激動、喜悅讓卜錦城的手勁越來越大,齊飛月疼的甩了一下:“龍先生,你握疼我了。”
“龍叔叔!”
齊時念見她母親疼的皺眉,也急急地喊。
卜錦城猛地反應過來,鬆開了齊飛月的手,一臉不太真誠的歉意:“不好意思,我是怕你破壞了你女兒的性致,她學的很好,那個就是她獨立做的。”
卜錦城指了指一個方向。
齊飛月看過去,看到了一塊奶昔蛋糕。
“你女兒很棒,教她一遍就學會了,她學會後做的第一塊蛋糕是給你的,她說她媽媽最喜歡吃奶昔味的,所以就做了奶昔蛋糕,要不要嘗一嘗?”
奶昔蛋糕確實是她的最愛。
但那是之前。
那個時候卜錦城也最喜歡做那種口味的蛋糕給她吃,她每每吃罷,都欲罷不能。
卜錦城將那一塊形狀並不是很好看的奶昔蛋糕拿起來遞給她,一雙淡淡琉金的眸子閃着波瀾不驚的光:“你女兒做的,不要辜負她的一番心意。”
齊時念仰起頭,也是一臉的殷殷期盼。
齊飛月吸了一口氣。
她接了蛋糕。
反正。
現在卜錦城不在。
反正。
不就是一塊蛋糕的事?
這塊蛋糕還是她家親親寶貝做的,她確實不能辜負。
齊飛月接過蛋糕,卜錦城又拿了一個軟面叉子遞給她,齊飛月接過叉子就當着齊時念的面嚐了一口,熟悉的香氣,熟悉的味道一瞬間就灌滿口腔。
齊飛月眼眶微紅,卻極力忍住,將那塊蛋糕吃完。
吃完後,齊時念就忐忑地問:“媽咪,好吃嗎?”
“好吃。”
齊飛月摸了摸她的頭,“既然學會了,那回去後媽媽也給你買製作蛋糕的工具,我們在家裡做好不好?不要打擾龍叔叔了,他應該還有事情要做。”
“我今天沒事,時念已經答應我晚上在這裡吃飯,如果時太太不介意的話,晚上就一起留下來。”
齊飛月緊了緊手,擡頭看着他。
卜錦城微微挑起那道英氣逼人的眉,紳士的臉上展露着優雅的笑,渾身上下都充斥着一股油然而生的貴氣,這明明就是一位紳士。
紳士!
想到今天早上他把她丟下車的行爲,這哪是一個紳士會做的?
齊飛月冷哼。
他想演戲,她就陪他演。
“龍先生。”
“時太太想說什麼?”
“龍先生今天早上把我丟下車,晚上又來討好我女兒,你是想圖我女兒什麼呢,還是想圖我什麼?”
卜錦城沒想到她會這麼說,還說的這麼直白,不免一愣。
齊飛月笑着理了一下長髮:“我這個人沒接受過高等教育,說話比較市井,希望龍先生別見怪。”
卜錦城抿了一下脣:“不會。”
“那就好,耽誤你這麼久,我們也該走了。”她壓根不說吃飯的事,拉住齊時念,擦掉她臉上的奶油,轉身就要走。
“等等!”
身後卜錦城的聲音又傳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