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小玉一直都 不敢惹卜錦城,所以,雖然她與明熙同混娛樂圈,又呆在對立的公司,但她卻與明熙的關係處的很好,就是防備着有一天,卜錦城會對付她父親。
而這一次,他封殺了 她父親,這就是想活活逼死她父親的節奏。
卜錦城知道 她父親最在意的是什麼,所以一擊就中。
徐小玉有了這個打算,就立馬給明熙打了個電話。
明熙還在老宅,接到她電話的時候,正陪着卜老太太看黃梅戲,卜老太太一直愛看戲,這是她這一輩的老人們的愛好。
明熙的手機在口袋裡響,她看了一眼看戲入迷的老太太,拿着手機悄悄地離開了位置,待走到安靜的地方,她才接通電話,“喂”了一聲。
那邊,徐小玉立馬應道:“阿熙。”
“小玉?”
“嗯。”
“有事嗎?我在陪老太太看戲,不能出來太久。”明熙道。
徐小玉說:“是有件事想請你幫忙。”
“什麼事?”
“這事在電話裡不太好說,你什麼時候有時間,回豐城一趟,或者我去一趟老宅?”徐小玉小心翼翼地問,有求於人的時候,態度總得擺端正。
明熙一聽,覺得事有蹊蹺,就問:“怎麼了?”
“最近發生了一些事,想跟你說說,你知道,我其實沒什麼體已的人,最喜歡聊天的,也就只有你了。”
明熙微微頓了頓,道:“那你明天來老宅吧,最近我都沒不會回豐城。”
“好。”
掛了電話,徐小玉心口的那塊大石明顯一鬆。
她坐在車上看了一眼對面的醫院大樓,這才發動車子,開車回了家。
而醫院裡。
剛剛晏慕修一直敲門又無人問津的門卻突地被打開,廖爾一身防輻射服似的走了出來,他全身上下都穿着白色的防靜電的衣服,手上戴着白手套,嘴上也蒙着白口罩,連頭髮都裹了起來,整個人除了一雙眼睛外,沒有一處地方是暴露在空氣裡的。
當然。
他這樣穿絕不是爲了防靜電,只是爲了防止把細菌帶入。
他出來後,脫掉手套,摘掉口罩,沿着走廊走到存放東西的那個房間,拿出手機,給暮南傾打了個電話:“王相,這個女孩傷的很重。”
“我知道。”
暮南傾說:“能恢復嗎?”
“不能。除非做復容手術。但這個女孩全身上下的皮膚燒傷過重,而且燒傷面積過大,即便是世界上最好的整容大師,也不能讓她的容貌恢復如此。”
廖爾一臉凝重,忽而又問:“這個女孩對你很重要?”
“對我妻子很重要。”
“哦。”
廖爾不問了,他總覺得,王相不太喜歡他打聽他小妻子的事情。
靜默了片刻,暮南傾突地道:“卜錦城每天都會去看她,如果今天他再去,你如果遇到他,就跟他要一枚耳釘,紫色的耳釘,這個耳釘你也認識,曾經藏在女王陛下戒子裡的血寶石耳釘。”
廖爾修然一驚:“怎麼會在外人手裡?”
“不算外人。”
暮南傾避而不說,只是強調他一定要讓卜錦城把這個耳釘交出來,掛了廖爾的電話,暮南傾又翻出電話簿,找到夏青筱的號碼,撥了出去。
暮南傾的手機號對夏青筱來說,是個陌生的號碼。
夏青筱身爲齊飛月的秘書,每天不知道要接多少陌生的號碼和奇怪的電話,但不管有多麼陌生多麼奇怪,她都不會拒接。
所以,她聽到手機鈴聲響後就順便接了,當聽到對面傳來冷冷清清的一句:“我是暮南傾。”時,別提有多驚訝了。
何止驚訝!
簡直就是驚悚!
她曾經是齊虹的秘書,而曾經,齊虹與暮南傾是同進同出的……
“暮南傾?”
夏青筱的驚訝表現的顯而易見。
暮南傾只冷冷地發佈着命令:“去做一件事。”
彷彿命令她是一件很司空見慣的事,也似乎命令她本就天經地義,而夏青筱也不覺得有什麼奇怪,因爲在她入到齊氏企業之後,她確實是一直高高瞻仰着暮南傾的。
那個時候的暮南傾,真的是神。
夏青筱有點恍惚,慢半拍地反應了一會兒,才問:“做什麼事?”
“去齊家別墅,在齊飛月臥室的二層格子櫃裡,取出一個盒子,盒子是透明的,裡面放着一隻耳釘,紫色的耳釘,取來後拿到醫院,交給廖爾。”
夏青筱雖然不明白暮南傾爲什麼這樣吩咐,但還是很聽話地應了。她迅速開車來到齊家別墅,找到暮南傾說的那個耳釘,立刻去醫院交給了廖爾。
晚上。
卜錦城果然去了醫院。
即便不能進門,即便不能看到齊飛月,他還是每天都會站在這個病房前,兩眼專注地凝視着門前的某一點,似乎透着過道緊閉的門,看着裡面的女人。
齊飛月依舊全身纏着繃帶,雖然沒死,但生命體很弱,呼吸薄弱的很讓人擔心,一直沒有醒,沉睡着,像植物人一樣。
廖爾從窗戶裡面看到卜錦城,就推開門走了出來。
卜錦城面上一驚,迅速衝到門口,他想進去,他想看一眼齊飛月,卻被廖爾伸手擋住:“應該跟你說過,裡面的人正是危險期,不能有病源體帶入,也不能帶入細菌。”
卜錦城看着慢慢合上的門。
透過門縫,看着那個近在咫尺的女人,明明只有幾步的路程,卻似乎隔了千山萬水,隔了走不過去的天塹和懸崖。
他手指握緊。
廖爾摘掉口罩,很同情地問:“她是你深愛的女人?”
因爲齊飛月面目全非,所以廖爾並不知道這個躺在病牀上的女人就是他曾經在英國皇家別院幫助過的那個人,如果知道,他肯定也不會這般淡定。
畢竟,她長了一張與那個人一模一樣的臉。
卜錦城眼中沉痛,嘴角更是繃的緊緊的,沉默地點了下頭。
廖爾說:“她會好起來的。”
卜錦城問:“你有把握治好她?”
“沒有。”
廖爾回答的很誠實:“傷的太嚴重,怕會毀容。”
卜錦城的臉一下子變得極其難看。
廖爾不動聲色地打量了卜錦城幾眼,也覺得這個男人有一種相似的氣息,但看他的臉,又想不到自己在哪裡見過,就問:“你是中國人?”
“難道不像?”卜錦城眯眼。
廖爾笑了笑:“你身上有一種貴族氣息。”
卜錦城嘴角一抿,打算走人。
他沒心情,也沒那閒功夫在這裡陪他聊天。
他剛擡步,廖爾就喚住了他:“有人跟我說,你那裡有一顆紫鑽耳釘,是這個女孩身上的,如果你能將那紫釘耳釘拿出來,我想,對她的恢復會有幫助。”
這簡直是天方夜譚。
一個耳釘,難道能起死回生?
卜錦城最寶貝的是誰?齊飛月,而除了齊飛月,他最寶貝的,就是她的這個耳釘,不單單是因爲這個耳釘是她的,更是因爲這是他第一次心動的證物,也是他那天強行把她按在牀上奪來的戰利品……
卜錦城陰冷一笑:“誰告訴你的?暮南傾?”
“是誰告訴我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不想讓她恢復?哪怕是隻有一絲渺茫的希望?我當然不敢百分百保證這種方法有效,但終歸可以一試,也就只一天的時間,如果明天的這個時候,這個女孩還沒有醒過來,耳釘自然會還給你。”
卜錦城微微眯起那雙陰冷的眼角,猶豫了。
他當然想齊飛月醒來,更希望她能恢復,國內並沒有這方面的人才,就連北皇少野,也沒法給全身燒傷的齊飛月做復原手術,他能請的,只有一人,而那個人,目前竟然聯繫不上。
要等多久?
而齊飛月能等多久?
卜錦城不敢冒險,他也不會拿齊飛月來冒險,這樣想着,他不甘不願地哼一聲:“明天拿給你。”
第二天。
徐小玉開車去了卜家老宅。
卜錦城從深鎖的抽屜裡取出那個玉瓶裝着的耳釘,在手中摩挲了很久,這才裝入口袋,開車去了醫院,將玉瓶交給廖爾的時候,他是很捨不得的,反覆強調:“如果一天後,阿月沒有醒,這耳釘我會收回。”
“當然。”
廖爾接過他遞來的玉瓶,取出裡面的耳釘。
進門。
又將門反鎖住。
另一隻手雙白大褂的口袋裡拿出另一隻耳釘,兩個耳釘一碰撞,閃出十分詭異耀眼的光芒,廖爾看着這道光,如同看到暮南傾那般,興奮激動的不能自已。
他將耳釘分別給齊飛月戴上。
血寶石。
曾經的英國女皇也無法駕駛,無法佩戴的耳釘,一直鎖在那枚戒子裡,藏着鋒利光芒的耳釘,如今卻在齊飛月的耳朵上散發着流光溢彩之色。
卜錦城的眼光很好,他第一次遇上齊飛月的時候,最先注意到的,也是這個耳釘。
那個時候,他並不知道這個耳釘有這麼神奇的力量,直到一天後。
還是清晨。
但這個清晨,齊飛月悠然醒來了。
卜錦城一大早就來到了醫院,守在門口,峻拔的身子看起來沒有異常,但從他那緊繃的臉上,還有那一直來回彎曲的五指上,也看得出,他其實很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