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柚想着瀟灑離開,並且也的確這麼做了,但怎麼都沒有想到那輛黑色豪車還有回來的時候。
葉紹清倒着開車跟田柚並排而行,凝眉看着女人纖細的身影,最終還是搖下車窗沉聲說道:“上來。”
田柚愕然,下意識停住腳步,盯着葉紹清有些不好意思的面容,反應過來後不免覺得尷尬,她是覺得自己這樣挺悲壯的,希望最好再也不要出現在葉紹清生活中,可是現在他去而復返,自己又該怎麼做?繼續選擇離開?這絕對是當着葉紹清的面踐踏他的尊嚴,如果上車,會不會太沒骨氣一些?
田柚想事情的這陣功夫,葉紹清已然失去了耐心:“田柚,難不成讓我親自下來請你?”
此言一出,田柚幾乎是毫不猶豫地拉開車門準備上車,一腳剛伸進去就聽到葉紹清涼涼開口:“坐在我旁邊。”
田柚狠狠瞪了眼葉紹清從容的背影,還瞥見男人修長的手指愜意地敲着鋼琴指,心裡咒罵了無數遍他骨子裡的劣根性,卻還是十分沒骨氣地跑到另一邊,坐在了男人身邊。
“我很欣賞你這麼識時務。”葉紹清等田柚坐下後悠然開口,看得出心情很好。
田柚咬牙切齒半天,頂風作案:“葉紹清,就沒有人說你很無恥?”
葉紹清無所謂地聳聳肩膀:“估計很多人都這麼認爲,但是敢說出口的卻沒有。”
“那您還真是心境豁達。”
“這點我清楚,用不着你誇我。”
“······”
葉紹清帶着田柚去了自己在外邊的別墅,田柚也不是第一次到這裡,之前被葉紹清禁足就是此地,所以輕車熟路。
當然,她還記得葉紹清房間的牀頭櫃上還放着跟孟千古的合照,照片中陽光充足,他們並肩站在一起,無論是孟千古還是葉紹清都笑得很使勁兒,田柚知道葉紹清平時就喜歡含笑對人,哪怕是面對自己不喜歡的人,但卻從來都不知道他也可以笑得如此孩子氣。
果然,愛一個人跟不愛一個人,所表現出來的東西是不一樣的,正如葉紹清在面對她時,永遠是凝眉冷笑,偶爾的暖意,也不過是因爲心中的愧疚,畢竟第一個爲葉紹清懷上孩子的人是自己。
田柚坐在客廳沙發中,順手給自己還有葉紹清倒了杯水,今天她打算好好跟葉紹清談談,既然來硬的不行,就只能試試軟的。
葉紹清一看田柚這架勢就明白她是有話要說,也依着女人的意思坐在她對面,微微擡了擡手,示意她開始。
田柚白皙的手指輕輕轉動杯子,盯着水中自己模糊的倒影,輕聲問道:“葉紹清,我不知道你爲什麼非要留下我,我只想知道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讓我離開。”
葉紹清下意識皺眉,面無表情地盯着田柚:“你就這麼迫不及待地想要離開我?”
田柚卻是輕笑:“我不離開你,還能離開誰?葉紹清,你我彼此折磨到今天還不夠嗎?即便當初是我不知輕重闖入了你的生活,那也是因爲我太想讓田家有個依靠,商界聯姻是個不錯的選擇,而我當初也不知道你跟孟千古的事情。如果現在你想要找她回來,我會盡力幫你,想讓我跟她解釋清楚還是在中間做人情都可以,但是別像現在這樣牽着我,我真的很累。”
葉紹清眸色一沉:“你還好意思跟我提千古?”
一句話,成功讓田柚眼中的光芒全部熄滅,好像每一次都是這樣,一提到孟千古便能瞬間牽扯男人的怒意,可他們分開,自己真的不是故意的,現在田家被廢,自己也無家可歸,這樣的代價還不夠嗎?葉紹清到底還想要得到什麼?自己又有什麼能讓他有所企圖?
“所以說。”田柚收回手,冷冰冰地注視着葉紹清:“你到底想怎麼樣?”
其實剛纔那句話一出口葉紹清就後悔了,他怎會不知道千古的事情並不全是田柚的錯,可自己的確需要一個發泄口,而田柚是自己情緒出口的最好聽衆,現在聽她徹底心灰意冷的口吻,想要示弱,卻怎麼都拉不下面子:“我還沒想好。”
“所以你的意思是在你沒想好之前我就必須留在你身邊是嗎?”
葉紹清點點頭:“不錯。”
饒是田柚性情再好此刻也不免生氣,女人姣好的面容上浮現濃濃的怒意,她“啪”的一拍桌子,起身瞪着葉紹清,渾身的氣壓絲毫不加掩飾:“葉紹清,我知道你厲害!但也不用這麼玩弄一個人吧!”
葉紹清先是一愣,然後將手指握拳放在脣邊,下一刻田柚猛然睜大眼睛,他竟然在笑!他還有臉笑!
“不是。”葉紹清沖田柚有些不好意思地擺擺手:“我沒有嘲笑你的意思,就是覺得原來你也有生氣的時候。”從前只覺得她驕傲,但卻極少見她生氣的模樣,現在這麼一看,還挺可愛。
田柚顫抖着手指向葉紹清:“你這麼劣質的人,脾氣再好的人也能被你氣出毛病來!”
葉紹清繼續掛着那種氣死田柚的笑容:“我就當做你是在誇我。”
田柚冷笑着扯了扯嘴角:“無恥!”
葉紹清聞言眼中的點點笑意逐漸被冷意代替,男人緩緩起身,踱步到田柚身邊,擡手抓住她的肩膀,聲音低沉魅惑:“如果你想要做的我的女人,可以驕傲,但萬不可驕縱。”
田柚努力掙脫兩下無果,冷言譏誚道:“誰要做你的女人?”
葉紹清倒也不因爲她這句無限挑釁的話而生氣,只是覆上女人雙肩的手不斷下滑,連氣息的吐納都變得深沉起來,男人緩緩湊到田柚耳畔,小聲說道:“這不重要,我現在只想讓你知道,什麼叫做真正的‘無恥’。”
田柚心中一驚,看到葉紹清眼神有些迷離,驚覺不對:“葉紹清你看清楚!我是田柚不是孟千古!”
“我有沒有說過不要再輕易提起她的名字!我又沒喝醉,你以爲我會錯把你認成是她?”葉紹清忽然冷冰冰的說道,滿意看到田柚臉色一白,心中竟然覺得暢快無比,他何嘗不知道田柚在面對自己的時候總會戴着一層不鹹不淡的面具,現在好,只要能扒下她臉上的面具,哪怕方式殘忍一點兒都可以。
總不能自己一個人內心備受煎熬,孟千古走了,她也要走,世上哪兒有這麼便宜的事情?他無權留下孟千古,那麼將田柚圈禁在身邊還是可以的吧,即便是互相折磨,也夠了!
田柚身上的衣服被葉紹清暴力地扯碎,她不知道自己哪句話觸及到了男人的神經,又或者他生氣本來就是這樣喜怒無常,但之前已經被他羞辱過一次,難不成還要來第二次?
她努力捶打着葉紹清的胸膛,但是這樣的力道對他而言基本沒什麼殺傷力,再一使勁兒,女人身上薄薄的吊帶也碎裂成兩半,卻還被田柚固執地抵在身上,葉紹清擡眸,忽然觸及田柚有些發紅的眼眶,這讓他微微停了停手中的動作。
好像曾經也見過她這樣,那是他第一次強要了她時,當時她就在他身下,拉着哭腔求他不要,骨子裡還帶着份倔強,葉紹清只想將那股倔強全部碾成沫兒,垂眸間看到她眼睛紅的像個兔子一樣,跟現在相比,一模一樣。
葉紹清抓着田柚的頭髮,卻並沒有使勁兒,只是迫使她看向自己:“田柚,即便有千古,你也是我葉紹清近五年來第一個碰過的女人。”
田柚愕然,然後眼神變得迷茫,他這話是什麼意思?因爲孟千古沒要所以便輪到了自己?又或者這一切從頭到尾都是錯,他不過是在強調這個錯誤,無論是哪種可能性,田柚都不接受。
她忽然想到了什麼,猛地擡起一腳,葉紹清卻好像提前知道一樣成功躲過,順勢將田柚往後一推抵在沙發上,致使她除了兩條胳膊微微晃動外真的是哪裡都動不了,狐狸危險地眯起眼睛,如果說之前想要嚇住田柚的成分居多,那麼現在就是真的生氣了。
“你想讓我們葉家絕後?”葉紹清冷聲問道。
田柚毫不客氣地反脣相譏:“如果可以的話。”
話音未落,男人頗具侵略性的吻隨之覆上,還是記憶中好聞的淡淡藥香,哪怕是在他盛怒之下,田柚也曾嫉妒孟千古會在他最爲溫柔的時刻享受這種待遇,哪怕知道一切都是錯的,卻偏偏······身不由己。
田柚覺得自己就是在飲鴆止渴,無論多想離開他,心底愛着的,從頭到尾也只有這一個人。
感覺到田柚逐漸放鬆下來,葉紹清實則緊繃的神經也跟着放鬆下來,他帶着她轉向更大的一個沙發,然後輕柔地將女人壓在上面,手中的動作卻出奇得快,兩句身體真正觸碰在一起時,田柚忽然牴觸起來,葉紹清卻分外有耐心,他知道這是爲什麼?那一夜的黑暗記憶,恐怕還縈繞在田柚腦海深處,他不清楚那種撕裂般的疼痛到底有多麼揪心徹骨,卻明白自己是真的傷害了她,所以現在只能在錯誤上,儘量彌補。
今天的葉紹清頗有耐心,他的吻好像帶着一種安定效果,從田柚的眉眼吻到脣畔,一點點平息她心中的懼怕。
被他再次進入的一瞬間,田柚心裡想着,就這一次,最後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