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告訴我你和陸雲庭之間發生了什麼嗎?”唐悠有點想知道這個問題。再怎麼說,陸雲庭也是她暗戀了好一陣子的男人。
雖然他最終爲慕安安折服,可多知道一點他的消息,對她來說還是一種安慰。
慕安安想要把原因告訴她,可她不能打破唐悠心中關於陸雲庭的幻想。所以沉默了好一會兒,她纔開口。
“就只是吵了一次架而已,沒什麼的。”慕安安儘量把表情調節得平靜無波,以此來讓唐悠相信她的話。
“……”唐悠很想說,如果只是簡單的吵架,爲什麼陸雲庭不來看她呢?可覺得她不應該是不想明說,所以她也沒有追問。
“好,到時候陸總那裡,我幫你擋着,你只需要安心的休息就好了。”
兩人再聊了幾句,唐悠就先出去給慕安安辦理住院手續了。之前因爲擔心她所以一直守着,導致住院手續都沒有辦理。
慕安安看她出了門,便是把身子縮進被子裡面。
想到自己進醫院的原因,讓她無語的同時,也感到悲哀。
如果不是陸雲庭,可能她現在還是繼續爲理想努力的小新人。可他非要向自己表白,說喜歡自己。
這樣的玩笑,讓她憤怒,讓她難堪,所以和他大聲說了幾句,也堅定了自己永遠不會愛上他的決心。
她這樣做的結果,就是她被狠狠地折磨。
那個夜,讓她屈辱,也讓她齒恨。
“算了不想了,反正現在他也找不到這裡來,我先安心養病吧。”慕安安這樣安慰自己,然後掀開被子,跑到隔壁老奶奶的牀上去,和她聊天。
慕安安在醫院安穩的度過了一天。
這一天裡,她和老奶奶聊天,和唐悠討論角色的問題,甚至還和進來幫她檢查身體的護士說了幾句。
這樣的時光,讓她十分享受。沒有陸雲庭的冷漠神色,沒有他的冷言冷語,也沒有他的殘忍動作。
她一直認爲,陸雲庭是找不到這裡的。客氣這樣的猜想在病房大門的敲門聲中,轟然倒塌。
“請進。”慕安安輕聲說道。
“肯定是小劉又悄悄地給我帶零食過來了。”小劉是照顧她的小護士,這兩天熟得很。
小劉也會趁着主治醫生不注意,悄悄地給她帶零食過來。
因爲主治醫生讓她少吃一點固態食物,多吃一點流食,所以限制了她的用餐。
唐悠不用說,絕對是堅決執行醫生的命令。連一向幫着她的老奶奶,也覺得主治醫生的話有道理,所以也不幫她。
於是她只能把求助的目光轉向照顧她的小劉。
她軟磨硬泡了好幾個小時,才得來小劉的一句“下不爲例”。可她有了這次之後,總是有下一次。
小劉對她無語得很,可雖然這樣,還是每次都給她帶來了零食。
果不其然,推門而入的是小劉。
“小劉,今天給我帶的是……”她的話在看到了小劉身後的陸雲庭時,戛然而止。
於是,原本還算高興的神色,一瞬間就冷了下來。
“你來幹什麼?”她理了理頭髮,讓自己看起來精神一點。
無論她怎樣落魄蒼白,卻總歸不會在他面前掉了面子。
陸雲庭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揮了揮手,讓小劉離開。小劉聽命,離開的時候還貼心的把門給帶上了。
“怎麼?不歡迎我?”陸雲庭刻薄的話再一次的打擊了慕安安的心。
她一直以爲自己已經足夠強大,強大到可以忽略陸雲庭的冷嘲熱諷。
爲了這樣的強大,她這幾天刻意鍛鍊自己,學會陸雲庭的冷漠,也學會他的狠心。
可是在看到了他的那一刻,她的所有狠心全部崩塌,留下的,是濃濃的恨意。
“我從來就沒有歡迎過你。”慕安安沒看他,目光轉向別處。
目光所及,奶奶在打毛線,聽她說,似乎是在給她那不孝的女兒打毛線衣服。
陸雲庭見慕安安的焦點不在自己這裡,而是在一個花甲老人身上,他的驕傲又在作怪。
他轉向老奶奶,厲聲說道:“出去。”他和慕安安說話,可輪不到一個老人來搶了她的注意力。
老奶奶沒看他,繼續手裡的工作。
見到一個稀鬆平常的老人竟然敢不聽自己的話,陸雲庭的霸道勁又上來了。
“知道不聽我話的人,下場都是什麼嗎?”
陸雲庭的眼睛中,危險的光芒正在閃動。
這個世界上,不聽他話的人,只有慕安安一個。而且這一個也是他所承認的。
除了慕安安,其他人想要違抗他的話,下場就只有一個:被懲罰。
懲罰的方式和力度視那個人的情況而定。
現在他本就在氣頭上,老奶奶還敢這樣明目張膽的挑釁他。
這是不可饒恕的!
老奶奶還是沒有看他,不僅如此,她手上的動作更快了。
“來人。”古代的專用詞出現在他口中,卻絲毫不顯得突兀。
門外來了兩個穿着黑衣的男人,慕安安認得,他們是陸雲庭派來隨時監看自己的人。
他們走到老奶奶身邊,想要架起她。
“陸雲庭,你要是動了奶奶,我一輩子也不會原諒你。”慕安安從病牀上彈跳起來,擋在了老奶奶的身前。
見到慕安安爲了一個平凡老太太,竟然不惜和自己作對,陸雲庭覺得自己的腦袋裡面,神經在一根根的斷掉。
來醫院之前,他一遍遍的告訴自己,要平和,不要生氣。
天知道當他知曉慕安安的下落時,心裡面難忍的激動。他這兩天派了很多人來尋找她的下落,可是每一個給他的回答都是“沒辦法”,“找不到”等等。
所以這兩天,他都是在擔心和愧疚中度過。
當知道慕安安住院的消息時,他的怒火足夠把最堅固的城堡給燒得面目全非。
慕安安怎麼可以這樣不照顧自己身體,怎麼可以在他不知曉的情況下生病?
在震驚的同時,陸雲庭還有着絲絲的心疼。如果不是他脾氣不好,總是和她吵架,她也不會拖着病體出門。
但他從來沒有想過,造成慕安安生病的直接原因,不是他的怒火,而是他絲毫不懂得疼惜的動作和方式。
種種原因,讓陸雲庭決定,來到醫院以後,一定要好好的和慕安安交流。
只是這樣的決定,在慕安安的無視和維護別人面前,不堪一擊。
“奶奶?慕安安你認親還認得快啊。和別人在一起兩天就叫上奶奶,那你和我在一起這麼久,怎麼一句親密的話都不會說?”
陸雲庭對她的稱呼簡直憤怒到了極點。
的確如他所說,他們在一起這麼久,慕安安對他的稱呼永遠只是“陸雲庭”,再也沒有其他的了。
噢,“大劉氓”,“大混蛋”這種稱呼除外。
慕安安把老奶奶的毛衣和手全部都藏進被子裡面,然後再是轉過頭看着陸雲庭。
“我想我們的關係還沒有好到我叫你其他稱呼的地步。”簡單的話,卻把兩人之間的關係說得陌生無比。
陸雲庭也是意識到這一點,臉色驟然間冷了下來。
“你的意思是我們之間,沒有任何關係?”
冷漠的聲音沒有任何溫度,讓聽的人忍不住顫了一下。
“對,我們沒有任何關係。”慕安安仰起頭,一點也不退縮。
“呵呵……哈哈哈……”陸雲庭仰頭大笑。“慕安安,我們之間的交易關係你忘了?”
他的聲音沒有特意掩飾,所以病房裡的人,包括剛剛纔走進門的唐悠,都是聽了個清清楚楚。
“安安小姑娘,他說的是什麼意思啊?”
“安安,陸總說的交易關係是……”
其他人雖然沒問,可從那張大的眼眸,就可以看出他們的好奇與驚訝。
慕安安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麼。
說自己因爲被陸雲庭威脅,所以和他之間達成了難以見人的交易關係?
還是說自己因爲沒錢,所以拉下臉來,答應給他生孩子這樣的交易關係?
又或者是直接說,自己和陸雲庭一手交孩子,一手給錢給自由的交易關係?
……
不論哪一種慕安安自問都無法說出口。
她現在雖然落魄,但是她的驕傲還在。
“陸雲庭,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慕安安直視着他,想要通過這個方法來讓自己獲取一點點平衡。
“我什麼意思?你說你和我之間沒有關係,所以我特意向大家解釋啊。”
這句話說得,所有人都不會相信。
陸雲庭怎麼可能這麼好心的向別人解釋呢?
“你讓其他人離開吧,我好好的和你說。”慕安安實在沒有臉面來讓其他人聽見她的秘密。
陸雲庭笑了下,隨後讓黑衣人把房間裡的無關人等全部帶走。當然,也包括在牀上打毛衣的老奶奶。
見到其他人離場,陸雲庭纔看着她,神色盡是嘲諷。
“現在只有我們兩個人了,你可以放心的說出我們的關係了。”他雙手抱胸,神色自若。
慕安安坐到老奶奶的牀上,用她的被子蓋住自己逐漸冰冷的身體。
“陸雲庭,你放過我好不好?”她的第一句話,就是如此的疲軟,甚至可以說是低聲下氣。
陸雲庭挑眉看她,“怎麼?現在不和我爭論了?”
“對啊,我沒有時間和精力了。你把我弄到現在這地步,你應該也滿意了吧?”
慕安安指的是陸雲庭發怒,把自己做到醫院病牀上躺着的事情。
一閃而過的愧疚讓陸雲庭神色柔和了一點,可在想到了什麼以後,瞬間變得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