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雲庭猛的僵住,可他卻條件反射回答:“我從來沒有不愛你。”
本以爲這會是甜蜜的情話,可慕安安聽了之後,更爲淒涼。
“如果你沒有不愛我的話,爲什麼會把別的女人抱在懷裡呢?而且……還是以如此親密的方式。阿庭,你愛我的話,又把我放在什麼位置呢?”
她穿着的淺紫色長裙,襯托得她美麗動人。可是本該匹配的明亮笑容,此刻卻盡是苦澀。
陸雲庭看着她的模樣,心中猛然劃過一絲陣痛。
他想就這麼放下宮纖纖,可她的手卻死死抓住他的腰間,一點也不鬆手。
“宮纖纖,鬆手。”他倏然降下聲調,整個人開始瀰漫冷冽情緒。
“我不!阿庭,要是你放開我,我就完全走光了。”宮纖纖帶着哭調的聲音,讓他不由自主低頭看去。
這時候他才發現,原來她的保護貼不知道什麼時候全部掉落,露出了裡面誘/惑魅力的半球形狀。
甚至,就連那誘人的頂部,也若隱若現。
陸雲庭的眉頭猛的皺緊。
“等回去之後,我會讓你付出代價。”他壓抑着心中萬般的怒火,低聲對她說道。
宮纖纖則是不以爲然,反正她要的就是現在陸雲庭和慕安安分道揚鑣。至於之後的結果,陸雲浩和陸震天會出面保她。
“嗯,我知道了。”她裝作柔弱的回答,身子卻往他懷裡縮了縮。
看着她的動作,慕安安只覺得眼睛很疼,彷彿有什麼東西跑進去,刺激得她快要落淚。
“阿庭,事情已經這樣了,你還有什麼要和我解釋的嗎?”她吸了吸鼻子,努力讓自己保持在一種優雅狀態。
陸雲庭的目光,移到了她的臉上。
今天精緻得讓他驚喜的小臉,如今卻是滿面淚痕。
他突然覺得,自己好混賬!
“安安,等我把宮纖纖送到車上之後,再給你解釋好不好?”他心中本來有很多氣,可在看到她出現的那一刻,他才知道自己的氣早就消了。
而且,他還很想念她,想的快要發瘋。
“不用了。阿庭,我們就在這裡告別吧。”說完,慕安安就要先他離開。
他心一急,急忙站在她面前。
“安安,你不要走。等我回來,我一定會給你解釋的。”他如此請求,希望慕安安能夠等自己。
可她搖搖頭,笑容瞬間蕩然無存。
“阿庭啊,你要我親眼看着你抱着一個赤身裸體的女人出去,是多麼殘忍的事情?你爲何要如此傷害我?”
她的眼淚順着臉龐流下,爲她今夜的悲傷拉開了序幕。
“安安,我……我沒辦法。她面前已經走光,我要是放她下來,她就會被媒體圍攻的。安安,陸家的家教教會我,不能置任何一個人於絕對的難堪之中。”
他試圖用家教來說服慕安安,可她捂着耳朵,不願意聽任何一句。
“你爲什麼不說,陸家的家教還教會你,不要腳踏兩隻船?我慕安安捫心自問,從沒產生過背叛你的言行舉止。可你呢?”
她的質問,讓陸雲庭抱着宮纖纖的雙手,開始輕輕的顫抖。
腳踏兩隻船?當真是好大一頂帽子。
“安安,我也清楚告訴你。我宮纖纖之間,從沒發生過任何過分的舉動。”他的保證,本想得到慕安安的諒解。
可他話音剛落,慕安安的眼淚就如同開了閘,再也停不下來。
“陸雲庭,爲什麼到了這個時候,你還要騙我呢?爲什麼?爲什麼啊?”她身體不穩,往旁邊歪了歪,就到了凌斯修的身上。
這個動作,不僅讓陸雲庭震驚,就連一旁的記者們,也是驚得忘記拍照。
凌斯修和慕安安……之間真的有什麼嗎?
對於這個舉動,慕安安絲毫不自知。
她只知道她現在累得很,需要找個人來依靠。而凌斯修,恰好就是出現的那個人。
“安安,注意一下。”凌斯修伸出手,輕輕扶了扶慕安安的身體。
陸雲庭的眸子驟然收緊,臉上瀰漫着滔天的怒火。
“凌斯修,放開你的手。慕安安是我的女朋友!”他怒聲大喝,卻只換來凌斯修淡然一瞥。
“你的女朋友?陸雲庭,在你放下宮纖纖之前,請不要說這句話,免得髒了安安的身份。”凌斯修的迴應,讓陸雲庭身體猛地一僵。
可是心中的教養讓他放不下宮纖纖。
“不管我放不放人,你也沒資格教訓我。朋友妻不可欺,凌斯修你越界了。”他滿嘴的禮儀道德,讓凌斯修的臉色冷了冷。
“陸雲庭,作爲安安男朋友的你,更沒有資格對我說這句話。安安,我們走吧。”凌斯修不想再與陸雲庭糾纏。
現在,好心安撫慕安安纔是最大的任務。
“嗯,麻煩你了,阿修。”慕安安臉色蒼白的看了看他,隨後低下頭,柔聲說道。
聽着她對自己與對凌斯修截然不同的態度,陸雲庭更是怒火中燒。
“慕安安,你敢走!你要記得,你是我陸雲庭的女朋友!”他再次搬出這個身份,可這次慕安安卻笑了。
笑容……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悲涼,都要無力。
“如果你不說這個,我都快要忘了我還有這層身份。只是,現在你懷裡已經有別的女人,我又有什麼資格撐起這個稱謂呢?所以啊,還是忘了吧。忘了好,至少我再也不會想起我曾經愛過你這樣的男人。”
她把好看的眉撇起,面容是前所未有的果決。
隨後,她拉起凌斯修的手,大步的走出了晚會大廳。
走過他身邊的時候,她目不斜視,臉色從容,彷彿真忘記了他的身份。
而陸雲庭依舊抱着宮纖纖,在原地快不能站立。
“安安……”他嘴裡始終念着慕安安的名字,只可惜她走過他之後,再也沒回過頭。
“阿庭,阿庭。”宮纖纖拉了拉他的袖子,想讓他理睬一下自己。
可他只是一直念着這兩個字,沒有分出一絲一毫的注意力給她。
她叫了很多次被無視之後,也放棄了叫喊。反正現在記者高興,拍着他們就好。
這樣一來,明天的新聞頭條,她絕對佔了一席之地。
今天的事,能夠得到這樣的結果,她很滿足。
所以,還是不去撩陸雲庭了。免得到時候偷雞不成蝕把米。
而陸雲庭始終看着慕安安離開的方向,眼神陰鷙到了極致。
酒店門口,慕安安鑽進車裡,凌斯修隨之而來。而之前在車上的唐悠,早就去安撫暴動的記者了。
“安安,現在要去哪裡?”凌斯修再也不勸解。之前的事情他相信有誤會,可是這一次,陸雲庭義正言辭的態度,着實惹惱了他。
既然慕安安和陸雲庭之間的緣分就只能到這個地步,他也不願再做過多的勸解。
“回城堡吧,我得離開了。”她把自己的頭埋到膝蓋中間,悄聲的抽泣。
凌斯修知曉她的情緒,所以沒說什麼,發動油門,就往城堡開去。
可惜他不知道,慕安安的心中在想着什麼。
她擡起頭,臉上淚痕明顯得讓人憐惜。
看着車窗外的風景,她忽的生起了一種悲愴感受。
她和陸雲庭在一起這麼久,從來沒有經歷過這麼大的波浪。以前就算因爲不知名的人而生氣,也不會鬧到這個地步。
現在,事情成了這個樣子。
她毋庸置疑,肯定有自己的原因。只是,現在追究誰的責任,或是誰的原因都不重要了。
她已經決定離開,陸雲庭也在大庭廣衆之下,和宮纖纖產生了那麼親密的關係,那雙方,應該都能得到自己比較滿意的結果吧?
只是……她擦了擦眼角的淚。
現在想起那個畫面,她還覺得心臟疼得厲害。
曾經她相信的矢志不渝,如今全部成了笑話,一次一次的在打她的臉。
在她和陸雲庭的愛情中,她最對不起的人,還是凌斯修。
他替自己擋住了太多的風浪和波濤,她卻一直在他身後,用自以爲然的幼稚和假裝來一次次的傷害他。
她很愧疚,卻不願委屈自己,委屈凌斯修,成爲他的愛人。
他們……最好的狀態應該就是這樣。
朋友已達,戀人未滿吧?
“阿修。”她收回一直看着車窗的目光,轉而移到凌斯修身上。
他沒回頭,依舊盯着面前的車況。可他分了神迴應她:“怎麼了?”
聽到回答,她似乎隨意問道:“我要去慕尼黑了,你要不要送我?”
話音剛落,凌斯修的腳一下子踩在剎車上。輪胎與地面的刺耳摩擦聲,響起在兩人耳邊。
“慕尼黑?爲什麼?”他轉過頭,一臉訝異的看着她。
“沒必要驚訝,我之前就在計劃了。本來想着和阿庭一起去這裡度假,可現在成了這樣子,我就打算來一場只有我和初夏的旅行。所以……”
她的解釋,讓凌斯修有些崩潰。
“就因爲阿庭,你就要逃到慕尼黑去?安安,你的勇氣呢?你爲什麼不鼓足勇氣,把阿庭搶回來呢?你知不知道,一旦你離開,你所有的一切,都會被宮纖纖搶走。就連你這個人,很有可能也會被安城人遺忘。到時候,你回來安城,如何東山再起?”
他的激動情緒,沒有惹起慕安安半分的躁動。
她滿不在意的回答道:“我沒打算想過回安城,所以爲何要考慮東山再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