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雲庭開着卡宴,聽着周方指的路。
十分鐘後。
“你確定是這裡?”他看着眼前破敗,陰暗的房子,有些驚詫。
“確定,我住了這麼久的房子,怎麼會走錯?”周方說着,自顧的下了車。
隨後不等陸雲庭,自己率先上了樓梯。
他得趕回去看自己女朋友呢。
看着他的背影,陸雲庭打開車門跟了上去。
走在樓梯上,陸雲庭都能夠聽見吱吱呀呀的聲音。
“你這裡怎麼這麼破敗?”陸雲庭實在有些驚詫。
周方再怎麼說,也是這槐樹街的一大混混頭子,怎麼會住在這麼陳舊陰暗的地方?
“呵,這還是後來修繕過的樣子。要是以前來,都只有爬豎梯。把家搬在這裡,是因爲這裡偏僻,偏僻到其他混混都不願意過來。不過裡面還好,等會你進來就可以看到了。”
周方說着,腳上速度加快。
因爲他聽到了樓上傳來了聲音。
一道不屬於這個地方的聲音。
陸雲庭顯然也聽到這個聲音,於是跟着周方加快速度。
到了五樓,他看到昏迷的代晴晴,以及架着她的一羣男人。
那羣男人顯然是有預謀的,因爲他們看到了周方後,把代晴晴從背後拎了出來。
“喲,周方孫子還帶了個幫手來啊?”說話的是一個穿着花色襯衫,頭髮染得五顏六色的男人。
“放開晴晴!”周方顧不上他們的稱呼,他在乎的只有代晴晴的安危。
“放開?你叫我放開就放開,我不是多沒面子?”襯衫男挑了挑眉頭,說話陰陽怪氣。
“方山你這個王八,你究竟放不放人?不放人我就讓兄弟們把你老窩端了。”周方氣得破口大罵。
他記得自己這個住所隱蔽得很,自己的對手怎麼會找到這裡?
“端我老窩?周方你太天真了。”襯衫男搖了搖頭,對周方的話感到好笑。
“什麼意思?”周方有些擔心。
襯衫男的勢力他清楚得很,肯定強不過自己。
那麼他今天這麼做的底氣在哪裡?
“呵呵,刀疤,出來吧。”襯衫男一聲令下,一個男人從陰影裡出來。
剛纔那個地方太過陰暗,所以周方和陸雲庭都沒有看到他。
“刀疤,是你!”周方目瞪欲裂。
“周老大,不要怪我,誰叫你一直不信任我,不把手裡的業務交給我,我生活不下去了,只有來投奔方老大了。”刀疤臉說的一臉理所當然。
彷彿自己的背叛,是周方逼得一樣。
“我真是看錯你了。”周方忍不住嘆氣,搖了搖頭。
看着他的模樣,方山和刀疤臉都一副幸災樂禍。
“既然如此,那周孫子把你手裡的勢力交出來如何?”方山有些迫不及待。
本來他的勢力比不上週方,但因爲刀疤臉的背叛和裡應外合,他纔敢這樣做
現在好了,周方嘆氣,說明他沒有反抗之力了。
“轉交勢力?方山,就算我把兄弟們交給你,你覺得你能夠支配他們嗎?”周方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方山。
“這就不勞你費心了,周孫子。”方山有些莫名的心悸,但他還是強撐着回答。
周方不說話,方山及他身後的人也不敢隨意說話,於是詭異的安靜開始蔓延。
就在這時。
“呵呵……”
兩聲輕笑,打破了這安靜。
所有人順着聲音看去,發現了站在周方身後,卻一直沒有說話的陸雲庭。
“你笑什麼?”方山強着膽子問道。
他本來想說些狠話,可在看到陸雲庭的眼眸時。不敢多言。
“我在笑你們,死到臨頭都不知道自己的錯。”說到“死”字時,他的眼眸裡瞬間迸射出一抹懾人的光。
在場的人,除了周方外,全部被他給嚇着。
“我……我告訴你,你不要在這裡恐嚇人,我們不怕。”方山的嘴上雖然這樣說着,但他的腿卻出賣了他的想法。
他的雙腿顫抖着,好像下一秒就會忍不住匍匐在地一樣。
“阿一,把他們帶下去,怎麼處理就看周方的意思。”陸雲庭朝着身後的陰影說道。
響應他的,是阿一矯健的身影,以及身後的數以十計的黑衣人。
看着魚貫而入的黑衣人,方山,刀疤臉,以及他們的幾個小弟,全部嚇得繳械投降。
因爲他們清清楚楚的看到,別在黑衣人腰間的,是實實在在的槍。
雖然他們也有,但抵不過他們的數量以及質量。
阿一把人抓完,然後走到陸雲庭面前,“少爺,抓捕完畢。”
陸雲庭扯了扯嘴角,道:“嗯,帶到樓下。”
然後朝着身邊的周方道:“你自己去看看怎麼處理,我問代晴晴有些事。”
周方想要下去,可是在看到昏迷的代晴晴時,有些擔心。
“放心,我讓保姆看着她。等我問完話了,自然會離開。”陸雲庭的看着他,眼神沒有絲毫的躲閃。
“好,我相信你,就像剛纔一樣。”說了這麼一句話,周方就跟着阿一下樓。
整個五樓,只有陸雲庭,昏迷的代晴晴,以及躲在門內發抖的保姆。
“把她帶進去,放到牀上。然後刺激一下她,讓她醒過來。”陸雲庭給保姆說了這樣一句話,就率先進了房間。
保姆不敢違抗,她剛纔可是看到了他的能耐。
走進房間,陸雲庭才知道之前周方說進來會好些是什麼意思了。
這不是好些,是好得多……
客廳裡,擺着的是時下最流行的琉璃盞臺。天花板上,是透徹的玻璃吊燈,昏黃的燈光透過玻璃看起來十分漂亮。
客廳裡的其他裝飾,也是十分精緻。
“看來他還真沒騙我。”陸雲庭笑了笑,沒有過多在意裝飾的事情。
不一會,保姆出來叫他。
“先生,代小姐醒了。”保姆弓着腰,讓人看不清她臉上的神情。
“嗯,你去樓下找周方吧。”陸雲庭把保姆支走,是擔心她知道一些不該知道的東西。
看着保姆開門出去,他纔是打開臥室的門,走了進去。
代晴晴坐在牀上,臉色蒼白。
看到陸雲庭的身影,她的臉色再度蒼白。
“我……”她知道陸雲庭找自己是什麼事情。
當初她聽墨風和墨承兩人的命令做的事情,她知道總有一天會被人知道。
只是沒想到,這個“一天”來的如此之快。
“墊個枕頭吧。”陸雲庭沒有理會她的哽咽,而是拿起一個軟枕,遞給她。
代晴晴愣了一會,眼角含淚,默默地接過枕頭。
“我問你答吧。”陸雲庭看她狀態,不想爲難她。
代晴晴默默地點點頭,默認了他的話。
“你和周方是你情我願,兩情相悅?”他最先問的,是有關周方和代晴晴關係的問題。
不是說不相信周方,只是覺得代晴晴這樣單純,祈求安定的女孩子,是不會和周方這種混混在一起。
“嗯,她救過我,從之前那個方山手裡。我祈求安穩,他渴望被愛,所以我們在一起了。久而久之,習慣了,愛上了,就兩情相悅了。”代晴晴說完,端過牀頭的溫開水,慢慢的喝着。
“嗯,那就好。”陸雲庭點點頭,對她的情況表示滿意。
不僅因爲代晴晴是慕安安的朋友,也因爲他比較欣賞周方這個人。
“把墨家兄弟和安安的事情交代一下吧。”陸雲庭平靜的說道。
他不想給代晴晴太大的壓力,畢竟她也是個可憐人。
聽到他的問題,代晴晴發愣了一會,但把杯子放下後,心情也恢復了正常。
那些事情,的確是她做錯了,她也沒必要辯解什麼。
現在,只需要把事實告訴陸雲庭就好了。
“第一次和安安見面,就是她和yoyo去酒吧喝酒那一次。那時候,墨風已經摺磨我半個月了。他告訴我,只要找到一個讓他滿意的女人,就把我放了。呵呵,那時候的我那麼天真,所以信了他的謊言。到了酒吧,我看到了安安,覺得看到了希望,所以在她們結賬時,讓墨風過去。那一次,他沒有成功,所以我回去又被折磨了好久。”
“過了好久,墨風突然高興的找我,讓我去拍一部電影,接替許蓉的女一號。到了劇組,我才知道墨風的心思。他讓我接近安安,和她做朋友,不然就不放我離開。我沒有辦法,只能照辦。後來,在和安安的相處中,我真的喜歡喜歡上和安安在一起的感覺,所以墨風吩咐的骯髒事情,我都沒有照做。他一生氣,就把我給了墨承,我的生活更加悽慘。”
“墨承的手段比墨風更加多樣,也更加恐怖。和他在一起後,他好幾次讓我給安安下藥,我都拒絕了,所以他的手段更加殘忍。”
“最後,墨承讓我去拍他朋友的電影,飾演女一號,後來因爲墨風看上了吳子靜,就把我降爲女二號。等我到了劇組,才知道安安也在這個劇組裡。我想要讓她離開,可是被墨承派人監視着,我沒辦法解釋。後來終於找到一個機會,我把事情告訴了安安,讓她遠離這個漩渦。沒想到最後事情沒按劇本發展,直接來劇組找我。最後還對安安做了那樣的事,那個時候,我無法去救安安。因爲我把錯的化妝間號碼告訴了墨承。”
“最後,我來了這裡,人生地不熟,被方山看上,要強行帶走。周方看到了,把我救下,我爲了報答,跟了他。再然後,就是你看到的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