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小歌抿嘴,道:“是的,我從大半年前開始,不,應該可以說是從我父親喬一安死亡後,就一心想着報仇。整整十年,我靠的就是這份仇恨支撐着我活了下來。我恨刑家的每個人,如果沒有他們的逼迫,我爸爸就不會死得那麼慘。大半年前,我就開始計劃要潛入刑家,蒐集更多的證據好讓法律制裁刑家。所以我首先靠着我的好朋友雅琪的幫助,去做刑家的司機。但是小小的一個司機,並不能查到什麼。我只能選擇接近刑家現在最有能力的人,也就是刑氏集團的總裁刑天楚,刑家唯一的一個兒子。可能是連上天都在幫我吧,恰好,刑天楚也對我有興趣。”
喬小歌很清楚自己說了這些話後,就真的跟刑天楚再也回不去,跟葉雅琪再也不會是好朋友。這會兒,她心裡想:韓子睿,這一次,就當是我欠過你的一次性還清,以後,官司結束後,不管輸,還是贏,她都不會和韓子睿再有任何的瓜葛。從此,各走各路。
“所以你就逼走了韓子欣小姐,順理成章的和他隱婚了,是還是不是?”
“是的!”喬小歌沒有忖思一秒便點頭回道。
司徒媛有把握的彎了彎脣:“喬小歌小姐,繼續把剛剛的問題作答完。”
喬小歌繼續握緊了拳頭,語氣顫抖得很:“其實起初,我並不知道組織裡的頭也就是洛昊天他的一家人也是被刑家人間接害死的。我以爲,他只是同情我的遭遇,所以纔會鼓勵我好好活下來將來複仇。直到不久前,我才得知,洛昊天的遭遇。”
“所以其實你跟洛昊天,還有我當事人韓子睿,你們在十年前就已經相識的,是不是?”
“是的。”喬小歌一口氣回答着司徒媛,“韓子睿他的確是爲了我,纔會捲入這次的綁架案當中的。沒錯,是我求他幫我騙葉雅琪去碼頭。”
原告方律師瞅着情況越發不對勁,隨即便猛的站起:“反對被告律師作出毫無證據的假設問題。”
“法官閣下,證人與我當事人韓子睿是多年相識,我認爲,證人喬小歌的話,可以作爲證詞。”
“被告律師,你有證據嗎?”
“那你又有證據證明他們不是舊相識?”
“呵!我們現在都只看到,韓子睿是第一被告洛昊天點名道姓指出來的幫兇。就算證人與第二被告是舊相識,那又能代表什麼?原告旁聽席上在座的每一位,都是和被告是舊相識。”原告律師反擊得頭頭是道。
法官嚴謹的考慮了一會,爾後拿起木槌往桌面敲擊了兩下:“反對有效,被告方律師請注意用詞。”
“是的,法官閣下!”司徒媛不服的瞄了一眼原告方律師,繼而再次瞅向喬小歌:“證人,其實這次的綁架案件,你纔是第一被告洛昊天的幫兇,而我當事人韓子睿他不過成了你的替死鬼。當你察覺到你們可能不會復仇成功,所以你就當機立斷選擇出去找人救原告他們。你想趁機把你的惡行洗得乾乾淨淨,好推到我當事人的身上,對不對?”司徒
媛威風凜凜的指着喬小歌,大氣都沒喘一下的問完了。
司徒媛的話剛落下,法庭的周圍立馬便開始了一陣唏噓的喧譁。大家的目光都紛紛投放到喬小歌那邊,誰都難以想象到,一個年紀輕輕的女孩子竟然會有這種心計。原告方旁聽席那邊,除了景佳臉上的表情透露着淡淡的愉悅之外,其他人都陷入了緊張當中。他們其實都看得出來喬小歌因爲她父親喬一安的死而恨透了刑家,可她一定不會做這種會傷害到任何人性命的事。若喬小歌真有心要置刑家的人於死地,過去的那麼多次,她早便得手了不是嗎?
文妮沒辦法忍受得住司徒媛這麼污衊喬小歌,她正要站起來開聲反擊。可忽然間,坐在她兩邊的兩個女人同時伸手一把按住她手臂。文妮詫異了一瞬間,轉過頭看了看兩邊。奇怪得很,景佳與葉雅琪他們兩人之間的關係不是一直都很僵的麼?這會兒怎麼就不約而同的阻止她站起來?
景佳和葉雅琪也是後知後覺的發現到大家都做了相同的動作!互相瞅了一眼對方,葉雅琪先行冷冷的挪開目光,景佳湊近文妮的耳邊,給她分析道:“文伯母,這場官司不會一場就打完的。先不要急,我們再靜觀其變吧。”
“他們污衊小歌!”文妮作爲喬小歌多重身份的長輩,難道要眼睜睜看着她被人冤枉嗎?
景佳不以爲然的挑了挑眉,“恩,是啊。”
文妮盯着景佳,眸底裝着疑惑。景佳這個女人自己好像是越發看不懂了,一直以來自己都以爲她的心地很是善良來着。可是現在,她竟然讓自己靜觀其變?
文妮轉去探葉雅琪的意見:“琪琪,小歌是你的好朋友……”
可她一句完整的話都還沒說完,葉雅琪便立即打斷:“姑媽,我可能還沒來得及跟你說,我跟喬小歌的友誼,結束了。”
“啊?”文妮又着着實實的驚訝了,“說什麼傻話了你。”
“我沒胡言亂語,姑媽,我是認真的。小歌已經在我和韓子睿之間做出了選擇,既然我是多餘的,那我爲什麼還要熱臉貼冷屁.股?”
而法庭的中間證人席那突然發出聲音,讓原、被告兩邊的旁聽席都頓時停止了討論。
喬小歌漸漸鬆開了拳頭,這會兒她的大腦很是凌亂,眼睛不由得往韓子睿那邊瞧去。
司徒媛再次犀利的追問喬小歌:“證人請問是,還是不是,請如實作答!”
喬小歌從恍惚裡緩過神,心卻一直的在質問着自己,怎麼辦?誰能提醒一下她應該要怎麼做纔是最好呢?
喬小歌的臉色逐漸變成了灰白色的難看,像是分分鐘都會暈倒的那樣。
法官嚴肅的瞅了一眼她:“鑑於證人身體不適,且被告方與原告方的兩方代表都證據不足,本座與陪審團商量之後,一致確定,一週後再繼續開庭。”
爾後,陪審團站了起來:“退庭。”
開庭的第一場會有延後再審的結果是大部分人的意料之中。
被庭警帶走的那一瞬,韓子睿很是緊張的盯着喬小歌,直到再也見不到爲止。
法官與其他人都陸續離開後,韓子欣不急不緩的走到證人席,此時此刻的喬小歌虛脫的趴到了桌面,心臟在砰砰砰急速的跳着。剛剛司徒媛說過的字字句句,還縈繞在她耳朵裡揮之不散。
“你……沒事吧?”韓子欣站到她附近,眼瞼垂下的瞥了她幾眼,猶豫了半刻,還是問了出聲。
喬小歌沒有回答她,趴着桌面一會兒後穩定好了情緒,然後兩手便按着桌面支撐着自己搖搖欲墜的站起。她對韓子欣極輕的扯了脣,轉身離開。
“喬小歌,我知道今天司徒媛的話問得很過分。可是,如果我們不這樣做的話,官司會輸,子睿會被判刑的。現在只有你,才能把子睿救出來!”韓子欣何嘗不清楚自己與司徒媛爲了能幫韓子睿洗清罪名而做得很過分?只有把一切都推到喬小歌身上,刑家的人才不會繼續找他們韓家的麻煩。
喬小歌邁了兩步,聽見韓子欣的話,她的步伐稍微停頓了片刻。但依然沒說話,爾後便繼續擡腿離開法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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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妮他們下到停車場後,景佳看到了司徒媛也正取車。景佳就讓司機先送文妮回去,她自己有開車來。目送着接文妮走的那輛車駛出停車場後,景佳才走向司徒媛那邊。
司徒媛剛摁了車鎖打開了車門坐進了車裡,就看到景佳迎面而來着。
她雖然和景佳是同行,可他們兩處事的作風卻完全不相同。司徒媛雖然強勢且犀利名嘴,但她的每一個委託當事人都基本是被冤枉的。外界雖然都宣稱說她是一個爲了官司的輸贏而可以六親不認的冷麪律師。但景佳她卻是爲了自己的利益可以不擇手段的濫用法律。所以,一直以來,司徒媛都覺得自己和景佳是楚河漢界。
這一次,算是間接性的交手了。司徒媛也得知,這次刑家委託的律師,也是景佳推薦的。而景佳介紹得來的律師,想必她從中都有在作梗,給意見。
景佳走到座駕的旁邊伸手敲了敲車窗,司徒媛不耐煩的瞟過車內的倒後鏡,才慢悠悠的搖下車窗。
“司徒律師,我們都是同行,你怎麼就不跟我打個招呼呢?”景佳微彎下腰,與車裡的司徒媛平行對視,笑得很是友好。
司徒媛高冷的轉過腦袋看出去:“景小姐,法律界這麼多律師,如果每一個律師我都得打招呼,那您說,我得多忙了。”
“我是專門來找你的。”景佳按捺着自己要發飆的心情,繼續與司徒媛搭話。
司徒媛乾脆就將手撐在了車窗,然後手掌架着下巴瞅她:“我一枚小小的律師竟然也能勞駕到景小姐親自來找我,看來這件事,可大可小?”
“也不是。”景佳感覺到這個司徒媛也不是盞省油的燈,“找個地方坐下再說?”
“不需要!”司徒媛爾後又放下手,另外一隻手伸到要關上車窗的按鈕,很明顯是要景佳快走開的意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