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佳很含蓄的笑了笑,爾後伸手觸碰了下刑樂的小臉。手指的溫度讓刑樂心底悸動了一下。
景佳轉眸環視了一下天花板與地面,隨即語氣有幾分感嘆:“還是跟以前一樣,他沒有更改過裝潢風格。”
“景阿姨,你在說……誰啊?”刑樂好奇的追問她。剛剛景阿姨說的‘他’,是指自己麼?可是這裡是爹地的地方啊。
聞言,景佳才察覺到自己一時說錯話了,
她半彎下腰,一手按着刑樂的小肩膀:“我剛剛可能是記錯地方了。因爲這裡很像我一箇舊朋友的家,所以一下子就把這裡想成是他家了。”
刑樂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啊!好吧,雖然你記錯了地方,可我也不怪你。你那個舊朋友現在還好嗎?你有沒有打算去看看他?對了,他是個男人還是女人?”
他最最最關心的還是這個問題,不過,能讓景阿姨記憶那麼深厚的,他猜,百分之八十一定是個男人吧?而且,他們兩以前肯定還是在一起過的。
景佳眼睛有點兒閃爍的笑着:“男的。”
“男的啊?我認識嗎?”刑樂一旦想要知道的事就很想要打破砂鍋問到底。其實他還想問,那個男人有我爹地有我帥嗎?
景佳很有耐心的繼續回答他:“你認識。”
“我?認識?”刑樂徹底瞠大了眼,這下子驚訝得下巴都快要掉了。會是誰會是誰?他還想往下追問,可是變成一十萬個爲什麼,應該會遭人討厭吧?想了想,刑樂還是認爲,等自己以後跟景阿姨的關係熟絡一些了,再把這個問題繼續問完也不遲。
刑樂轉開了話題:“好吧!景阿姨,你想周圍走走,還是進去坐一下好?”
景佳倒是有些意外刑樂沒繼續問,爾後,她故意壓低了聲音:“你家還有別的人嗎?”
刑樂沒多想其他:“有啊,我媽媽。”
“媽媽?”景佳的眼睛頓時黯淡了。也是,小樂還不知道眼前的自己纔是他真正的媽咪。
刑樂歪着腦袋瞅有點悵然若失的景佳:“怎麼了嗎?我媽媽很好相處的,雖然經常犯二。可是她很棒。”
“看來你跟她相處得很好啊。”景佳一瞬不轉的盯着刑樂,好幾次都差點沒忍住要將自己的身份告訴刑樂,可礙於自己自打他出生不到一個月就離開了,這五年來並沒有好好照顧過他,所以若是這忽然間的告訴他,也許一個大人都未必能接受到。
還是給他一點時間去適應吧?景佳想。
刑樂一根食指放在下巴輕輕的點着,很認真似的忖思一會,連他自己都沒察覺到嘴角在微微上揚:“我跟她啊,兩天不吵架三天不打架就得去燒香拜佛了。”
“她是你親生媽媽嗎?”景佳試探了他一句。
刑樂的眼底閃過一絲猶豫,雖然很快,但還是被景佳捕捉到。人都說,母子連心。其實關於這一點,景佳以前並不是很清楚。但今天見會刑樂以後,她纔有了很多自己
前所未有過的感觸。她還感覺到,如果自己再不早點將刑樂認回的話,相信不久之後她兒子的心就全部都去了他後媽那邊。不行,自己一定要採取點行動。
景佳在心裡下好了決定後,就輕輕的撫摸了下刑樂腦袋,站了起身:“帶我進去坐坐吧?順便跟你媽媽聊會天?”
“好吧。”刑樂沒有過多的表情,爾後就帶着景佳一塊走進客廳。
這會兒的喬小歌還坐在沙發上,雖然手裡拿着一份報紙,但她壓根就沒看,心裡在使勁的想着,刑天楚纔剛剛恢復了一點精神就出去是有什麼十萬火急的事兒忙呢?
她想着想着,忽然,就有一隻小手抓住了她的報紙。喬小歌擡眸看着那手,“幹嘛!”不是有美女來找麼,不用陪美女跑來打擾她這個豬八戒?
刑樂傲嬌的哼了聲,“你以爲我想對着你啊?景阿姨說想周圍參觀一下,沒什麼意見吧?”
聞言,喬小歌差點就想掐一把大腿看自己到底是不是在做夢。若非如此,刑樂怎麼會對她說一下接下來做什麼的?刑樂可一直都是我行我素的啊!
不過她又覺着,也對,現在美女在此,刑樂在裝着做一個有禮貌的紳士!人小小就會騙女人,不是個好漢子。
喬小歌從他手裡抽回自己的報紙,轉了個坐姿,繼續裝着很認真的看報紙:“那就去唄。”他又沒攔着說不準參觀,而且自己沒那權利。
刑樂其實還想問:你是這個家的主人啊,難道就不招呼下客人嗎?可見着喬小歌這愛搭不理的態度,算了,可能是大姨媽駕到,心情不好。他還是暫時不招惹吧。
這麼想着,刑樂就轉身走開,不再去吵喬小歌。
這會兒,周媽離開玻璃花房,走進別墅,她剛剛在整理着一些溫室培育的花圃。經過客廳,就見一個類似景佳的背影映入眼簾,頓時,她驚訝得連手裡的一玻璃缸都沒拿穩,‘啪’的一聲就摔到地上。隨即就引起客廳所有人的注意。
喬小歌連忙將報紙放下走去扶着周媽:“沒傷着哪吧?過來把玻璃碎打掃一下。”她邊將周媽攙扶着走去沙發坐下,邊就安排傭人清理碎片。
周媽抱歉的道:“對不起,少奶奶,我的手可能有些滑。”
“那只是一個玻璃缸而已。”喬小歌壓根沒有責怪的意思。
隨後,傭人就將藥箱拿來,喬小歌接過,打開了蓋子,從裡面取出紗布,消毒藥水等,給周媽清理一下陷入了拇指的幾枚小玻璃碎。
客廳很是安靜,他們的耳朵聽到着傭人在掃玻璃的清脆聲響。
忽的!
一道陌生的女聲落入喬小歌耳膜:“這……不是我當時套圈圈贏回來的玻璃缸嗎?怎麼就打碎了?”
喬小歌正包紮着紗布的動作一愣,停住了!
周媽第一時間就去瞅喬小歌臉上的表情,見她整個人像是被定了穴似的,她閉了閉眼,心裡暗歎一聲,糟了。
陪着景佳的刑樂也好奇了:“
啊?景阿姨,你以前在這裡過的啊?可是爲什麼我沒有聽說過的呢?”
景佳怔忪了下,小臉閃過一抹尷尬:“我認錯了,因爲你們家太多東西都跟我以前那位舊朋友的家很像。所以我一下子纔會搞錯,我向你道歉!”說這話時,她眼裡的餘光睨向了喬小歌一下。
刑樂似懂非懂的點頭,‘哦’了一聲,“既然你那麼想你那位舊朋友,他現在過得好不好?你回來怎麼就不去找他?”
“呵。”景佳皮笑肉不笑的微微一扯脣瓣,很慎重的盯着刑樂,“我那位舊朋友,他,很好。我不出現,對他來說,是一個解脫。”
“可是他解脫了,那你豈不是就痛苦咯?”刑樂接着問。他看的偶像劇都是那麼演的啊,如果景佳的舊朋友是個男人,他曾經跟景阿姨相愛得死去活來,可後來景阿姨迫不得已之下離開了,現在景阿姨回來,她知道他過得很好,那就不去打擾他。可那個男人卻永遠都不知道景阿姨的存在,所以景阿姨就只能自己痛苦不堪。這麼想着,刑樂就覺得,景阿姨很可憐。不行,他要想個法子,看到底要怎麼做才能幫助到景阿姨。
景佳見刑樂那般的善解人意,眼眶不由得就紅了:“小樂,你真是個好孩子。”
“景阿姨,你不要難過哈!我看看我爹地他認不認識你的那個舊朋友。我讓他幫你找,我爹地可是一個很厲害的大人物哦,他肯定能幫你找到的。”刑樂形容着刑天楚的時候,語氣可是無與倫比的自豪。
景佳笑笑,目光緩緩的轉向喬小歌。
喬小歌則一直都還是在垂下眼瞼,盯着正幫周媽包紮着的小傷口,半餉都處於失神。
景佳跟她面對面坐着,中間隔了一張矮形玻璃茶几。
明明是有一段距離的,可喬小歌即使沒有擡頭刻意去看對面的情況,她竟然都能察覺到,自己在被一雙探索般的目光在死死的盯着。整得她渾身不自在,而且,心裡有一種預感在叫囂着,在暗示着她,這個女人來者不善。
景佳擡起手腕看了看手錶,不等喬小歌擡頭,就拎了手提包站起身:“小樂,今天就先不打擾你們了,我等下還有事,先走啦。”
刑樂有點捨不得的撅了撅嘴:“就不留下來吃午飯嗎?”
“有的是機會。”景佳輕輕的掐了一把刑樂胖嘟嘟的臉頰。
“好吧。”刑樂也跳下了沙發,便帶着路送景佳出去。
客廳裡總算沒了刑樂的聲音後,喬小歌才如釋重負的呼了口氣,擡起頭,轉了轉痠疼的脖子,繼續心事重重的給周媽包紮好紗布。周媽瞅着自己那拇指被捆了一沓厚厚的白色紗布,嘴角一抽,心裡暗忖:少奶奶,我只是受了一點點傷而已,不需要包成像斷了一隻手那樣吧?
可這終歸是喬小歌心意,周媽還是說了一聲謝謝。
隨後,周媽將藥箱的東西整理好,正要提起藥箱放回去。
喬小歌按着太陽穴,忽地開聲:“剛剛來的那個女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