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天楚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在她不知情下走到她身旁,黑眸清冷的睨着喬小歌撫着樹幹的那棵楓葉樹,淡淡的道,“你不是很想知道我三更半夜帶你來的目的麼?”
興許是他的聲音又或者是山頂的天氣異常的冷,所以喬小歌覺着自己渾身的骨頭都一剎那凍僵了。她聽到他說話,就愣愣的扭過頭去看向他,眼裡帶着輕微的恐慌。
忽然,男人很深沉的勾起薄脣,邪魅極致,嗓音猶如魔鬼般誘惑人心:“我打算砍掉這棵樹,你說好麼。”
喬小歌頓時瞪大了眼,條件反射的站到他跟前,擋住身後的樹幹不讓眼前這魔鬼接近,眼睛定在男人冷硬輪廓的臉龐轉了轉,爾後一個勁搖頭,用行動來告訴他:不要,不要砍掉。
刑天楚見着她那般誓死保護楓葉樹的模樣,心底微微一抽,長腿又往前跨了小半步,再靠近了點喬小歌。後者往後急促的倒退,兩隻手伸到後面緊緊抱住樹幹,腦子裡突然閃過一個很緊要的問題,刑天楚已經知道了這棵楓葉樹是她爸爸在很多年前種下的?
喬小歌頓然間對刑天楚滋生起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害怕。
刑天楚的大手緩緩擡起,落在她下顎,五指驀的收緊,喬小歌整顆腦袋都被硬生生的拉起。
“喬小歌,你以爲我刑天楚是你揮之則來揮之則去的人?”男人從牙縫中一字一字陰測測的擠出聲。
陰風這時又刷拉啦的往這邊吹着來,喬小歌全身凍得發抖。但她死死的咬着牙,絕不軟弱的掉一滴眼淚。別說她已經有太久沒哭過,就算是真忍受不住折磨想哭泣,也斷然不可能在這個叫刑天楚的魔鬼面前軟弱的掉半滴眼淚。
這是她喬小歌的底線,最後僅剩的尊嚴!
兩人大眼瞪小眼沉默了很長一會兒。爾後,喬小歌慢慢的閉了眼不再看他,“你說,你到底要我怎麼做你才真的滿意?”只有天知道,她恨他!她分分秒秒都在想着如何才能早點達到目的遠離刑家。但沒辦法,如今的自己只能當砧板上的豬肉,任人宰割。
刑天楚微眯了眸,修長的手指沿着女子細嫩的肌膚往下移,落到她脖子,五指驀的握住脖子,然後收攏了骨節,力度不算小!
喬小歌頓時沒法呼吸,整張小臉變紅,眼睛重新睜開瞠大,瞪着那張冷若如霜的俊臉,小嘴微微一張一合,想求饒,但喉嚨的一帶都被他掐住,導致她完全說不出話來。
刑天楚清澈深墨的瞳孔倒映着她快要窒息的臉孔,她卻只看到這個男人比死神還要殘忍的俊臉!
隨着他許久都不鬆手,喬小歌大腦也跟着開始缺氧,眼前變得朦朧。她不敢去猜測他到底會不會在這個深夜裡殺了自己,但就算是死,她也不會白白讓自己死了!
喬小歌繃緊了神經線,在抽搐的手慢慢擡起,握緊,打算趁着他沒注意到自己動作時襲擊他。
但,驀的,男人的五指鬆了幾分,喬小歌瞬時得到了
呼吸自由,避免他會去注意自己的手,她便快速的垂下手,另外一隻手就按着心口狠狠的呼吸。
刑天楚的眼瞼落在女子印上了一圈密密麻麻五指紅痕的脖子,心底緊了緊。
“不繼續嗎?不是打算掐死我麼?來,把我殺了。與其要被你三天兩頭折磨,還不如死了一乾二淨!”喬小歌呼吸暢順過後,心情變得好空。她仰起了脖子瞪着他。
刑天楚的眸底掠過一抹恐慌,一閃即逝!
他冷冷的微扯薄情的脣,徹底的鬆了手,將膝蓋發軟的喬小歌甩到地上。回眸垂下眼居高臨下的睥睨她,爾後長腿慢悠悠的半蹲下,目光冰而譏諷:“我給你兩個選擇,要麼死,要麼……安分守己乖乖呆在我身邊。別妄想用離婚來引起我注意。喬小歌,我有沒有跟你說過,你很犯.賤。”
這男人的舌頭比老鼠藥還毒,喬小歌已經不是剛剛纔知道。但他每次都能很成功的將她嘲諷得無地自容。而當犯.賤這兩個字從他嘴裡說出來傳入自己的耳朵裡時,她是真真切切的感覺到自己的心臟似被尖銳的針狠狠貫穿了兩下!
喬小歌的目光變得有些空洞,她有氣無力的靠着樹幹喘氣,冷汗從髮絲一直往下滲,形象越來越狼狽不堪。愣住半餉後,她微彎起蒼白的脣,淺笑的輕聲道:“我知道。”
刑天楚佈滿陰霾的黑眸一瞬不轉的怒瞪她,渾身散發黑暗氣場。其實他有好幾回就差那麼一點點便說了出口,他想問這死女人,她是不是還很愛韓子睿,那個只會利用女人的軟腳蝦廢柴有什麼好?就值得她掏心挖肺對他?
他刑天楚的女人可以欺負人,殺人也有他善後!但絕不允許有被人利用的時候,半次都不行!
這女人是還不知道韓子睿早就想攻擊他吧?他不打算對喬小歌坦白自己跟韓子睿的過節。
男人神態陰森的瞪着她,良久都沒再說話。
喬小歌微微的呼了呼氣,撐在地上的手無意識的收緊,握了一把山泥:“我不會離開的。”
“你最好你說過的話!”說完,刑天楚就站了起身,長腿幽幽的轉後,邁步離去。
夜色正濃,在那個男人終於走遠後,喬小歌才徹底的鬆了口氣。她沒馬上跟着下山,而是背脊靠着樹幹,仰着腦袋,眼睛亮亮的看夜空裡繁星。其實她特別怕這種黑夜,尤其是隻有自己一個人的時候。但可能是因爲這裡有一棵楓葉樹在,那棵樹代表自己最想念的爸爸,所以她頭一回不怕獨自一人的深夜。
時間過了很久後。
喬小歌靠着樹幹閉眼熟睡了過去。
山頂的轉角處,忽然出現一雙珵亮的皮鞋。男人身形修長高大,腳步沉穩的正往她那邊走去,修長的手拿着一件帶真絨毛的溫暖大衣。
他走到女子靠着睡着的楓葉樹前,眼瞼緩緩挪下,深邃的盯着女子,眸底少了往日的冷厲,卻增添了幾分無奈。
他不聲不響的蹲下,
動作很刻意放輕的攤開大衣,披到她身上裹好,爾後一把穩穩的將女子給橫抱了起來。
剛剛是扛着上來,所以他沒多感覺到。但這會兒是抱在懷裡,所以刑天楚一下子就感覺到這女子的體重又輕了。皮包骨的,現在是他沒好好養她了麼?
他真想就那樣將喬小歌扔下山崖算了!
刑天楚沉了沉氣,雙手穩穩的抱着她,步步無聲的走去另外一個方向。
、
第二天清晨,日出即將要升起時,喬小歌忽然就醒了。
她的脖子昨晚被那個掃把星給掐過,所以就連帶喉嚨也跟着很疼。這會瞠了眼,第一時間就伸手按着喉嚨的皮膚揉了揉發聲部位,連續用力咳嗽了幾聲,才緩緩坐起。
等她的睡意終於全部沒了後,喬小歌纔開始看出周圍的陌生。腳的前面是一張帳篷的出入口,彼時正被風吹起了一半。她擡頭詫異的看了看頭頂上方周圍。怔忪了下,才正回頭。這就是野外用的帳篷?難道昨晚自己是在這裡睡着?
可又是誰將她抱進來呢?
喬小歌想遍了一切有可能的人,卻萬萬是不會想到那個還會關心她睡眠好不好的人,竟然就是她最討厭的掃把星男人,刑天楚!
喬小歌還在發呆,忽然就有一名女傭掀開了帳篷簾子走進來,畢恭畢敬的九十度彎腰,爾後低頭輕聲道:“少奶奶,馬上可以看日出了。”
“少奶奶?日出?”喬小歌的目光更加疑惑了,她轉去看着剛進帳篷的女傭。很眼熟,是刑家別墅裡的。
這麼說來,那個昨晚抱自己進這裡的男人,是刑天楚?
喬小歌的腦子有那麼一剎那想到是他!可回憶起他對自己做的重重侮辱,她又將那個可能扼殺掉。
不可能的,她知道。刑天楚巴不得她凍死,不是麼?
然而,女傭見她還坐在牀.上發呆,就繼續低聲的追問她,“少奶奶,您要看日出嗎?”
喬小歌還遲疑了半餉,才雙腳落地穿鞋走出帳篷,女傭跟在後頭。
大清早的天氣、空氣都特別清新舒服,尤其是在沒人的山頂上!
她們一前一後的走了出去,就見原來自己住的那頂帳篷被一棵棵高矮不一的楓葉樹包圍,若不仔細觀察,基本是看不出這是一個有隨時可能墜下去風險的山頂。
喬小歌順着密密麻麻豔紅耀眼的楓葉樹轉了眼珠子一圈,在一棵挺茁壯的楓葉樹旁,一個高大冷傲的背影撞入自己瞳孔,男人一隻手握着手機,拿起到耳邊,好像是在聊着電話。但喬小歌的臉色瞬間就拉了下來!
這裡的風景再美,但遇到自己討厭且永遠都不想看見的掃把星時,周圍的一切也就隨着他的出現而無愛了。
女傭適時的在她身後開口道:“少奶奶,大少爺對您真的很好。我在這侍候着他這麼久,都沒見過他有爲哪個女人花過一點心思,更沒特意抽過時間陪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