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心中鄙視鄭晟睿。但宋舞霞也知道,他是大*oss,不是她能得罪的。曾經身處職場那麼多年,當時她也不喜歡自己的老闆,可日子還不是照樣過。俗話說,人生如戲,在生存的壓力下,怎麼着都要學習當一個演技派明星。
慢慢勾起嘴角,凝視着某個角落,直至雙眼痠澀,她才擡起頭看着鄭晟睿,清晰而緩慢地說:“皇上,這些日子,我每日都在練習《夜思》,只是當我想到大哥仍然在刑部大牢,就總是心緒不寧,不能集中精神,如果皇上想聽我彈奏的曲子,恐怕要等上一些時候。”說着,說着,她輕輕擦拭了一下眼角。眼中滿是霧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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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美笑容中的傷感之淚,沒有男人不會因這樣的畫面心生憐惜,鄭晟睿也不例外,不過他並沒忘記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郡主的朝服掩蓋住了她的身段,但抹不去他的記憶。他走下御案,當着金公公的面走向宋舞霞。
直覺地,宋舞霞想往後退,可是她不能退。胡三的事很容易結案,但鄭晟睿一拖再拖,明顯在等她。御書房相比靜思齋或者後宮的某些庭院安全太多,她不能放棄這麼好的機會,所以她一動不動,任由皇帝縮短兩人之間的距離。
鄭晟睿低頭看着她。青絲下光滑白膩的脖子,長而卷俏的睫毛,粉色的櫻桃小嘴,如果不是外面的侍臣還在,如果不是因爲有道明君不能大白天把他們遣走,他很想一嘗滋味。
雖然兩人間沒有肢體接觸,但宋舞霞明顯感受到了被人用眼睛**的羞辱。前一世,她會討好老闆,但同時也鄙視那些出賣身體的女人。只是,如今遇上了一個不能跳槽,且掌握着所有人生死的老闆,應該成爲自鄙的女人嗎?
兩人的對峙中,最終宋舞霞發現自己還是無法跨越道德底線,情不自禁後退了一步。跪下了,低聲說:“皇上,大哥是我們的救命恩人,請你……”
“你很清楚,我要的是什麼。”鄭晟睿捏住了她的下巴,強迫她擡頭看着自己。
“我和陸家有婚約,暫時。”
“暫時?”鄭晟睿咀嚼着這兩個字。
把陸家當成擋箭牌,雖然宋舞霞覺得對不起陸博濤,但她還是說了,努力壓下心中的罪惡感,抓住了鄭晟睿捏着自己下巴的手。“皇上,每一個女人都希望有一個愛自己、珍惜自己的男人。沒有人願意成爲替代品。但是清兒與陸家的婚事是父親定下的,這是身爲宋清霜必須遵從的。只要我是陸家未來的媳婦,不管我的意願如何,我都不能做出有辱宋、陸兩家名聲的事。”
鄭晟睿知道,剛纔的那段話是在告訴他,她真正想嫁的是愛自己的男人,但礙於她正頂替着宋清霜的身份,所以她只能是陸博濤的未婚妻。
他一直都明白,無論是皇家,還是名門世家的女人。她們都只是家族的財產,她們的一生都應該爲家族服務,所以他勉強接受了這段說辭,不過他可沒忘記,是她自己選擇了以宋清霜的身份回到京城,所以他問:“宋清霜是陸博濤的未婚妻,那宋舞霞呢?”
“二姐宋舞霞是皇上的貴妃。大楚人人都知道,宋家最忠於皇上,是絕不會欺君的,而大姐宋墨黛是皇商丁文長的嫡妻。皇上,您認爲我有其他選擇嗎?”宋舞霞直視着鄭晟睿,顯得十分委屈,婉轉地告訴他,她不能讓家族蒙上欺君之罪,也不願成爲丁文長的妻子,所以她選擇成爲宋清霜。
鄭晟睿依然在打量她,他清楚地記得,即使在*藥作用下,她寧願落湖也不願與他歡好,他不會僅僅因爲她的幾句話就相信了她。
“皇上。”宋舞霞握着他的手,慢慢站了起來,向前一步,附在他耳邊說:“如果可以選擇,每個女人都想留在自己所愛的男人身邊。”
她說了一句極爲普通的真話,但感受着她的呼吸,還有她身上的馨香氣息,鄭晟睿忍不住想:她是不是在說,其實她是想留在我身邊,她愛的是我?念頭一閃而過。他隨即想到了,昌平王府中,走入他房間的是宋繡屏,而不是她。所以他沒有動,輕聲在她耳邊說:“我怎麼知道你的真心在哪裡,你愛的男人又是誰?”
宋舞霞有些不耐煩,又有些不知所措。雖然並不是不知人事,但她從沒有誘惑過男人,更不知道原來出賣色相,又不想**是這麼難,只能問道:“皇上希望我怎麼證明?”
“從來沒有朕得不到的東西。我現在只要你拿出一點誠意。”
女人應該如何證明自己的愛情?上一世的宋舞霞不知道,這一世同樣不知道。以前,她和男朋友多次因爲這件事吵架,最終的結局都是其中一方甩門而出。現在她也想奪門而出,可是她不能。
“怎麼,說不出話了?”鄭晟睿退開一步,伸手撫摸着她的臉頰,見她沒有躲開才繼續說道:“上一次,在昌平王府的時候,如果你沒有讓她替代你,此時你的大哥早已離開了大牢;再上一次,如果你順了朕的意,此刻你就是朕的賢妃。而我也會因爲愧疚。賞賜很多的美人給你的未婚夫。”
宋舞霞很想破口大罵他的無恥,但理智告訴她,她只能忍着。
鄭晟睿仔細端詳着她,從眼睛到鼻子,再到嘴脣,忽然發現,她早已脫去了七年前的青澀稚嫩,渾身散發着柔媚的氣息,忍不住低頭吻了一下她的眼瞼。
可是,當他想到陸博濤曾經拉過她的手,她身上曾戴着陸家的信物。還有丁文長,她不止爲他生了兒子,不久之前他們甚至還有過肌膚之親,他的眼中閃過殘酷的笑意。
“現在,無論是對陸博濤,還是對你,朕有一個更好的主意。”
“你想怎麼樣!”宋舞霞脫口而出,因爲他眼中的暴戾讓她不寒而慄。
她的緊張讓鄭晟睿的表情瞬間冰冷了幾分。七年前的他不懂愛情,所以不愛他;而現在的她,依然不愛他,卻已經懂得關切他人了。
宋舞霞發現自己失言了,急忙想補救,卻被阻止了。
“你不是想知道如何向我證明自己的愛情,自己的誠意嗎?”鄭晟睿毫不客氣地抱住她,貼着她的耳朵說:“今晚的宴席過後,朕會讓人假扮你回去昌平王府,而你——”他輕輕笑着,“而你就在靜思齋陪朕,朕會教你彈奏《夜思》,只要朕高興了,你自會得到你想要的。”
不待宋舞霞有反應,他轉頭對金公公說:“把郡主送去中宮,好好伺候着,不許離開她半步!”
當宋舞霞被金公公爲首的太監簇擁着送往皇后那的時候,丁文長正在全京城最大的ji院添香樓。昨晚是花魁柳依依獻藝的日子,也是凱子們用力砸錢的時間。至於砸錢最多的那位,此刻就躺在柳依依的牀上。
眠花宿柳是紈絝子弟的職業之一,作爲皇商府的嫡長子,丁文長也有過一段年少輕狂的日子。此刻,看着美人在不遠處梳妝,他不得不承認自己老了,因爲透過美女的身體,他似乎看到兒子丁立軒正在瞪他。
父親生前一直告誡他,越是在意的東西,越要顯得不在意,因爲不能讓人知道自身的弱點在哪裡。
他不明白自己對宋舞霞是什麼樣的感情,愧疚。亦或者只是單純地覺得自己的女人不能被別人碰。但那天被胡三揍了三拳之後,他發現自己居然莫名其妙在昌平王府外面轉悠,那刻他知道,宋舞霞已經成了他的弱點。
一個女人與丁家幾百條人命以及謀劃了近十年的計劃,這根本不是一個選擇題,所以他對兒子失約了,他沒有帶他去昌平王府,也禁止自己回憶有關宋舞霞的一切。他對自己說,就當她真的難產死了。
“美人,我還是喜歡你不穿衣服的模樣。”丁文長一邊說,一邊欲坐起來,這才感覺到頭痛欲裂。
柳依依急忙上前扶着他,“丁公子小心。”她的聲音似出谷黃鶯,說着已坐在了牀沿,讓醉酒剛醒的男人靠着自己,對着門外吩咐:“小紅,端一杯濃茶進來。”
“添香樓什麼時候不賣酒,改賣茶水了?”丁文長笑着說,緩緩閉上了眼睛,任由自己靠着女人柔軟的身體。
“丁公子什麼時候想喝酒,奴家都奉陪。”柳依依依然笑意盈盈,卻用迷惑的眼神看着丁文長的側臉。
她是官ji之女,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也不知道自己的母親真名叫什麼,她只知道自己生來就是ji女。輾轉來到添香樓,被老鴇培養成花魁,能半自主地選擇恩客,她已經很滿足了。
雖然才十九歲,但她早已嚐盡了人情冷暖,看慣了男人的好色嘴臉,所以一早就告誡自己,男人沒一個好東西。不過,經歷了昨晚,她突然對身邊這位街知巷聞的有錢公子哥有些好奇。
“丁公子,奴家服侍了您一整晚,您還不曾喚過奴家的名字?”
“名字?”丁文長想了想,玩世不恭地說:“在我眼中,只有美人這個名字才配得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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