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吳峰啊!韓陽已經站在了門檻邊,看着外頭被拍的啪啪作響的門,兩盞大紅燈籠在他頭上一晃一晃的,晃得他的臉色格外的嚇人。
這個時候,吳峰來做什麼?他們兩個向來沒什麼交情,要是非得說以後兩人能有些關係,那也就是到時候他準備坑吳峰一把,可現在他不是還沒坑呢麼?人怎麼就找上門來了?
路然看着一臉茫然的韓陽,伸手揪了他一把,眉頭已經皺起來了:“你小子不會是亂說什麼話了吧?”不然怎麼人這麼巧就後腳跟上來了?
韓陽自己急的嘴巴上也差點冒泡,一手打開路然的手:“哪兒能啊?!我腦子又沒壞,我娘都被你們接走了,我現在亂說話不是找死嗎?!”
外頭的拍門聲越來越響,巨大的響聲簡直像是要掀翻屋頂,不是普通的事,肯定不是來看望他的------吳峰這個人,到現在韓陽還沒見他如此急切過。
是什麼事?他飛快的在腦海裡思索,一面朝路然和定遠侯使眼色:“你們快從後門.....不!翻牆,翻牆去隔壁!”
韓語已經站起了身,現在這個時候,不管怎麼說,先跑纔是最要緊的,要是被吳峰他們發現了,那纔是真正的不得了了。
韓陽手下知機,幾乎是同時就把桌子上的幾盞茶一掃而空,留出空蕩蕩的桌面來,韓陽定了定神,門已經被從外頭踹開了,門板落地的巨大響聲把人都驚了一跳,他一副呆愣模樣愕然的看向院門前臉色沉重的吳峰,張了張嘴巴,瞪圓了眼睛問:“咦?!吳統領?什麼風把你吹來了?”
吳峰臉色鐵青的越過他,根本不管他的亦步亦趨,飛快的領着大隊人馬撲進院子裡,撲進了院子裡之後又徑直挨個房間挨個房間搜查起來。
之前的吳峰就算是不愛說話,也沒這麼橫眉冷目過,韓陽察言觀色,認定必定是出了什麼事,心下慌張,可是慌張歸慌張,他總算是有幾分急智,眉毛一皺惱怒的把手臂往吳峰面前一攔,橫眉怒目的問他:“你幹什麼?!”
聲音裡帶着幾分被闖進門的惱怒和焦躁。
吳峰冷冷的看他一眼,目光在屋裡掃了一圈,面無表情的拉了條凳子坐下了,指揮自己的手下:“你們,一個地方一個地方的艘過去,連個角落也別放過。”
他說着,忽而看見外頭院子裡有一串極爲明顯的腳印------在這樣的雪地裡,顯得極爲顯眼,他立即站起身來了,一把揮開韓陽想要阻止的手,急急忙忙的奔了出去。
韓陽緊跟着撲了出去拉住他的衣角,憤怒的簡直頭髮都要豎起來了:“你到底要幹什麼吳統領?!你把我當什麼了?當賊嗎?!誰給你的膽子深更半夜的來我這裡胡攪蠻纏?!我這裡可不是什麼盜匪窩,我跟王爺說過我在這裡安置了我的下人們的......你到底要幹什麼?!”
吳峰武功極高,伸手就把韓陽甩在一邊,看也懶得看他一眼,跟着腳印走了一圈,默不作聲的蹦上了圍牆,躍入了只有一牆之隔的隔壁。
這回真的不必再說,韓陽也知道是出事了,可到底是什麼事,他心裡卻沒譜,正因爲沒譜,一顆心跳的幾乎要從喉嚨裡蹦出來,連喊了幾個喂字,跟着吳峰越過了圍牆,看着吳峰離停下了,簡直覺得血都冷下來了。
不會吧?定遠侯他們這麼蠢,居然連個行跡都隱藏不了?!
吳峰猛地轉過頭來喊了一聲,有不少護衛紛紛越過圍牆躥過來,他目光冷冷的放在韓陽身上,吩咐了一聲:“來幾個人把這裡也搜一遍,仔仔細細的搜!”
韓陽深吸了一口氣,極力告訴自己要鎮定要鎮定,疾走幾步站在吳峰跟前:“到底什麼事?!你要是不給我個交代,我就去找王爺討個公道了!當我好欺負是怎麼的?!”
吳峰終於不再無視他,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一雙眼睛盯得人渾身上下都不舒服:“誰敢當您好欺負?就是有些事,王爺讓我好好查一查。”
韓陽皺緊了眉頭:“什麼事?要查什麼?”
護衛們來來往往穿梭期間,這大冬天本來寂靜的夜裡被這些人鬧的沸反盈天。吳峰站住了腳,一隻手按住了腰間的刀:“查一查,爲什麼那天分明只有我們幾個人談的話,怎麼好像泄露出去了。”
他看着韓陽,眼睛如同一把利箭,半點不客氣的笑了一聲:“加上最近韓公子您一改往日的性子想替王爺分憂,王爺覺得奇怪,又聽說您這裡好像很熱鬧,您常常來。就想讓我來看看,您究竟藏的是什麼了不得的客人。”
韓陽這回是真的覺得血都涼了,一瞬間連臉都冰冰涼涼的,耳朵更是被這大風颳得痛起來,退後了幾步偏着頭斜睨吳峰,冷笑了一聲:“吳統領說什麼呢?什麼話泄漏出去了?我這裡又有什麼客人?我一個字都聽不明白!”
他說不明白,其實心裡比誰都明白-----是啊,他怎麼忘了,當時在書房裡的人就這幾個,不是這個就是那個,令長史鄒言徵都是恭王的親信,恭王可不就懷疑到他頭上來了麼?
不過......恭王既然知道出了奸細走漏了消息,難道韓正清讓恭王謀算的事情沒成?
他一瞬間掠過千般思緒,面上卻做出一副怒氣沖天的樣子來:“你到底在說什麼鬼話?!走走走!跟我去王爺跟前說個清楚!你這到底是什麼意思?!是看扁我,看扁我父親是吧?!是不是看我搶了你的差事不開心了.......你這個小人!”
吳峰並不受他的影響,仍舊一副雷打不動的冷臉:“是不是我冤枉了你,搜一搜不就知道了?忘了告訴您了韓公子,這一條巷子都被我圍住了,這裡的屋子我會一間一間艘過去,而要是他們想跑出去,也是不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