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澤空的房裡出來,沈雅就和趙瑾去了竹軒林,有一段時間沒見到沈母了,她真的很想念她。
雖然澤空的這番話讓她心情有些沉重,但只要一想到馬上可以見到母親了,沈雅的心又開心起來。
“娘,我來看你了。”沈雅一路飛奔至竹林裡的院子,看到沈母正在院子門口喂小雞,高興地飛奔了過去。
沈母聽到聲音,剛擡頭就見一團身影來到自己身邊,轉眼就撲到了她懷裡。
“娘——”沈雅像個孩子似得,抱着沈母狠狠地在她肩膀上蹭了蹭。
沈母驚喜地拍了拍懷裡沈雅的肩膀,正要說兩句,就見趙瑾手裡提着一個包袱含笑走了過來。“丈母。”恭恭敬敬地叫了一聲。
這時候趙瑾的母妃——妙空聽見聲音也從屋子裡走了出來,看到趙瑾和沈雅來了,高興地走過來。
“今日怎麼有空過來。”妙空穿着一身素雅簡單的衣裳,卻不掩華貴的氣質,尤其是笑起來,更是風華絕代。
沈雅每一次看到她,都會不自覺地被她的笑容所吸引,忍不住多看兩眼。
“母妃。”沈雅學着趙瑾,有些害羞地叫了一聲母妃。一想到這麼美若天仙的女子竟然是她的婆婆,她就有一種流鼻血的衝動。
難怪趙瑾長得這麼俊秀,看來還是遺傳了他孃的基因。
不過沈母長得也不差,雖然年紀不小了,但依舊風韻猶存。只是這十多年來在陸家村爲撫養她和沈琰,含辛茹苦,保養的沒有妙空這麼好。所以沈母的年紀看上去要比妙空大上不少。
“娘,母妃這是我專門給你帶的東西。”沈雅從趙瑾手上拿過包袱,打開來,吃的,用的,冬春都一一給她裝在精緻的盒子裡。
“這些東西瑾兒每隔一段時間會派阮華送上山,你不用擔心。”沈母現在一口一個瑾兒叫的很順口。
沈雅有些納悶地轉頭看了一眼趙瑾。心道這傢伙難道一直揹着自己偷偷賄賂母親嗎?怎麼感覺母親現在看這傢伙的眼神。真應了那句,丈母孃看女婿,越看越順眼。
趙瑾見沈雅朝着他擠眉弄眼。好笑地搖了搖頭想,先扶着母親進了屋子。
“娘,你和母妃相處的怎麼樣,會不會鬧矛盾啊?”沈雅和沈母慢吞吞地走在後面。她忍不住偷偷在沈母耳邊問道。
“妙空的脾性很好,平日裡一直在屋子裡吃齋唸佛。很少出來。倒是我經常會無聊找她聊天。”
沈母望着妙空的背影,心裡感嘆,總覺得她這個親家有化不開的心事,她也不好多嘴過問。偶爾找她聊聊,她也多數時間微笑着聽,不怎麼說。
“恩。”沈雅悶悶地點頭。雖說妙空是她的婆婆不假,可不知道爲什麼。也許是婆婆長太漂亮了,又或許是她眼裡掩飾不住的憂鬱太過明顯,沈雅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和這個婆婆相處。
仔細想想,任誰遇到那種事,心裡也都會有陰影吧。
她總覺得妙空有些不接地氣。她還一直活在自己的那個世界,不肯出來。所以也不願與外界的人有過多的接觸。
罷了。她這個婆婆有自己的心結,而那個心結,恐怕解鈴還須繫鈴人。她就不去操太多心了。
“娘,這次我要回趟陸家村,特地過來跟你說一聲。你不用太擔心,我和趙瑾一起去的。”
“怎麼好端端地要回陸家村?”沈母有些驚訝。她以爲她們從陸家村出來,這輩子就不會回去了。
“是雪球。”沈雅看了一眼隨身背的小包,雪球正在裡面酣睡,已經睡了有好幾日了,一次都沒有醒過來,若不是它身體還有溫度,她真怕......“我要把雪球放回到它原來的地方,另外趙瑾去陸家村也有要事要處理,所以...”
與沈母絮絮叨叨聊了很多,她不知道趙瑾和他母妃說了什麼,總之兩人出來的時候,妙空的眼睛是紅的。
趙瑾的心情一定也不太好,臉上的笑容也不見了,眼裡隱隱地有憤怒閃過。
“母妃,你不用太擔心兒臣。”趙瑾硬硬地說完這一句話,便拉着我離開了竹軒林。
“娘、母妃,我們回來再來看你們二老。”沈雅被他拉着遠遠地揮手再見。
沈母戀戀不捨地望着女兒、女婿越走越遠,直到看不見,這才收回目光,剛轉頭,就見妙空眼眶溼溼的,眼裡時有淚珠滾落。
她趕緊低頭,當做沒看到,笑着拿了放在一旁石凳上的小碗,繼續去一旁餵雞,邊喂邊笑:“孩子們長大了,有她們自己的想法,咱們做長輩的,也管不了咯,就由着他們去吧。省的管的太多,孩子們回過頭來怨咱們。”
妙空悄悄地用袖子擦了擦眼淚,深呼吸調整了情緒,笑道:“是啊,孩子們長大了,有他們自己的想法。”
沈母擡頭瞥了她一眼,見她情緒好轉,這才放下心,繼續喂她的雞。
沈雅被趙瑾拉着一路出了竹軒林。
“你走慢點,我快跟不上了。”趙瑾不知爲何,步子邁的特別大,似在和什麼人生氣,整個人表情硬邦邦的,皺着眉,抿着嘴。
她倒是很少見他這副樣子,在旁人眼裡,他一向是喜怒不形於色,成熟穩重,很少會這樣生悶氣。
“你怎麼了?和你母妃吵架了?”
不對啊,剛纔在隔壁屋,沒聽見吵架聲啊。
突然,趙瑾停下了腳步,一把將她抱住。“母妃不想讓我爭皇位,她倒現在還對那個人心存幻想。”
原來不管男人在外面多麼強大,堅韌,在自己的母親或者妻子面前,他還是會展露出他脆弱的一面。
沈雅被他緊緊抱着,她能感受到他心裡的無奈與憤怒。
她努力伸出一隻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現在不去爭,已經晚了。如果不爭,失敗了,你,我,你的母妃,最後都逃不過一個死的下場。”
沈雅感覺到趙瑾身體僵硬了一下。
“你害怕嗎?”他雙手緊握她的雙肩,眼睛一不順不順地望着她。
“不怕。”既然已經嫁了,就沒什麼好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