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侯最後還是把沈雅放了回去,不過回去的方式就有點讓沈雅惱火了。竟然是被人點了穴道帶回去的。等她醒來的時候,已經在自家院子的小巷子裡了,幸好晌午的時候,巷子里人不多,不然讓人看到她暈倒在巷子裡,不大叫惹來沈母他們纔怪呢。若是讓沈母知道她被端侯逮了去,那還不得急死。
從地上爬起來,沈雅這才敲了敲自家院子的門。
開門的是吳昊。他一見沈雅就大驚小怪地嚷道:“你跑哪去了,一大早起來就沒見你人?”說完,還一臉探究地望了望沈雅,發現她怎麼整個人看上去亂糟糟的。
沈雅見吳昊不停地拿眼打量她,有些心虛地瞪了他一眼,惡聲惡氣道:“看什麼看,沒見過美女啊!”說完,推開吳昊,進了門內。直奔院子而去。
院子裡,沈琰正坐在院子裡看書,見沈雅終於回來,有些驚喜。
“琰兒,娘呢?”沈雅在院子裡轉了一圈,沒見到沈母,去廚房裡看了看,也沒見到。
“哦,她去前院,找沈大娘了,好像在商量什麼事情,神神秘秘的。”沈琰聽沈雅問他,有些無奈地苦笑道。
又去前院找沈大娘商量事情?母親與沈大娘之間到底有什麼事情,要瞞着她和琰兒,這麼神神秘秘的?
沈雅直覺有些不對勁!
“說不定是在幫你物色夫君哦。”此時吳昊也走了過來,閒閒地在沈琰一旁的石凳上坐下,涼涼地道。
物色夫君?沈雅一聽這四個字,立刻有些毛骨悚然,可是聯想到沈母之前與沈大娘看她時的怪異眼神,又覺得吳昊說的也不無道理。打在陸家村,沈母就一直想幫沈雅找婆家。現在到了京城,好不容易安定下來了,沈母這心思,又活躍起來了。
不行,她得好好與她說說,眼下危機還沒過呢。她和沈琰估摸着很快就得被逼着進端府,到時候,這婚姻大事。可就由不得沈母做主了。當然,她的婚姻大事。也不會由端府的人做主。哪怕是拼勁所有,她也不會讓端府的人,插手她的婚姻大事。
沈母回來的時候,情緒有些抑鬱,也不知是爲了什麼。見沈雅已經回院子,只是擡頭望了她一眼,道了句:“雅兒回來了。”便進去了廚房。
沈雅和沈琰在一旁看的有些莫名其妙,娘這是怎麼了?
難道是她的婚姻大事沒談攏?沈雅一想到這個可能性,心裡不禁有些竊喜。
“對了。鋪子裝修的怎麼樣了?”沈雅竊喜完,就開始關心她的鋪子了。
“今天去找工匠了。估計這兩天就能開工。”吳昊一邊喝了口茶,一邊道。
“嗯,那就好。”沈雅聞言,心裡也就放心了。
日子。又匆匆過了兩天,端侯那邊依舊沒有任何消息。沈雅一直懸着的心,也漸漸沉下來。也許,他真的沒有辦法,也說不定。沈雅自我麻痹地想。
前兩日的事情。依舊不敢告訴沈母和沈琰,瞞着他們,怕他們知道後,太失望痛苦。
鋪子裝修漸漸上了軌道,沈雅倒也不擔心。反正有吳昊在。在這方面,吳昊比她可懂的多。她這幾天,則去集市買了不少藥回來,把自己關在屋子裡,開始製作藥丸。
鋪子裝修竣工後,她的藥丸,很快就要派上用場了。
再過兩日,就是沈琰放榜的日子。一家人這幾天,都有些緊張,除了吳昊照樣吃吃睡睡,無比悠閒以外,她和沈母,還有沈琰,就略顯得有些侷促了。
不過相比起沈雅和沈母,沈琰要比他們淡定許多。也不知道他是太過自信呢,還是覺得這次科舉肯定沒希望,所以就不放在心上。
沈雅覺得,前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離放榜還有一天時間,沈雅這日不知怎麼的,總覺得有些心神不寧。那日,端侯對她說的話歷歷在耳。她心裡其實很明白,她和琰兒,遲早還是要進端府,不過是個時間早晚的問題。
只是,端侯會怎麼安排沈母呢?他雖答應了沈母不會帶她進府,可是他沒說打算怎麼安置沈母。讓她一人住在沈家小院,端侯肯定是不允許的。
難道是另闢了宅子安置沈母?
以娘對端侯目前的厭惡程度來看,她肯定不會接受端侯的任何安置。
她也覺得,沈母若是時刻在端侯的掌控之下,很不好。她和沈琰肯定不會一直呆在端府,若是沈母在端侯手裡,她想要逃出來,反而會有所顧忌。
若是能讓沈母,脫離端侯的控制,就好了。
到底哪個地方,是端侯的勢力滲透不進去的呢?沈雅一邊做藥丸,一邊冥思苦想起來。
對了!澤空那片竹林,端侯肯定進不去!
沈雅猛然想起了那日去梵音寺,無意中闖入的那片竹林。那黑衣不是說了麼,一般人是不可能進入竹林的。她也是因爲有了雪球,才能那麼順利地進去。那竹林,應該是被澤空那傢伙用了奇門遁甲設了機關的。
若是她去求澤空收留沈母,她倒是也能安心去端府。
對,就這樣辦。她現在就去梵音寺,求澤空。
沈雅說幹,就幹。將做好的藥丸收起來,開門出院子,與沈母交代一聲,便出去了。
路上僱了一輛馬車。這一次沈雅學乖了,僱了一輛稍微好一些的馬車,直奔梵音寺而去。
躲過梵音寺四處巡邏的小沙彌,沈雅這纔有機會進入後院,朝着竹林而去。
“雪球,帶路。”進入竹林以後,沈雅便將雪球拿出來,讓它帶路。
雪球好久沒出來透氣了,如今見沈雅將它放出來,歡快地直了直尾巴,吱吱地叫了幾聲,便嗖地一下,在竹林裡消失了。
沈雅在原地等了片刻,沒一會兒,雪球便得以洋洋地回來了。然後對着沈雅說了一通她聽不懂的話,沈雅便跟在它後面,往竹林深處而去。
大約走了片刻鐘,澤空的那間竹屋,就呈現在眼前。
竹屋門口,坐的可不是正一派悠然地看佛經的澤空麼?
“澤空大師!!”還沒到跟前呢,沈雅先高興地揮起了手。
澤空聞聲,擡頭朝沈雅方向看來。
“來了。”澤空見到沈雅,並不驚訝,只笑呵呵地放下佛經,對沈雅甚是慈祥地笑道。
“嗯。你又算到我今天會來?”沈雅跑到他跟前,接了他遞過來的茶,狠狠地喝了一口,道。
“呵呵。”澤空只是笑得跟彌勒佛似的,也不正面回答沈雅的問題。
“求你個事?”沈雅剛一坐下,就忍不住開始懇求他。反正是老鄉,她倒也不跟澤空客氣。
“說吧,施主來找老衲什麼事?”澤空彷彿料到了沈雅此番之行,所以對於沈雅的請求,倒是一派淡然。
“是這樣,我想讓我娘住到你這竹林裡來。你幫我把她藏起來,別讓端侯的人發現就行。”
“好。”澤空竟然想都沒想,就答應了。這一答應,反倒出乎沈雅的意外。她原本是準備長篇大論,好好與澤空說的,不想他竟這麼爽快就答應了,沈雅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
“這,麼簡單?”沈雅有些不敢相信地試探道。
“嗯。”澤空依舊笑得很歡暢。
最後,沈雅甚至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送出了竹林。離開了梵音寺。
一天,就在沈雅恍恍惚惚與不解中,渡過了。她到離開梵音寺都無法理解,澤空那傢伙,怎麼答應她,答應地這麼爽快,實在有些奇怪。要知道,那要求,連她都覺得有些過分。
“喂,粥撒了。”今日是放榜的日子,沈雅一家都緊張的不行。沈雅清晨端着一大碗粥出來,木愣愣地走到石桌旁,將那大碗粥放下。因着在想沈琰的事情,連帶着手中的動作,也有些笨拙。
吳昊在一旁用無比嫌棄的眼神看她,將沈雅手中的粥端過來,小心地放在石桌上。
“又不是你考科舉,至於緊張成這樣麼?好好的粥,倒被你撒了一半,你讓我喝什麼?”吳昊甚是不滿地朝沈雅咕噥道。
“吃吃吃,就知道吃,到底是重要,還是琰兒上榜重要!”沈雅一聽吳昊這麼說,心裡就來氣,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很不滿地道。
“廢話,當然是吃重要。”說完,吳昊便拿了碗裡的一個包子,大口一張,狠狠地咬了一口,然後嚼的甚是歡暢地看着沈雅,一臉得色。
沈雅見他這樣,那個氣啊。真想抽這傢伙兩下。
“啊~阿姐,吳昊大哥,早。”就在沈雅挽起袖子打算暴揍吳昊一頓的時候,沈琰打着呵欠從屋裡出來,一進院子,就見沈雅一手抓着吳昊的衣襟,一手握拳,似要揍他,不覺一愣。然後又很快釋然了。自從一年前阿姐醒來後,就變得越來越暴力了。他也捱過不少打呢。
沈琰同情地望了吳昊一眼,便很淡定地轉身,去水池那裡洗漱了。
沈母將做好的早餐全部端了出來,大家一起吃了,便去貢院看榜。
貢院的外面,一大早就已經站滿了人,原本不大的場地,現在更是擁擠不堪。不少考生都涌到了這片地方,等着放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