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風家老宅。
宣倩柔早早的就來到風家,若無其事的洗手煮羹湯,只是她雙眼微紅,極力作出強顏歡笑的樣子。
風家的幾個家長都在客廳裡坐着說話,她和傭人在廚房裡忙碌着,聽着外面的不時傳來的說話聲,銀牙緊咬,雙眼落在湯鍋裡,眼中閃過一絲算計。
眼角餘光看了一眼背對着自己忙碌着的傭人,她的手放在正在煤氣罩上煮的紫砂煲蓋上拿起一撥,砰的一聲,蓋子掉落在地,碎片四處飛濺。
她尖叫一聲,跳了起來,徒手拿煲蓋的玉手微微的紅了,頓時以另一手握着。
聽見叫聲的李若蘭飛快地走了過來,看了一眼廚房的光景,着急地開口:“怎麼了,小柔?老天,這是燙着了嗎?”
跟在她身後的風國華皺着眉頭,對聞聲而來的另一個傭人道:“快去拿燙傷膏。”
“沒事,風爸爸,風媽媽,都怪我不小心。”宣倩柔強裝笑顏的弱弱開口,只是那微紅的雙眼卻透露了她現時的心情。
“這孩子,手都燙紅了,還說沒事,快出來快出來。”李若蘭擡起她的手看了一眼,那白皙的手指紅通通的,似被熱氣蒸得半熟一樣,頓時拉過她向客廳裡走去。
風漢光已是揚着脖子看過來,皺眉問:“怎麼了?”
“沒事,爸,這孩子心不在焉的,也不拿個毛巾就用手去拿湯蓋。這不,手指頭都燙紅了。”李若蘭嗔怪地道。
“風媽媽,沒事的,我一時不察罷了。”宣倩柔柔弱地一笑,裝作不在意地道。
“太太,燙傷膏來了。”
李若蘭接過傭人遞過來的燙傷膏,邊幫她塗上薄薄的一層邊道:“你這孩子今天是怎麼了?我看你過來的時候就有點不對,是清雲那混小子欺負你了嗎?”
“沒有,他對我很好。可能演奏會在即,壓力太大,太緊張了吧。”宣倩柔低下頭,聲音極小。
風國華和風漢光對視一眼,淡淡地道:“若是清雲那小子有什麼做的不好的地方,小柔你儘管開口,爸媽幫理不幫親。”
宣倩柔擡起頭來,雙眼迅速蒙上一層水霧,若無其事地一笑:“真的沒有,風爸,清雲他,他沒有對不起我的地方。”
她再度低下頭來,眼淚卻吧嗒的掉下來,滴落在李若蘭抓着她的手上。
李若蘭嚇了一跳,頓時又坐近了些,焦急地道:“怎麼哭了?很疼嗎?”頓了一頓她又疑道:“是不是清雲他怎麼你了?”
宣倩柔似是被說到了傷心事一樣,撲在李若蘭懷中咬着脣哭出聲,讓幾人納悶不已又皺起了眉頭。
“乖孩子,別哭別哭,有什麼事風媽媽給你做主,啊。”李若蘭只好拍拍她的背,安慰着道,又給風國華使了個眼色。
風國華沉下臉來,對站在一旁的傭人道:“打電話叫少爺馬上回來。”
宣倩柔在李若蘭懷中委屈地哭,聽到這話,眼中閃過一絲算計的光芒,卻擡起滿是淚水的臉賢淑地道:“別,風爸爸,清雲他新上任,工作也忙,別叨擾他。”
“再忙也要回來吃飯,虧你還幫着他。”風國華哼了一聲,冷冷地道:“他在外頭胡作非爲,一點都不懂得珍惜眼前人,你還。。。”
“國華。”李若蘭沉聲地叫了一聲,使了個眼色,就連風家老太爺也看着他,讓他的話一下子噎在當場。
宣雨見此,心咯噔一聲,頭腦快速思考起來,以那張相片的角度,一看就知道是偷拍的。而之前那和清雲爭書記位置的潘迎龍無端弄出這麼一遭,難道是因爲潘迎龍對清雲下手,使人偷拍在先所以才遭到清雲的反擊?
那相片一旦被人放上網或見報,清雲的呼聲就會有阻滯,而以風家的權勢,又怎會處理不好這樣的報章雜誌?難怪自己事前卻一點風聲都沒有聽到。
如果真是這樣,那麼,風國華他們是早就知道了那張相片的存在?可他們卻瞞着她。
想到這裡,宣倩柔呆愣又受傷地看着幾位長輩,一臉慘淡地問:“風爸爸,你們是不是有事瞞着我?”
“傻孩子,能有什麼事喲,別胡思亂想。”李若蘭笑着拍了拍她的手。
風國華看了她一眼,淡道:“小柔,你是個好孩子,也會是清雲的好媳婦兒,這點毋庸置疑。至於其他有的沒的,不用想太多。”
宣倩柔的脣動了動,像是豁了出去問道:“風媽媽,你們是不是早就知道清雲和姐姐在一起的事?”
此話一落,風國華等人臉色幾變,有些不自然地別開眼,然而,這樣的反應卻讓宣倩柔的心真正的沉了下來。
“你都知道了?”李若蘭看了她一眼,小心翼翼地問。
“你們真的知道,只有我瞞在鼓裡,最後一個才知道。”她吶吶地道,小臉上一片悲涼之色,讓人看之不忍。
“小柔,清雲他也是一時犯渾,你,原諒他好麼?他已經答應我們會好好整理的。”李若蘭頓時將她摟在懷裡溫聲安慰她,然而,她的話卻沒有半點說服力。
這錯的是自己的兒子啊,這樣開脫的話哪能讓人信服?
宣倩柔的眼淚吧嗒吧嗒地落下,緊緊地咬了咬脣哀慼地道:“他們怎麼可以這樣?一個是我最親的姐姐,一個是我最愛的人,都是我最親的人,他們怎麼可以這樣對我?”她淚流滿臉地緊緊抓着李若蘭的手問:“風媽媽,是不是小柔做錯了什麼?姐姐她纔會懲罰我?若是她真的愛清雲,她爲什麼不和我說,爲什麼要偷偷摸摸的和他?如果清雲還愛姐姐,我我,我也會讓她的,到底爲什麼?”
這話問的巧妙,無意中就將宣雨劃入了侵犯者的範圍,將過錯都歸咎在她身上,使得幾位長輩都不滿起來,尤其是向來很喜歡宣倩柔的風國華。
正在此時,接到電話的風清雲趕回家便看到這樣一幅哭哭啼啼的畫面,還沒開口,風國華就厲聲喝斥:“逆子,給我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