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景纔回到四王府,太子府的侍女便送來了。說是太子之前答應了四王爺,送來的幾個機靈的放在王妃耶律池身邊調教的。
“她們的動作倒是快。”墨荷給蘇景倒了一杯茶笑道。
“耶律燕這次怕是氣急了。”蘇景笑開,讓水禾準備熱水:“我乏了,先準備熱水沐浴吧。”
水禾看着蘇景疲憊的樣子。微微頷首便退下了。
蘇景喝着墨荷泡的茶。嘴角微微勾起:“今日可曾嚇到了?”
墨荷微微一怔,馬上反應過來:“他那是罪有應得,若不是王妃給了他痛快。奴婢要將他千刀萬剮才能解恨的!”
“嗯。今日之事不必與王爺多說。”蘇景看着墨荷笑道。
墨荷盯着蘇景:“王妃,那無憂香真的沒事吧。”
蘇景眼神微閃,輕笑:“沒事,毒性不大。我本會醫術。若是嚴重定然會讓王爺替我召集天下名醫來看的。”
墨荷未曾察覺出異常,放了心。
“你去替我將今日的摘的鮮花的花瓣都摘下來吧,一會兒放在浴池裡。”蘇景略帶些調皮的看着墨荷道。
墨荷輕鬆的笑着應了聲。轉身便打開房門出去了。可是纔出房門便看到了站在房門前一動不動的百里容錦。
“王……”墨荷才張開嘴就被百里容錦點住啞穴。
百里容錦面色冷沉的看着房門,想着他方纔聽到的話,轉身便消失在了王府內,無憂香,毒性不大所以一般人都查看不出來,但是一旦吸入,終生不孕,而且此毒,也並沒有解藥,如此陰毒的東西以前皇宮裡就有人用過,只是後來被發現才成了禁藥,這些,他全都知道。
墨荷看着百里容錦離開,回頭擔憂了看了一眼房間,輕嘆一聲才退下了。
蘇景坐在浴池旁,看着溫熱的浴池裡鋪滿黃色的花瓣,面色淡淡。
“王妃,可要奴婢服侍您?”水禾走過來笑道。
蘇景疲憊的搖搖頭:“你們都下去吧,我想一個人待一會兒,沒我的吩咐不要進來。”
水禾只以爲蘇景是累了,而墨荷卻擔憂的看着蘇景,只是猶豫了一會兒仍舊沒有將心裡的話說出來,而蘇景因爲心思不在這裡,也沒能察覺,便讓幾人都退下了。
待人都離開,蘇景才褪盡了衣衫,把自己整個人都泡在了熱水裡,讓自己的所有感覺都與外界隔絕,直到憋氣別的心口疼了才從水池裡冒了出來。
靠在浴池旁,蘇景看着手心裡的紅線,已經又長了一截了,嘴角溢出幾分苦澀,如今命不久矣,且不能有孕,她還能做些什麼?
蘇景看着手腕上的舍利子,輕笑:“我還能耗盡我的命,讓容錦的路走的更加平順一些。”
耶律池看到被送來的幾個美人之後,想發火都發不出來,只能在院子裡生悶氣,而丫環雲翹則悄悄的退了出去。
一處偏僻的小院裡,聽雲翹說完這幾日所有的事情,坐在上頭的人面色未變,但是雲翹已經柑橘到他的生氣了。
雲翹眼珠子一轉,忙跪下:“主子,雲翹是想,若是她去了大牢裡,您想要如何不是更加方便一些嗎?”
上頭的人淡淡看着雲翹:“你當真是如此想的?”
雲翹忙笑着點頭:“奴婢的確是這樣想的,只是沒想到計劃居然兩次都落空了。”
那人輕笑:“你們的這點小伎倆如何能難得住她。”
“那主子可有別的辦法?”雲翹擡起頭看着坐在上面,面容絕色的男子問道。
那人神色淡淡:“耶律池的院子裡不是來了幾個美人嗎?”
“是的,不過主子,四王爺對除了她以外的女子好像並沒有興趣,上次耶律池對四王爺下了藥,也沒能讓四王爺與她行房,今日送來的那幾個女子雖然姿色上乘,但是卻敵不過蘇景一人。”雲翹皺眉道。
“以前沒興趣,不代表現在也沒興趣,畢竟他百里容錦還是想有後人的。”那人笑開,似乎格外有信心了。
“您的意思是蘇景她不能……”
“好了。”上頭的人打斷雲翹的話:“這件事不許傳出去,至於那幾個美人,你只要抓住時機就可以了,不必操之過急,待到時機成熟,一切就都能解決。”
“是,奴婢明白了。”雲翹頷首,起身準備離開,卻在離開之前被叫住:“沒有我的命令,你若是再敢擅自動她,休怪我生氣。”
雲翹面色一白,手心微微攥緊:“奴婢明白。”
看着雲翹離開,上頭的人才輕輕笑起來:“景兒這丫頭,心高氣傲的緊,以她的傲氣,定然是不允許百里容錦擁有其他女子的。”
“這不就是妒忌嗎,如此善妒,可是犯了七出之條的。”旁人說道。
那人輕輕一笑:“若是她願意爲我如此,我倒不介意她如此善妒。”那人說完,直接上了馬車,離開了小院。
百里容錦回來的時候,聽到太子府的消息,只是淡淡說了一句‘全部跟着公主’便再無二話,也沒有絲毫要解開耶律池禁足令的打算。
回到言溫閣,水禾好墨荷都在房門口守着。
“王妃在做什麼?”
水禾搖搖頭,略帶擔心:“王妃之前便在沐浴,之後吩咐奴婢們在外頭候着,這麼久了裡面也沒什麼動靜。”
“嗯,你們在外候着便是。”百里容錦說完,自己悄然推開了房門走了進去,房間裡卻安靜的連一根針掉在地上也聽得清晰。
百里容錦見牀上是空的,走到浴池邊,才發現蘇景居然泡在池子裡,人趴在池邊已經睡着了。
百里容錦摸着池水,可那池水早就冷冰冰了。
看着睡得不踏實的蘇景,百里容錦輕輕一嘆,將蘇景抱了出來,用自己的外袍將她裹好了才小心翼翼的抱着她往牀邊而去。
將蘇景放在牀上,拿被子將她裹緊了,百里容錦纔打算離開去讓水禾準備些薑茶,可是才轉身,手就被人拉住了。
百里容錦回頭,看到蘇景的時,她已經睜開了眼睛,眼裡滿是痛苦和掙扎。
百里容錦看得心口一陣陣揪疼,上前輕吻着蘇景的額頭:“醒了?”
“嗯。”蘇景拉着百里容錦溫暖的手,看着他溫柔的眼神,半分不願意再閉上眼睛:“容錦,以後不能不要我,不能離開我。”
“好。”百里容錦眼眶微澀:“生同裘,死同穴,白首不相離。”
蘇景安心的閉上眼睛:“我好睏。”
百里容錦輕笑:“睡吧,我在這裡。”
蘇景眼角微溼,只感覺被子一涼,一具溫暖的身子已經將她擁入懷中。
蘇景將頭埋到他胸口,聞着熟悉而溫暖的香味,這才又沉沉的睡了過去,之前在水池裡,她一點兒也沒睡着,她知道當時墨荷出去後,百里容錦也在。
太子府中,耶律燕正奇怪爲何賢妃會突然召她進宮,到了宮裡才知道,原來蘇府的楊老太太昨日來過了。
“母妃。”耶律燕笑着行禮。
“來了。”賢妃讓耶律燕坐下:“這次來,想來你也知道是因爲什麼了。”賢妃看着耶律燕笑道。
“母妃可是因爲那楊家老太太?”耶律燕笑問道。
賢妃頷首:“原以爲蘇景只是一個區區弱女子,不過這一樁樁一件件的事看着,着實讓本宮心驚,小小年紀,居然能放如此長的線,毀了葉府和楊家最受寵的女兒,現在又死死的壓着池兒,其心機可見一斑。”
耶律燕頷首:“母妃,寇傑今日也被她殺了。”
“你是說毒王寇傑?”賢妃略驚。
耶律燕點點頭:“雖然沒有確鑿證據,但是燕兒敢肯定,就是她下的手。”
賢妃看着耶律燕:“這寇傑可是被稱爲毒王的人,其用毒的能力出神入化,而且又是在太子府內被你們保護着,怎麼還會被蘇景乘機而入?”
耶律燕微微低下頭:“太子只怕也對那蘇景感興趣了。”
賢妃聽到這裡,面色算是徹底的沉了下來:“這個女子果真跟她娘一樣,就是個狐狸精轉世。”
“母妃?”耶律燕看着有些失態的賢妃驚訝的喚道。
賢妃意識到自己失態,輕嘆一聲:“罷了,現在百里容錦已經跟我們不是一條船上的了,你們也不用再顧忌什麼。”
“四王府比我們想象的厲害,現在蒙古內亂,暫時沒辦法幫忙,而且朝堂上也有不少的朝廷大員是支持他的。”耶律燕說道,不過賢妃卻笑了起來:“你可知道當年他的母妃良妃是怎麼死的?”
“只聽說是因爲觸犯了宮規,所以才被打入冷宮,得病而死。”耶律燕看着賢妃道。
賢妃站起身來:“她是因爲被皇上知道,她當年意圖謀害陳雲衣,而被皇上冷落鬱鬱而終的。”
“真的?百里容錦的母妃當年打算害死蘇景的娘?”耶律燕看着賢妃問道。
“當然不是真的,不過他們都以爲,是良妃下的手,差點害死了陳雲衣,還害得陳家家破人亡,這也是爲什麼蘇峰那老頑固一直不肯與四王府結交的原因。”賢妃笑起來。
耶律燕看着賢妃,似乎明白了什麼:“當年的一切,都是您下的手……”
“閉嘴,良妃當時身後可是有手握大權的忠勇侯府撐腰,以我一個后妃之手,怎麼可能真正扳倒這麼大一個家族,只是良妃傻,牽連了整個家族還不知。”賢妃笑着,嘴角泛着苦澀。
耶律燕面色微緊,看着賢妃:“若是沒有皇上的默許,誰也動不了手。”
賢妃偏過身去,端了茶緩緩喝着:“若不是還對良妃有幾分虧欠,你以爲百里容錦能活到今日嗎?”
耶律燕看着賢妃:“母妃今日與兒媳說這些是因爲什麼?”
賢妃淡淡睨了一眼耶律燕:“上次蘇景出事,你不是就該看出這個女人對他來說多重要了嗎?”
“母妃的意思是,現在對付百里容錦,最好的辦法就是讓蘇景反過來對他動手?”耶律燕看着賢妃道。
賢妃嘴角微揚:“這就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蘇景和容錦,可都比一般人聰明的多。”
耶律燕臉上殺意一閃:“兒媳會盡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