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箏又問起了那些夫人都有誰受了傷。
魏夫人說了幾個夫人的名字,都是平日了與王妃交好的,坐的離王妃那裡近。
“當時不知道怎麼的,與王妃一起坐着的那幾位夫人衣服上都着了火,接近她們的人也很很容易就將身上引着,竟是沒有人敢近她們的身。最後還是方姑娘將說桌上的茶水都倒在了桌圍上,不顧危險上前去救人,那些婆子丫鬟們便有樣學樣上前幫忙才終於將她們身上的火撲滅了,又讓大家蹲下身子免得被煙燻着。只是方姑娘自己的頭髮卻是被燒了不少,手也受了些燒傷。”
王箏一愣:“哪個方姑娘。”
“方伯爵府上的大小姐方靜宜。”
三娘和王箏都驚了一驚,忙問道:“那靜宜的傷勢如今怎麼樣了?她的手……”
魏夫人道:“好在世子一早就讓大夫候着了。方姑娘最後雖然也被煙嗆的差點暈了過去,卻是被救的及時。王妃說了一定會想辦法治好方姑娘的手,不讓她留疤的。”
幾人聽了卻還是有些爲方靜宜擔心,畢竟一個未嫁女子。傷了手留了疤那是很嚴重的。
之後禮親王府還差人送了點心和吃食過來。
三娘這邊倒是不覺得慌亂,不過就是在禮親王府裡多坐一會兒的事情。爲了讓大家不胡思亂想,王箏建議打葉子牌。到也沒有人反對。大家都等着外面的事情弄清楚了好回府呢。只有想法子打發時間。
別的院子裡的一些夫人和小姐們便有些食不下咽了。在王府裡待了這麼久,還是不讓出去,說是沒有什麼事情,誰也不會相信。
終於,在掌燈之前,外頭傳來了消息,說諸位夫人和小姐們可以回府了。外面終於有騷動起來。大家在禮親王府裡忍耐了這麼久。終於可以出去了,自然是忙不迭的招呼人馬回家去。
三娘卻是想着,不知道宣韶那邊的事情如何了,有沒有查出來什麼。畢竟將人留在王府裡也留不了太久,想必明日皇上那裡就會出現彈劾禮親王世子的摺子。今日禮親王世子雖說也是有爲諸位夫人的安全考慮的意思。但是怎麼說做的也確實是霸道了一些。今日來的這些女客們大多數都是出身級高的。他想扣就扣,一點商量的餘地也沒有。
不過依着這位世子還有他老子平日裡爲人處事的風格,想必也不怕人家的彈劾。尤其是禮親王,這些年來,彈劾的褶子向來是當飯吃的,那一年還因此躲到了山東去。
三娘和王箏她們商量了一下還是覺得等外頭的人走得差不多了再出去,不想與別人擠破了頭,反正都是能回去了。
幾人正說着話呢,卻見外頭宣韶。蘇敏之還有宣雲三人一起走了進來。
王箏看到蘇敏之來了,嘴上雖說說着“你怎麼過來了?”眼裡卻是帶着笑意的。蘇敏之一副四平八穩的樣子,暗自打量了王箏和蘇成之,見她們沒事不由得鬆了一口氣,嘴上卻是說:“正好路過,就來接你了。”
宣雲卻是在一旁笑了。揭他的老底:“剛剛不知是誰在外頭急的滿頭大汗,一見我與宣韶過來就急急的問‘我娘子和妹妹如何了?有沒有受傷?’”宣雲存心埋汰他,語氣神態學得十分誇張。
蘇敏之臉上一紅,有些尷尬。
王箏看着蘇敏之抿嘴笑。衆人也都笑了。
只是惠蘭縣主卻是一臉癡迷的盯着進來的蘇敏之,有些不受控制的走上前輕聲喚了一句:“蘇公子……”說起來她也已經有許久沒有見到蘇敏之了,今日一見,風采依舊,甚至還多了一些男人的魅力。
王箏皺眉,下意識的將蘇敏之往一邊推了推,瞪着惠蘭縣主似笑非笑。
惠蘭縣主剛剛純粹是情不自禁,這會兒也覺得有些尷尬。恰好申嬤嬤趕緊上來將她拉到了一邊去了。
王箏拉着蘇敏之在一旁說話,蘇敏之看着王箏一改常態的溫柔似水的態度,心中發毛,卻又不好說什麼。惠蘭縣主在一旁看着,就是夫妻兩人相處融洽,言語默契,不由得嫉妒又黯然。
她喜歡了蘇敏之這麼多年,一心一意等了她這麼多年,還是讓別的女人搶走了。偏偏還是她的冤家對頭,這讓惠蘭縣主心中十分委屈又不甘。
三娘覺得在這樣下去,莊王府的臉面都要給丟的差不多了,便輕咳了一聲:“外頭的人走得差不多了吧?”
宣韶站在她身邊,點頭:“都無事了。”似是一語雙關。
三娘鬆了一口氣,想要多問問,卻又知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便道:“姑姑,成之,你們姑父先走吧?時候也不早了。”
王箏見把人給氣夠了,也意識到三娘是莊王府的人,不好太過讓人顏面掃地,便也作罷了。拉了蘇成之道:“我們先送你回去。”
蘇成之點了點頭,卻是有些心不在焉的似乎在想心事。蘇敏之卻是道:“我與妹夫一起來的,他剛剛去打探消息了,我正好遇見了宣韶和世子便早進來了。”
王箏便看着蘇成之笑。蘇成之臉上紅了紅,像是被戳破了心事一般的低下了頭。
王箏不好當着衆人的面打趣她,便攜了她的手。與三娘等人告辭了。
魏夫人與魏雲英說是還要去王妃那邊看看,便也走了。
三娘對宣韶道:“我們也回去吧?”
宣韶點了點頭,朝宣雲示意了一下。宣雲正在那邊與姚悅容說着什麼,姚悅容低着頭沒有說話。三娘有些想要煩白眼的衝動,這位世子爺也該適可而止了吧?
這個時候還不算是很晚,天沒有黑下來,所以王府也還沒有電燈。
宣雲親自將幾人送出了門。分別的時候,宣雲半真半假的道:“明日我稱病不上朝如何?”
宣韶想了想:“這些都是王爺用舊的,還有沒有新招?”
宣雲皺起了眉頭:“那我要回去想想。”
宣韶點頭:“總歸不是你一人。”
不想宣雲聞言卻是真的皺了眉,看着宣韶,想要說什麼卻還是沒有說出口。只拍了拍宣韶的肩。
三娘沉默着看着叔侄二人打着眉眼官司。沒有說話。
等馬車過來了,宣韶與三娘坐了一輛,姚悅容與惠蘭坐了一輛。三娘上車的時候,還看見宣雲趁人不注意對着正上馬車的姚悅容說了一句什麼。姚悅容瞪了他一眼,立即將馬車簾子放了下來,宣雲卻是笑的一臉妖孽。
三娘終於翻了一個白眼,卻被回過頭來的宣雲抓了個正着。三娘有些尷尬,宣雲卻是衝着三娘和宣韶兩人揮手道別。
等坐到了馬車上,三娘才終於覺得有些累了。不由得靠在了宣韶的身上。一般而言。夫妻兩人坐在一輛車上的時候,丫鬟門都很識相的不會跟上來伺候,最多就是白蘭坐在外頭的車轅上。
宣韶換了一個姿勢,讓三娘能在自己懷裡窩的舒服一些。
聞到宣韶身上熟悉的氣息,三孃的心中終於沉澱了下來,有些舒服的想要睡過去。不過她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問。自然是不會這個時候睡着的。
“你們抓到人了?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三娘半仰了臉問道,她纖長的睫毛蹭到了宣韶的下巴上,宣韶心裡也覺得有些癢癢的,不由得握住了她的手,在手心裡輕輕揉捏把玩。
“嗯,抓住了幾個人,還有……幾箱火藥。”宣韶的聲音似是有些漫不經心。
“火藥?”三娘驚的從宣韶懷裡坐了起來。
宣韶輕輕將三娘又按回了自己的懷裡,抱得更緊了,下巴蹭着她的額頭:“嗯,火藥,我們順藤摸瓜找了了他們藏火藥的據點。那些火藥幾乎可以炸掉一半的皇宮。”
三娘聞言有些緊張:“那些是什麼人,他們想做什麼?”
能炸掉一半的皇宮是什麼概念,經常入宮的三娘自然是知道的。莊王府就是在皇城裡的,三娘想着若是今日宣韶他們沒有找到這些火藥,自己就是睡在炸藥上面就有些後怕。而且這麼多炸藥,宣韶今日去那裡也一定很驚險,萬一那些人一早發現有人跟蹤,想要來一個魚死網破可怎麼辦?
三娘不由得愈加抱緊了宣韶的腰。
宣韶以爲三娘害怕,便親了親她的額頭,輕拍着她的背道:“別怕,已經沒事了。我已經派人將這皇城裡又搜了一邊,就差挖地三尺了。宮裡面今日也徹底搜了一遍,就怕那些人還有別的門路將炸藥弄到了宮裡。好在目前爲止還沒有發現。”
三娘抱着宣韶不說話,只緊緊偎依着他。
突然馬車停了一瞬,宣韶立即出聲問道:“何事?”
外頭的車伕道:“回少爺,是一個小孩子突然衝了出來,小的怕傷了人呢,便放緩了些。”
“有沒有傷到人?”
“沒有,沒有。小的小心着呢。”
宣韶便沒有再說什麼了。
馬車一路回到了莊王府。三娘與宣韶一同去分別給老王妃與姜氏請了安,大致說了一下今日的情況。莊王府原本也派了人去打探,宣韶讓那些人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