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都是驚歎的聲音。
“王爺,您剛剛想的數字是?”王箏見三娘朝着自己一笑,心中一喜,問禮親王道。
禮親王正摸着下巴,看着攤開在桌上的幾張紙條一臉的深究,見問便隨口答道:“八十三。”
於是一屋子的千金小姐們譁然了。
三娘面對衆人的的視線,笑了笑,一臉無辜。轉眸對上了宣韶那雙深邃又隱約含笑的眸子,三娘悄悄眨了眨眼。
“這到是有趣。”宣雲笑出了聲,流彩的眸子在三娘身上一掃,卻是沒有再說什麼。
這時候,外面有人進來稟報說前院有人在等着禮親王過去。
禮親王思考了這麼久,依舊是沒有想明白個所以然,看了三娘一眼,搖頭笑了笑:“好了,本王也已經參與過了,這遊戲果然有趣。這就去外院吧。”
說完果然灑脫地起身就往外走,也不問問三娘到底是怎麼做到的,廳裡衆人有些失望。以禮親王的身份地位,他出面相問的話,三娘到是有可能會說,可是禮親王問也不問一聲就走了。
跟着禮親王進來的幾位青年才俊自然是也都走得一個不剩。
“好了,比賽結束了,是我們贏沒有錯吧?”王箏見各位還沒有回過神來,笑着問道。
惠蘭縣主咬了咬牙,一臉的不甘心,可是這麼多人在場看着,也確實是王三娘贏了,她無話可說。
惠安從剛剛開始便有些心不在焉,聽見王箏的話回過神來,只點了點頭:“算是你們贏了。有何條件,說吧。”惠安到也是個爽快的性子。
惠蘭見惠安已經開口認輸,再不服氣也只能按捺住了。
王箏轉了轉眼珠,似是有些苦惱地開口:“開始郡主和縣主與我們打賭,說是輸了的一方要答應贏了的一方任何一個條件。你們說我提出個什麼條件好呢?”
三娘但笑不語。
王箏似是突然想到了什麼,看向惠蘭道:“對了,剛剛惠蘭縣主說什麼來着?好像是說只要三娘猜對了。你以後就一直吃素?這個還作數麼?”
惠蘭見廳中一雙雙眼睛都看向了她,心中恨得牙牙癢,但是她不想在王箏面前示弱。咬牙道:“本縣主說話自然是作數的!”
王箏笑得很無辜:“恐怕此後。京中會有很多人會關注縣主你的飲食的,我自然是不擔心你說話不作數。”說着便不再搭理惠蘭,只看向惠安道,“這個賭注是縣主她額外加的,應當不算在我們之間的賭約裡吧?”
惠安看了惠蘭縣主一眼,淡淡道:“自然是不算的。有什麼條件你儘管說就是了。”
王箏偏頭想了想,轉手拉着三娘到了一旁嘀嘀咕咕了一陣,衆人都好奇地看着。都想要知道王家的姑娘今日會提出什麼爲難人的條件出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今日是惠安郡主和惠蘭縣主兩人故意想要整治王家的姑娘纔會上演這麼一出的。
可惜最後沒有成功。反而把自己搭了進去,有幾位平日裡看不慣惠安和惠蘭的便有些幸災樂禍。
惠安冷冷看着王箏和三娘在一邊商量。抿了抿脣。
不過片刻,兩位王家的姑娘就又都走了過來,只是出乎所有人預料,兩人走到惠安和惠蘭兩人面前盈盈拜了一拜。
惠安一愣。
“這一禮是賠罪的,之前箏和兩位侄女與郡主和縣主之間有些誤會,在這裡我們請兩位不要計較以前我們的失禮之處,以後還同以前一樣姐妹之間親親熱熱地來往。”王箏認真道。
三娘也笑着點頭:“什麼條件不條件的,不過是姐們間的玩鬧罷了,我們相信即便是郡主與縣主贏了,也不會真讓我們做什麼太過爲難的事情。所以,我們的條件也僅僅是讓兩位忘記之前的不快,大家和睦相處而已。”
兩人這一番話,很是大方得體,氣度寬容,卻是堵死了以後惠安和惠蘭再在大庭廣衆之下再找她們麻煩的可能。廳裡的小姐們聽了都暗暗點頭,覺得王家的小姐果然是爲人大度。
若是惠安和惠蘭以後還要處處爲難的話,便會讓人覺得兩人氣量狹隘,沒有大家風度了。
惠安看着兩人,半響才一笑:“既然是誤會,那就讓它過去吧。”她不笨,自然是知道這個時候不和也不成了。
於是,之後不管個人心中怎麼想,至少表面上廳裡的氣氛還算是熱鬧融洽。連惠蘭縣主,也不好在這當口就立即找茬,只能拿一雙眼睛等着王箏,王箏都視而不見。
大家又聊在了一處,當然大多是在聊今日三孃的猜心思的遊戲。
惠安只在廳中待了一小會兒,便自己出去了,也沒有和惠蘭一起。
而三娘怕有人追問自己剛剛的事情,便也藉口要更衣,暫時離開了花廳,帶着丫鬟們往外去了。
那邊,禮親王剛剛走出花廳,就問皺眉左右道:“你們看出來了沒有?那小丫頭是怎麼做到的?”
“這世上哪裡有什麼能猜人心思的事情?不過是些耍心眼的小計謀而已。”蘇敏之搖頭,心中十分不屑。
禮親王斜睨了蘇敏之一眼:“那你給我解釋解釋這所謂的耍心眼的小計謀?”
蘇敏之有些尷尬地咳嗽了一聲:“原本有些眉目,只是還有寫地方想不通。”
禮親王瞪了蘇敏之一眼,看向宣韶的時候卻是似笑非笑:“韶兒,你看出來了?不然怎麼催着本王走?”這是要秋後算賬了。
“噗哧——”宣雲瞥了宣韶一眼,一臉的幸災樂禍。
宣韶面上的冷清不變,似是沒有聽到禮親王調侃的語氣,只微微蹙眉回答禮親王前一句:“不算完全看出來,也有不通之處。”
禮親王當即冷下了臉:“既然如此你還在這裡站着做什麼?找你未來的媳婦問去!難不成要本王涎着這一張老臉去問嗎?那本王就裡子面子全沒了!”
宣韶聞言無奈地看了禮親王一眼。
宣雲早已經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宣韶臉上的清冷在這笑聲中終於有些掛不住了,禮親王瞪了宣韶一眼,早就揹着袖子走遠了。
宣雲收了笑,摸着下巴看着宣韶道:“乖侄兒快去,我也想知道呢,我以前就知道王家那丫頭多智善謀,不想連算籌她也精通,最後那一題到真是有些趣味,你去問了來。”說着轉了轉眼珠,不懷好意道:“要不,還是我自己親自去問?”
說完便笑着大步向前,追着禮親王去了。
蘇敏之一直在一邊冷冷看着,最後竟是一言不發也轉身走了。事已至此,有些話不說好過說出來。
禮親王見宣雲和蘇敏之跟了上來,宣韶卻是不見了,終是搖頭笑了:“臭小子,總算是長大了。”
而三娘一從花廳出來,便看到了遠遠立在廊下的宣韶。
雖已經是深秋,孫家院子裡許多的植物卻都是耐寒的,花廳這邊離着院子近,也沾染了許多的綠意。可是花廳右邊的抄手遊廊卻是被金黃的銀杏樹葉籠罩了。
秋天帶着淡淡暖意的陽光從樹影斑駁中流瀉而下,在綠色的琉璃瓦和紅漆圓柱上留下了浮動的亮影,即便是離得遠了,也能看到那挺拔清俊的人眼中,也似有碎亮浮動,也帶着淡淡的暖意,三娘瞬間就覺得,這秋日的陽光也有些耀眼,暖得讓人心情舒暢。
不知不覺就勾起了嘴角,三娘腳步有些輕盈地走過去。
天光白日,又是大庭廣衆之下,三娘身邊又跟了一羣丫鬟還有婆子,兩人是名正言順的未婚夫妻,禮教上到也還是寬容的,至少這樣說說話也不算是太逾矩。
“怎麼還在這裡?”三娘按禮向着宣韶福了福便擡頭笑道。
不知道爲何,每次對着這樣的一張笑臉,宣韶也是忍不住想要勾起嘴角,聽到三娘這麼一問,宣韶面上有些無奈:“王爺好面子,讓我來問。”
三娘愣了愣,隨即反應過來,忍不住笑出了聲,隨即打趣地看向宣韶道:“你就不好面子麼?”
迴廊下有風,三娘鬢間垂下的髮絲被吹起細細的一綹,軟軟的髮梢總是不小心佛過那白皙秀麗的容顏,宣韶心間也是癢癢的,忍不住張了張手,最終還是輕輕握拳。
兩人隔了兩三步遠的距離小聲說話,伺候的丫鬟婆子也刻意離着遠了幾步。
三娘見宣韶不說話,也不逗他,便開始給他解釋剛剛的事:“其實哪裡有什麼猜人心思的本事?真要有,我不成神仙了?第一個的結果,我是在第二個問題後寫下的,然後第三次寫的是第二次的答案,以此類推,所以只有最後一個是沒有答案的,我在猜第一個人的心思的時候其實只放了一張白紙進盒子裡,上頭什麼也沒有寫。”
三娘眨了眨眼:“所以四個人,我最多隻能猜到三個,而且還是萬無一失。”
宣韶那好看的眉頭微微一挑,到也不是太意外,只問道:“這一點,若是仔細琢磨的話,到也不難猜出。只是王爺的數字,是如何猜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