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陣子,等到張柔和杜欣欣被張榮和張嫂拉着出去後,客廳裡安靜的幾乎能聽到銀針落地的聲音。
“小潤!”
宴潤望着宴家老爺子,眼神深邃莫測,嘴角肌肉因爲心底情緒波動,也在微微抽動着。
似乎在竭力,隱忍着什麼。
“我想知道,我到底是誰!”
宴家老爺子猛然一怔,一向精明幹練的臉上,露出錯愕難以置信的神色來。
“小潤,你在說什麼?”
“我在說什麼?相信您非常清楚。”
“我在問您,我到底是誰!”
“不要再騙我,宴家唯一的繼承人……呵呵呵……真是……真是好笑啊!”
“除了小筠,宴家還有繼承人嗎?”
宴家老爺子瞳孔猛然緊縮,盯着宴潤,像是要從他臉上盯出一個洞來似的,犀利而又冷寒。
宴潤卻沒有絲毫迴避,哪怕此時此刻,宴家老爺子的神態,在商場上的任何人看了,都覺得可怕。
宴潤心底,有一處地方,在緩緩坍塌。
不用再問,不用爺爺回答,他……已經能肯定。
“我也姓宴,可是確實和你們宴家的宴,是八輩子挨不到一起的宴,對不對?”
“我……”
“夠了,小潤,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誰告訴你的?”
“這些亂七八糟的話,你是從哪裡聽來的?”
“你是我們宴家唯一的繼承人,是唯一的,哪怕現在小若還活着,哪怕她身上留着我們宴家的血脈,可是你依舊會是我們宴家唯一的繼承人!”
宴潤聽着,無聲地笑了笑。
“是,我是宴家唯一的繼承人!”
“可是爲什麼啊?”
“我一個毫不相干的人,居然會成爲偌大的宴氏家族唯一的繼承人?”
“從前那麼多年,是因爲您覺得,宴家真的絕後了,沒人了,您只管將錯就錯!”
“何況,至少我也姓宴,至少我……若是追溯到祖上,和宴家或許也有一些斬不斷的聯繫!”
“而且您知道的時候,已經對年僅六歲的我產生了感情!”
“我忽然想起來了,六歲那年生日的前一個月,您帶我出去,說是看日出,卻一不小心將我弄丟了!”
“我在山上待了整整一天,從日出到日落,從日落到四周一片漆黑,再到狂風暴雨……”
“其實那天,您正是在那天剛得知真相,剛知道我其實不是您兒子唯一的骨血!”
“所以,真實的意圖,是想要將我丟掉,對不對?”
“一天一夜後,我在山頂凍得瑟瑟發抖,幾乎快要暈死過去,您卻又出現了!”
“您神色急切,我至今還記得您那會兒看我的眼神!”
“複雜、憤怒、卻又帶着幾分憐憫……”
宴家老爺子踉蹌着向後退了兩步,高大的身影在這一刻,似乎忽然間失去了所有活力的大樹一般,瞬間枯萎。
“小潤,你……你到底在說什麼?”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宴家老爺子吼了出來,聲音卻有些歇斯底里。
“你到底是從哪裡聽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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