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中，溫寧看着杜堇宸，神色又是緊張又是急切又是惶恐不安。
甚至還看了那邊上樓的宴若幾眼，似乎要從她身上看出什麼來似的。
如果杜太太真的就是他姐姐，沒有道理，姐姐會不認他！
可是如果不是姐姐，那麼……那麼姐姐是真的不在了嗎？
這個答案，這個認知，溫寧覺得自己無法接受。
這三年來，因爲沒有親眼看到姐姐的遺體，而且也沒有看到姐姐的墓地，所以這三年來，他一直不相信姐姐死了。
“小寧，你先別緊張，放鬆一下！”
溫寧張了張嘴，嘴角的肌肉在抽動，卻沒有聲音發出來。
杜堇宸瞧着，將面前的茶水遞到他手上。
“先喝點兒茶水，潤潤喉吧。”
溫寧怔了怔，接過茶水，喝了一口。
好一會兒，才緩過來。
“堇宸哥。”
杜堇宸點點頭：“嗯，是我。”
“我姐她”
她當年真的出了車禍，死了嗎？
可是問了一半，他再也問不下去了。
生怕，那是一個事實。
杜堇宸看着，神色溫和地開口。
“她很好！”
溫寧手中的茶杯，快速從手中滑落，眼看着就要掉在了地上。
卻有一隻手，非常快速敏捷地接住了茶杯，茶水擦出了幾滴，有些燙，可是杜堇宸的臉眼皮都沒眨一下。
“若若剛上樓，這麼大動靜，她好奇心很多，會下來看的！”
說着杜堇宸將茶杯放到桌上，聲音溫柔寵溺。
“到時候我想再要她上去，估計要費時間了。”
溫寧神色晃了晃，似乎看到了當初和姐姐在一起的那個杜堇宸，對姐姐溫柔呵護。
可是現在……
“堇宸哥，你……你的意思是……”
後面幾個字，因爲太過激動，又因爲不敢置信，竟然卡在了喉中。
杜堇宸卻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她很好，所以你不用擔心。”
“但是我覺得那些不愉快的事情，還是不要跟她在提起了，你不覺得，現在的若若，很活潑很可愛嗎？”
這個……
溫寧想着從進來到現在和杜太太的交流，從他看到她的第一眼開始……
他從杜太太的眼中，看到的是輕靈活潑的快意和明朗。
而姐姐當初的眼神，他也記得。
總是冷冷清清的，總是帶着幾分涼意。
如果不是小時候的事情，如果不是因爲宋阿姨的問題，或許姐姐的性格，其實也是開朗活潑的。
至少不會只是在面對信得過的人面前才表現出來吧。
想到這裡，溫寧點點頭。
“你說得對，有些不開心的事情，確實不該提及。”
“可是堇宸哥，我”
“你很好奇，爲什麼若若好像不認識你？”
溫寧再次點頭。
“不僅是不認識我，而且我二姐，還有我爸媽他們，她似乎……都不認的。”
杜堇宸淡淡一笑，輕輕嗯了聲。
“她只是忘記了，想不起來了而已。”
溫寧聽着，愣住。
忘記了，想不起來了？
意思就是，失憶了？
是那場車禍的後遺症？
保住了性命，可是卻撞到了頭部，所以才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