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我是認真的

回首深愛 3.我是認真的!

曉曼沒想到媽媽會坐二叔的車來接她,半路上,二叔的帕斯特就攔住了她,兩人探出腦袋,焦急地問道;“到底怎麼回事?你想嚇死我們嗎?”

見此情景,曉曼就知道冷彬已經將她的事情告訴了媽媽和二叔。這個男人……能不能不要總是這麼婆婆媽媽!

心生芥蒂的時候,就連素日裡看着欣賞的優點也變成了難以容忍的缺點。知道冷彬擔心她,怕她身無分寸地在深夜的街上游逛會再次遇到危險,而她又拒不接受他的援手,便打電話給她媽媽,讓媽媽來接應她。

媽媽又打了二叔的電話,二叔就開着車出來,順着冷彬指點的路線滿大街尋找她。

“曉曼,你這個任性的混帳東西!剛訂了婚,又開始鬧騰!你是不是嫌媽活的太久了還是嫌日子太好過了!”張蘭滿臉又是焦急又是惱恨,用恨鐵不成鋼的語氣罵道。

“大嫂,先別罵她了,讓她上車吧!”何家旺滿臉嚴肅地勸着。

曉曼上了車,一雙腿都麻木了。一整天在訂婚宴會上應酬,深夜又步行在大街上,直到凌晨才坐上車,全身如同散架般鬆懈下來。

頭疼得好像要炸開一般,似乎有千百個人在她的腦子裡叫喧,她撫着自己的額頭,申吟道:“好疼。”

“怎麼啦?”張蘭探手過來,吃驚地說:“好像發燒了!”

五月的夜晚還是有些涼,而她穿着睡衣拖鞋走了大半夜,受寒着涼也是可能的。

“她二叔,先別回家了,直接去醫院吧!”張蘭很果斷地說。

爲什麼她的人生總是如此悲摧呢?曉曼想不明白!在醫院急診室,她掛上點滴就躺在病牀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起先,她還感覺媽媽坐在自己的身邊,後來媽媽不見了,估計是看她掛完點滴後情況很穩定,便找地方睡覺去了。

她知道媽媽的身體並不是很好,熬不了夜,這幾個月接二連三的打擊很讓她吃不消。對此曉曼很自責,她知道自己並不是個孝順的女兒,總是連累媽媽爲她的事情費神操心。

突然,一陣熟悉的香菸味道傳來,她吃力地睜開眼睛,竟然看到一個健碩的身軀坐在她的身側。男子俯首抽着煙,好像在專注地思考事情,並沒有發現身邊的女子睜開眼睛。

曉曼好睏,視線也很模糊,雖看清是段逸楓坐在她的身邊,可很快她又閉上眼睛沉沉睡去。

再醒來的時候,感覺一隻溫柔的手在撫摸她的額頭,熟悉的芬芳涌進她的鼻腔,令她昏昏沉沉的腦子頓時清醒過來。

不用睜眼睛她也知道是冷彬,乾脆繼續裝睡,她不知道睜開眼睛後要如何面對他。

什麼分手之後做朋友,曉曼覺得說這句話的人真是虛僞極了。如果沒有緣做夫妻,怎麼還有份做朋友呢?她終於還是因爲自己的貪心失去了這個原本最好的朋友!

她應該一直跟冷彬做朋友的,不該逾越了界線,妄想嫁給他!這樣溫柔多情的男子,註定給不了她期待的一切。

決定嫁給他的時候,她不斷地告訴自己不爲愛情,可是捫心自問,難道她真的半點都沒有奢望過愛情嗎?哪個女子不希望枕邊人的身心只屬於自己,哪個女子想跟枕邊人同牀異夢?

罷了,一切只是幕鬧劇罷了!現在劇終幕落,該是散場的時候了!

曉曼睜開眼睛,正對上男子深邃的墨瞳,好像兩泓深潭,如波的柔光凝睇着她,令她滿腔的怒氣都忍不住消彌於無形。

沒有哪個女人可以對着一雙世界上最美的溫柔眼睛發出脾氣來,曉曼也不例外。她咽回了想驅趕他的話,賭氣轉過頭。

她的目光正好對着病牀邊的密封式垃圾筒,她看到筒邊有隻遺落的菸蒂。

突然想起昨晚看到的幻影,她好像看到段逸楓坐在她的身邊抽菸,難道那不是幻影?曉曼蹙起秀眉,問冷彬:“你來的時候沒看到……有別人嗎?”

冷彬大概是想到不到她跟他開口說得第一句竟然是這個,怔了怔,答道:“我來的時候只看到張阿姨和幾個護士。”

“噢。”其實曉曼問這事只是疑惑段逸楓的動機,她懷疑他是不是又爲什麼陰謀才接近她,絕不是自作多情以爲段逸楓對她餘情未了來看望她陪伴她。

怎麼可能呢?這個陰險可怕的男人過去三年的朝夕相處都沒有愛上她,還惡毒地幫着他情人的爸爸陷害她的爸爸,這次見她倒黴還指不定樂成什麼樣。昨晚他開車跟着她,估計也是想等着看她被那些小痞子欺負,他好趁機落井下石。

“你餓了吧?我已經讓人送來外賣。”冷彬倒了杯溫開水遞給她,問:“現在感覺怎麼樣?醫生說你是風寒重感冒,需要住院幾天輸液。”

曉曼接過水喝了幾口,盯着杯沿,冷冷地道;“我沒事,冷市(間)長不必爲我浪費寶貴的時間。”

“還在跟我彆扭嗎?”冷彬俯下頎長的身軀,凝睨着她的俏臉,輕聲笑道:“你的醋勁可真大。”

一陣氣結,曉曼將手裡的杯子撂到旁邊的几子上,沉下臉說:“我沒興趣跟冷市(間)長開玩笑,也開不起這種玩笑,遊戲到此爲止該結束了!”

無論冷彬跟喬子愛之間有着怎樣的糾葛她都不感興趣,她更沒有興趣做他們之間感情的調味劑!冷彬太完美,他的柔情太不真實,她總有抓不牢的感覺,這種直覺果然沒有欺騙她。

冷彬收斂起笑意,狹長的鳳眸緊覷着她激動的小臉,用極認真極鄭重的語氣說:“我不從拿婚姻當遊戲,也不會拿任何人開玩笑!曉曼,我是認真的!”

他總是這樣,好像多麼正經的樣子,所以才能輕易地騙得她的信任。

她不要再相信他!曉曼咬緊脣瓣,忍着酸楚的淚意,淡漠地說:“我已經不想再聽任何甜言蜜語,冷市(間)長,能不能給我們彼此一點獨處的空間?我想冷靜一下,想想我們之間的遊戲該如何收場。”

既然是遊戲就要講究規則,假如玩不好,她不僅會再次聲名狼藉,而且還極有可能連累何家的名譽。她不想讓奶奶失望,更不想給死去的爸爸蒙羞。

跟冷彬分手必須要前思後慮,慎重地決定怎麼做才能將各種負面傷害減至最低。

幸好她還沒有愛上他,此時抽身退步最好!曉曼在心裡自嘲地苦笑着。

“我們之間纔剛剛開始,”冷彬淡然地應對着曉曼的絕決,深邃的墨瞳裡是篤定的自信和迷人的柔光。他趨近曉曼,彎下英挺頎長的健軀,撥開她散亂的長髮,在她光潔的額頭印下淺淺的一吻,低語呢喃:“現在說結束是不是太早?我給你充足的時間考慮,不會逼迫你。曉曼,我說過,嫁給我你不會後悔!我保證不會傷你的心!”

保證?男人的保證可信嗎?曉曼沒有信心再賭一次,她煩亂地低下頭,說:“你走!我想靜一下!”

面對女子一再牴觸的驅趕,冷彬涵養再好也待不下去了。他點點頭,安慰道:“你自己靜一下也好,我已經跟院長打過招呼,吃過飯就給你調換環境幽靜些的單人病房。調養幾天,等你消了氣我再來跟你解釋昨晚的事情。”

還有解釋的必要嗎?曉曼沒理睬他,狠心地任由他自說自話,到他離開爲止,連一眼都沒擡頭看他。

全世界都以爲她何曉曼正跟冷彬恩愛纏綿,誰能想到她竟然訂婚的當晚就住進了醫院,此後的三天也一直在病牀房裡獨自度日?

冷彬又來看望她一次,居然送來了她一直沒有資格得到的紅玫瑰,不過她並不希罕。這時拿玫瑰花來算什麼呢?以爲哄小孩子嗎?

她將花丟還給他,說:“你還是再送我一束風信子比較合適!”

“你已經重生過一次了。”面對女子的壞脾氣,他始終不慍不火,淡淡地笑着解釋道:“重生一次是涅槃,重生兩次就是詐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