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歲那年的疼痛

明月衝到衛生間去大聲嘔吐,擡頭望鏡子裡自己的臉。水蒸汽如白色的輕紗一樣漫上來,將鏡子遮擋得朦朦朧朧,自己的面容在那層白紗的籠罩下也彷彿變得陌生。二十多年來,她日日從鏡子裡看見的容顏,真的是自己麼?

那些笑、那些淚,哪一次是真實?

小時候爸爸好賭,輸光了家裡最後一毛錢,媽的病終告不治;爸輸到最後輸紅了眼睛,將她直接拖進歌舞伎町去賣了做雛伎,她沒哭沒鬧,只是拼死抓住那伎館的門柱不肯入內。t7sh。

爸急紅了眼,沒頭沒臉地伸腳踹她,她嘴邊捱了一腳,鮮血流下;可是她依舊不哭,只是恨恨地瞪着爸,冷冷地警告他,“你再踹,我一定會殺了你?”

那時候伎館裡頭正有客人,他們聽了她這個小丫頭的話全都笑起來。眼前悲哀的人間慘劇,在他們眼裡反倒成了有趣的戲劇。

爸老羞成怒,擡起穿着大皮鞋的腳再向她狠狠踹來……

她於那一刻主動鬆開了手,在爸的大皮鞋再度踹過來之前,自己主動轉身走進伎館去。

爸拿了錢毫不留戀地轉身離去,她也轉身想要跟出去。伎館媽媽以爲她要逃走,用力扯住她;她只是淡然轉頭望那媽媽,“您放心,我一定不會逃跑。我跟着他出去殺了他,就回來。”

在場的客人又是一場鬨堂大笑。上座一位衣着奢貴的客人含笑問她,“你才幾歲大的孩子,你如何殺了他?更何況他是你父親。”

她擡頭直直回視他,“如果他還將我看作女兒,他如何忍心將我賣入火坑?他既然已經不當我是女兒,我何必再敬他爲父??”

客人挑眉,她婉轉一笑。小小的女孩那一笑之間,眼睛裡竟然有狡黠與嫵媚流轉,“就因爲我年紀小,所以我才更有機會殺死他。而且就算我殺了他,我這樣小,法律也無法定罪。”

那位客人被她的話驚到。伎館媽媽還要攔着,那客人卻搖頭,“讓她去。她是個守承諾的孩子,她一定會回來。”

她含笑回眸,朝那客人叩頭,毅然轉身而去。

三天後她回來,一進門就癱倒在地。那客人竟然還在,笑着望她,“我一直在等你回來。好孩子,你做的很好。”

電視上正在播放新聞,某處賭場凌晨有一個賭徒醉酒,橫穿馬路被凌晨的飛車撞死……

她冷着眼睛笑着望那客人,“我只是輕輕推了他一下……”

那客人買下了她,給了足夠的金錢,讓她在寺廟裡秘密受訓長大。她一直好好地長大到了十四歲。十四歲生日的那個晚上,客人來到,結束了她的少女時代……

那客人就是梨本正雄。

她記得那晚她很疼,溫熱的血沿着大腿一直流一直流,可是梨本正雄一點都不溫柔,始終都是強悍地掠奪,還兇狠地衝她喊着,“記住,你今天流血了,就不必日後再流血。記住,你這一輩子都不能對男人有幻想,更不要夢想會在男女之事上獲得快樂?這件事對於你來說,只是工具,只是手段——你做這件事的目的,就是要在取得了那個男人的信任之後,殺了他?”

“他給了你多少羞辱,你殺他的時候就全都找回來?記住仇恨、仇恨?”

那晚她死死咬住脣,沒流一滴眼淚,沒呼一聲痛。梨本正雄很滿意,第二天一早便帶她加入了山田組。梨本正雄甚至親手給她紋身。

山田組裡的紋身都有着等級概念,能夠被梨本正雄親自紋身,這本身已經是至高榮耀。

從14歲到18歲,她穿梭在不同男人身邊,以尼姑之身滿足那些政商大佬各種bt的欲.望,然後不聲不響地從他們身上獲得情報,直到最後——殺死他們。

她是未成年少女,之前又有被殘忍虐待的證據,所以到後來她每一樁殺人案都不了了之。她雙手沾滿了男人的鮮血,她自己卻越發嬌豔。

終於有一天,她好奇走進鹿苑禪寺去。那天正是色空第一次以住持的身份主持法事。那天山下來了好多人啊,滿院子站滿了善男信女。大殿裡鐘鼓齊鳴,有一束陽光穿過千年松柏,從雲天之上直直照射在那一襲白色衲衣的那個男子身上。

有清光從他身周氤氳而起。他在一衆僧人的唸誦裡,緩緩披上住持的大紅袈裟。他含笑擡眸,目光掠過芸芸衆生恰好落在她的面上。他向她透明一笑,一彎紅脣彷彿燙疼了她的眼睛……

後來所有人都去向他祝賀,她走到他面前的時候,心早已經跳得亂了節奏。她忐忑向他垂下頭去,然後就想急急逃開,可是卻聽見他的溫煦嗓音,“如許疲憊,你該適合而至。”

那話其實並不熱烈,甚至還有一點疏離,可是卻在她心底翻涌起巨大的浪潮——從小到大,她身邊的人教給她的只有仇恨、殺戮、鮮血……卻頭次有人這樣溫煦關照她。

那天她離開鹿苑禪寺便去跪倒在了梨本正雄面前,說自願去幫着梨本正雄看着色空。

鹿苑禪寺畢竟是梨本家族的家廟,這個住持說不重要,可是某些關鍵時刻卻也不能或缺。山田組裡本也有向男人身邊派黑道情人以監視的做法,梨本正雄便也答應。

當然更重要的是,明月已經成年,如果她再殺人,恐怕就已經無法逃脫法律制裁——她成年了,那麼某些bt政商喜歡的特殊嗜好便已經用不到她。

從18歲到22歲,這四年是她生命中最美好的一段時光。她能日日跟色空在一起,夜夜用盡所有輾轉討他歡……她甚至真的以爲自己是品嚐到了愛情的,她甚至願意相信色空跟這個世上所有的男人都不一樣,他哄着她、讓着她、溫煦地對她說話、歡愛時也溫柔以對……

直到,那天,老夫人從中國回來,帶着多鶴到鹿苑禪寺來禮佛。她看見了色空望着多鶴時候的目光……她那一刻就知道自己原來一直都在做夢,色空之所以願意對她那樣溫煦說話,完全都只是因爲她的眉眼之間與多鶴有那麼幾分相似?

原來當年梨本正雄說得沒有錯。這個世上沒有男人會真的愛她,所以她根本不必去奢望所謂的愛情……有一度她恨色空,她幫梨本父子打擊老夫人,只是因爲對於多鶴的嫉恨?

可是那晚當她抽出戰刀劈向色空的時候,他竟然躲都沒躲——這個男人不肯給她心,卻願意將命交到她手上。

她在那一刻悟了。

就算他不愛她,可是她愛他,這就夠了。他不愛她卻寧願爲她而死,她愛他,又怎麼會懼怕爲他而獻出自己的姓命?

她是罪惡之身,或許她本就不該來到這個世界上,所以她這樣的人能夠在死之前做一件好事,尤其是爲了自己愛的男人做一件好事,這對於她來說,沒有所謂的失去,全都是獲得……

明月深深吸氣,抹乾臉上的水珠。不,那一定不是她的眼淚,而是之前洗臉掛上的水珠。

再伸手拂亂鏡子上的哈氣,鏡子裡的影像便彷彿被割碎,凌亂扭曲,再不成完整畫面。

明月轉身抽過純白絲綢的浴衣披在身上。

她身後豔麗女鬼血紅脣上叼着匕首的刺青氤氳透過絲綢浴衣來,在水汽之中若隱若現,彷彿涌涌復生。

房間裡,梨本正雄衰老的身體躺在牀榻上,他邊抽着雪茄邊斜斜地望着洗浴而出的明月,微微挑了挑眉,“頭髮呢?”

明月冷豔一笑,“剃掉了。主人不是說我沒有頭髮的樣子才真正冷豔?”

梨本正雄一笑,摟過主動貼過來的明月,“怎麼在裡頭這樣久?討厭我這個老頭子了?”

明月依舊冷豔一笑,“想起當年主人給我的疼。”

梨本正雄眯起眼睛,“記得就好。人啊都是忘本的,那是因爲當初都不夠疼?”

梨本正雄擡起明月下頜,“真的肯幫我殺了色空?真的捨得?”

明月冷冷一笑,“主人不會不知道色空真正的心上人是誰吧。長長四年我不過是他身邊一個替身,這個屈辱我該找回來了?”

梨本正雄緩緩一笑,“好啊,那就一箭雙鵰。既殺了色空,又讓老乞婆身邊那個多鶴心痛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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