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道訓練室內,小怪獸穿着小號的劍道服,氣哼哼地走到牆邊,將防護面具一把扯下來扔到牆角去,再將竹劍甩到一邊。
小人兒雖小,力道可不小,發出的叮叮咣咣的聲音在空蕩的屋子裡頭回響。劍道教練田毅也是皺眉。
再聰慧的小孩子也難免有大少爺的脾氣,這小孩兒自己的心氣兒又非常高,所以遇到幾下失敗挺接受不了的。可是他畢竟是五歲的小孩兒,要是讓他能打得贏大人,那才奇怪了呢!
田毅搖搖,只能走過來哄他。不管怎麼說小怪獸是主子。
“好了我知道!”田毅剛一說話,小怪獸就怒吼,“我知道我打不過你,不是因爲你是我師父,而是因爲你是大人,我是小孩!”小怪獸恨恨咬牙,“小孩裡頭,我一定是打得最好的!”
這孩子雖然不是那種紈絝子弟的目中無人,但是他那小小的自信心也是很驚人的。田毅只能搖頭。可能出身高貴的男孩子,骨子裡會有天生的傲氣。
鴻濤從外頭走進來,一看房間中的情形就招喚田毅,“老田,走,出去!讓他自己在這兒擺平自己!輸了就是輸了,要自己學着面對失敗!怨天尤人,那算什麼男子漢!”
田毅有點不好意思,“藺先生,是我教導無方。”
“老田,你已經做得很完美。他現在的問題來自他自己,與你無關!沒人說師父還要去哄徒弟,這天下沒這個規矩!”
鴻濤說着扯了田毅往外走,“讓他自己閉關思過!”
小怪獸委屈得眼圈都紅了,卻還是忍着,咬緊嘴脣擰着不回頭。
鴻濤冷冷望小人那固執的側臉,“給你半個小時給我好好處理好自己的情緒!處理好了,第一時間出來給師父磕頭認錯!師父盡心盡力教導你,你學不好就是你自己的無能!”
鴻濤帶了田毅出去,頭也不回。
田毅都有點繃不住,跟鴻濤低聲說,“藺先生,我們這樣對小主人是否過於嚴厲?他不過只是五歲的孩子……”
鴻濤嘆了口氣,“他身上有些傲氣是與生俱來的。五歲之前也有過顯露。這個苗頭如果不早點剎住,將來會給他遺害終身。老田你但循師道,不必記着他是什麼小主人。”
田毅只能點頭。
藺先生的鐵腕讓所有人賓服,相信小主人在藺先生的嚴格管教之下也一定能成長爲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劍道室的大門關嚴,小怪獸自己坐在窗邊運氣。窗外的陽光暖洋洋地照進來,讓他爬滿汗水的臉上有點刺癢,像是一條一條小蟲子沿着脖子往衣裳裡頭鑽。
心中煩躁更甚,小怪獸揚腳將腳邊的竹劍踢得更遠。竹劍撞在牆上,發出叮咣的巨響。
房門輕響。
小怪獸那張繃得跟水兒似的臉上,登時掩飾不住地涌起一絲喜色——他們終究捨不得扔下他一個人,所以一定是回來找他來了吧!
是誰呢?乾爹,還是田師父?
小怪獸縱然心內竊喜,可是面上還是趕緊繼續繃得溜嚴的,而且絕不回頭,繼續裝酷。
不然讓他們一進來就看見自己脾氣軟化了,變成了滿臉喜色,那有多跌份……
門上響了,可是半天也沒聽見乾爹或者是田師父的聲音。小怪獸這纔有點繃不住了,轉頭去望大門的方向——卻哪裡有什麼大人,門口只站着個小孩兒!
那小孩兒穿一身純白的劍道服,頭髮束在腦後,看起來像是j國的古代武士,英氣颯爽。
“哪兒來的臭小子?”小怪獸本來氣就不打一處來呢,本來期望是乾爹或者師父進來哄他,哪兒想到又一場希望落空。
“臭小子?”那白衣的小孩子抱着手臂走過來,“你說你自己嗎?”
“我是說你!”小怪獸惱了。這小子敢跟他這麼說話!
那白衣男孩笑起來。本來一臉英氣的他,嘴角卻長着兩個小小的梨渦,一笑起來有一種與他全身氣質有所矛盾的甜美,“你撒泡尿好好照照吧,咱們倆誰臉上臭臭的?我可沒有,我心情好的很!”
小怪獸恨得咬牙切齒,一屁》股坐回去,決定擺大少爺架子攆人,“這是我的私人劍道室,你給我出去!”
那白衣小孩冷冷聳了聳肩,“你求我在這呆着,我還不稀罕呢!”那小孩說着走過來,指着被小怪獸扔在一旁的竹劍和麪上的護具低喝,“把這些都給我撿起來!”
小怪獸翻白眼,“用你管?”
“知道你爲什麼劍道毫無長進?”那小男孩抱臂冷哼,“那是因爲你根本沒有參透劍道的內涵!你對劍不敬,對劍道不敬,你怎麼可能取得優勝!”
“纔不是那麼回事!”小怪獸也惱了,跳起來回擊,“就因爲我是小孩兒!我要是跟田師父一樣高了,我肯定不會那麼差勁!”
小怪獸的身份特殊,所以田毅只一對一傳授他,身旁並沒有同齡的弟子。小怪獸無從跟同齡人切磋,所以越發認定了自己一定是小孩子裡最好的。
“好啊。”白衣小男孩冷笑抽出自己腰上的竹劍,“撿起你的劍,戴上你的護具,我跟你打一場!”
小怪獸轉了眼珠,“你幾歲?”
那白衣小孩兒冷哼,“你五歲,我也五歲,我不佔你便宜!我爸說我比你還小几天呢!”
“你爸?”
那小孩冷冷點頭,“我爸就是你師父。我叫田歌。”
“好啊!”小怪獸一聽是田師父的兒子,立時就來了勁。他打不過田師父,只要能打敗田師父的兒子,那自己的面子也能找回來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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