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府,夜色寧靜。
譚局長晚上有應酬,不知何時回來。梅軒也一向早出晚歸。靳欣倒也習慣了這種有丈夫有兒子跟沒有一樣的生活。她親手焚了一爐濃梅香,房間中嫋嫋有梅香飄逸。傳說此香傳於北宋名臣韓琦,韓琦素有寬厚之名,所以他傳下的濃梅香便更有君子雅意。
梅軒名字因孃家子弟的序齒而落了個“梅”字,所以她格外喜歡起與梅花相關的物事。
展開夾江宣紙,靳欣揮毫畫就瘦巖干支梅,石與梅皆骨節清癯,極顯筆力。靳欣感謝家教嚴謹,從小被逼着畫國畫,筆墨之間的寧靜這些年來幫她壓了心底不少浮躁。
“夫人,苗小姐來了。”老工人福阿姨無聲走來,輕輕稟告。
靳欣扔了筆,“快讓她進來。”
苗藝行了禮,走到畫案旁,將岫玉貔貅紙鎮輕輕展了展,輕笑頷首,“伯母筆力越見遒勁,這湖石寒梅越發清逸傲然。以物言志,伯母風骨盡顯其上。”
“呵,哪裡。你祖父那纔是大家,有機會還要登門求教。”
苗藝的祖父是中國書畫家協會的會員,曾受大千先生真傳。苗家是書香世家,只可惜苗藝的父親棄筆從商,讓苗老爺子深以爲憾。
苗藝扶着靳欣的手肘緩緩在庭院裡散步。白月光落滿青石板,一庭清幽。
“苗苗,你今晚怎麼會有時間來陪我這個老婆子說話?你們年輕人的夜生活都是五光十色,跟我說話悶了吧?”靳欣極是欣賞苗藝,親切地叫她小名。
苗藝就笑,“誰說的,陪伯母聊天一點都不悶。伯母要是喜歡,苗苗還巴不得天天都陪在伯母身邊呢。”
“哦,那就能天天見到梅軒了哦?”靳欣笑着打趣。
“哎呀,伯母……”苗藝臉色紅盡,“您若這樣說,那我只好告辭了。”
“哈哈……”靳欣扯住苗藝柔荑,“伯母其實樂見其成。哪兒有當媽的不希望看見子、婦和睦?”
苗藝一聽靳欣這樣說,心便放下大半,紅着臉嬌聲不依。
兩人又緩緩行了半晌。
“伯母,我中午見到蘭泉。”
靳欣嘆了口氣,“唉,這孩子真讓人操碎了心。難得他從小喜歡膩着你,你多勸着他些。”
苗藝點頭,“今天中午,蘭泉請導員到‘譚’吃飯,說是道歉,很是鄭重。”
“哦?”靳欣站住腳,“他們導員?”
“是,叫簡桐,也是個大四的學生。”
靳欣皺了皺眉,“原來竟是把她分到蘭泉的班級?不行,我得問問。”
“伯母……”苗藝攔住,“看簡桐的樣子,應該是很盡職的導員。聽梅軒說,爲了找到蘭泉回來上課,簡桐也跟着費了不少的心。”
“梅軒也都知道了?”靳欣眯起眼睛,看來他們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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