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弦公主這次不知道是不是受到的打擊太大,回去之後,很是老實了幾天。不過,更大的原因,可能是寶弦公主臉皮太薄,怕自己丟人。
要知道,宮裡是沒有秘密的,何況寶弦公主那天她哭着離開的時候,被很多人看到了。所以,從未如此丟臉的她,她一直都閉門不出,連李婉秋那裡都沒有去一次,讓李婉秋很是鬱悶。
李婉秋的的病差不多已經好了,她作爲一個外人,是不宜在宮中久待的。畢竟,這後宮裡住的不是皇帝的妃子,就是皇帝的母親和兒女,李婉秋這幾樣都不佔,更加不是皇室宗親,就算是爲了避嫌,也不能待在宮中啊!
以前她能待在宮中,是因爲皇后的寵愛,衆人即便有些不滿,也不好多說什麼。但是,現在,明顯她已經在皇后面前失寵了,再賴在宮裡不走,可會不合適了。
李婉秋不是不知道這一點,但是,她也是有苦衷的。
畢竟,她的老家不在京城,這次來京城,也是叔叔奉祖母的命令送她來的,本意是要避開前未婚夫家,順便重新尋一門親事。
她那位叔叔,一向是個勢力眼,又是祖母最小的兒子,文不成武不就,對她這個侄女十分冷冷漠,更別說,她還有一個尖酸刻薄的嬸母,自從她來京城後,就極盡挖苦之能事。
直到她幸運的被皇后娘娘看中,接近宮裡居住,她才擺脫了那個讓她窒息的家,甚至她的叔叔和嬸母轉眼就來巴結她了,讓她向皇后娘娘美言幾句,給他討個官做作。
吳皇后將這件事記在心裡,給天順帝提了提,天順帝顧念李婉秋父親的就救駕之功,身上又有舉人功名,果然補他做了一個知縣,等以後哪個縣有了空缺,就能立即赴任了。
她叔叔一家,對她就更加巴結了。尤其是,傳出她即將嫁進太子府的消息後,對她更是殷勤了。她叔叔被京城裡的繁華迷花了眼,倒也不急着赴任,反而,想要靠着李婉秋謀取更大的權勢,最好能留在京城,而不是外放。
所以,他一直等着她嫁進太子府的日子呢!
如果,她此時灰溜溜地回到小叔叔家裡,不難想象,她今後會遇到什麼樣的對待。
因此,儘管在宮裡要受人白眼,她還是厚着臉皮住了下來,即便是遇到刁難,也咬着牙忍着。
每當聽到太子妃的消息時,再對比一下自己現在的窘狀,她對楚瑤越發嫉恨了。
吳皇后即便心裡責怪李婉秋不識趣,卻也不好動手攆她,畢竟,她還是功臣之後,她可不想因爲李婉秋而失了名聲。
但是,吳皇后現在只要見到長樂縣主,心裡就非常不自在。
既然趕不走她,她心裡便打算着,過年之後,就將長樂縣主給嫁出去,也免得她留在宮裡,將自己也給克病了。
經過這次事件之後,衆人對太子妃都忌憚了幾分。那些想趁着太子妃懷孕,又開始心思活絡起來的人,也不得不暫時收斂了自己的小心思。
連太子殿下的青梅竹馬,皇后娘娘看中的人,都在太子妃面前鎩羽而歸,甚至還徹底失了皇后娘娘的寵愛,何況是別人呢!
太子妃的地位之穩固,真是超乎他們的想象。
沒來來找麻煩,陛下和皇后都關心着,所以,楚瑤在宮裡過得很是悠哉。
就算是太后那裡,也不好讓她一個孕婦,整天過去請安。話說,衛太后終於“病癒”了。
衛太后和天順帝的冷戰,最終以天順帝的勝利告終。
要知道,衛太后、之所有現在的地位和尊貴,全都是拜天順帝所賜。如果天順帝與衛太后感情好,自然樂意尊敬她,給她天大的體面和尊榮;如果,天順帝跟她感情不好,恐怕也就只是面子問題,她也只是空有太后頭銜,被人高高地供着,她卻是沒有什麼話語權的,更別說,爲她的孃家謀奪權勢了。
衛太后“重病”的這段時間,衛家的權勢再次被消弱,很多人看出苗頭,衛家在京城裡,已經不像以前那般風光了。
衛太后除了靠皇帝兒子以外,最重要的是要靠外家,孃家的勢力不足,她自然也沒有底氣。直到此時,她纔開始首先向皇帝服軟,因爲她知道如果再這樣下去,吃虧的只能是她自己。
現在見天順帝那麼重視楚瑤,有意向兒子示好的她,自然不會跟天順帝唱反調,惹他厭煩,所以,對楚瑤也十分不錯,甚至還讓人賞賜了一些補品給楚瑤。
時間轉眼即逝,轉眼就到了除夕。
除夕日,首先要由尚寶司在禁城奉天殿設皇帝御座,並設寶案於御座之東、香案于丹陛之南。教坊司要設中和韶樂於奉天殿內東西,這些陳設都坐南朝北。
這是因爲元旦時,天順帝要在這裡接受百官朝賀。
除夕夜,便是皇室,也要吃年夜飯,也是帝后嬪妃團聚的日子,一家人圍坐在一起吃年夜飯,使威嚴的帝王之家也顯露出難得的家庭溫情,共享天倫之樂。
除夕早上,皇帝與皇后、妃嬪們在重華宮共進早膳,但這不是正式的除夕大宴。
除夕團圓年飯要於申正(下午4時)舉行。實際上,在午時就開始擺桌布置涼菜、點心了,晚宴擺在乾清宮。
天順帝的年夜飯要上齊108樣菜式,表示來年吉祥如意。皇帝一人一桌,大宴桌與皇帝的“寶座”之間設一“長几”,菜點都擺在大宴桌上,皇帝吃時再由人取到長几上。
大宴桌上的菜點由外到裡分成八路,有各式葷素甜鹹點心,有冷膳,有熱膳,共六十三品,還有兩副雕漆果盒,四座蘇糕、鮑螺等果品、麪食。各種膳點在餐桌上的位置,彼此間的距離也都有尺寸要求。
大菜之外有果鍾八品,還有四品南北小菜。皇宮中的規矩,各個嬪妃都有自己的飲食標準,平時單獨開伙,但是年夜飯,妃嬪們也有幸來陪皇上吃飯。
年夜飯後,還要觀看各種文藝節目才,比如舞蹈,戲曲、雜技什麼的,此時,不少人都一邊聊天一邊看熱鬧。
楚瑤身爲太子妃,很多低階嬪妃,也是第一次見她,見到她時,不免都十分驚豔,同時,還有種“果然如此”的想法。
畢竟,太子妃這麼受寵,長相美麗是應該的。如果太太子妃相貌平凡,她們反倒驚訝了。
寶珠公主已經出嫁了,寶珠公主則一直膩在吳皇后身邊,警惕地看着楚瑤,好像害怕楚瑤將皇后娘娘搶走一般。兩個年幼的小皇子,都乖乖地呆在自己的母妃身邊。
這次順王得到了教訓,沒有帶着趙側妃來,別看他已經有了那麼多妾侍,側妃也有了兩個,但是沒娶正妻之前,他依舊不算真正地成家立業了。
不過,不知是不是楚瑤的錯覺,她總覺得順王看她的眼神,十分地意味深長,而且整個人一直笑眯眯的,顯然心情極好。
楚瑤皺了皺眉頭,覺得順王這個人有些奇怪,但是也沒有多想。在她看來,順王跟她之間,根本沒有什麼交集。
順王最近實在很得意,他沒想到,自己的魅力竟然如此之大,竟然讓福寧長公主主動投靠,甚至還要把榮華郡主嫁給自己。
他現在有了徽州楊家的財力支持,又有福寧長公主和昌平侯府的支持,再努力一下,說不定連太后和衛家也能拉到自己這邊,再加上賢妃的孃家孫家,還有他近幾年收攏的人手,總算可以與太子殿下抗衡了吧!
最重要的是,他知道了太子最大的弱點,若是利用的好,便是一舉廢掉太子也不是不可能的。
他從來沒向現在這樣對自己的未來充滿信心,他一定要向父皇證明,他纔是他最能幹的兒子,他纔是最佳的繼承人。
衛太后以前是大家矚目地焦點,幾乎所有人都圍着她轉,便是吳皇后也要排在她後面。但是,這次,她卻發現,自己的地位早已經被吳皇后取代,衆人對她有禮卻疏離,哪有以前衆星拱月的威風。
心情不好,自然表情鬱郁。
這個年夜飯,除了幾個人之外,大家都很盡興。
大年初一,宮中歲首朝賀,君臣大朝會,行禮奏樂,並宴請外藩使節。元正大會儀典在外朝的正殿舉行,皇帝身着袞冕,太子、王公、大臣各按品級肅列。設儀仗,備太常雅樂。王公大臣向皇帝賀歲,諸國使臣獻禮朝賀。然後賜宴,上演樂舞、百戲。
除外之外,皇太后受朝賀。皇帝率王公大臣、侍衛、都統、子及尚書以上官詣皇太后宮行慶賀禮;皇后率太子妃、公主、命婦等行禮;京官及地方官具表致賀、行禮於午門外。
中宮受朝賀。皇后於坤寧宮受貴妃、衆妃、公主及誥命夫人朝賀。
最後,還有東宮朝賀,文武百官朝見皇太子,行禮致賀。
可以說,正月初一的儀式對皇室和大臣都是個艱鉅的任務,一天下來,無論是身體還是心理,都十分疲憊。
幸好,之後還有幾天假期,不然,那些老胳膊老腿的大臣們,還真不一定撐得過去,就算是撐過去,也得掉半條命。
在給太后和皇后朝賀期間,楚瑤再次見到了自己那些熟人,或者說是仇人,福寧長公主、榮華郡主、鄭夫人等,不過,自始自終都沒有說上什麼話。
朝賀完畢後,楚瑤便立即被吳皇后催着休息了。
並不知道鄭夫人被皇后娘娘留下來說了會兒話,也不知道福寧長公主看她的眼神,十分怪異,更不知道,慈寧宮裡會有一場關於她的談話。
慈寧宮,衛太后最後留下了福寧長公主和榮華郡主。
衛太后揉了揉自己的額角,衆人都退下後,她終於在自己的女兒面前,露出了自己的疲憊的面容。
“母后,您可一定要保重身體啊!”福寧長公主見一段時日未見,自己的母親竟然變得如此衰老,心中很不是滋味,面露關心的勸道。
要說這世上,最疼自己的人,非父母莫屬,兄弟姐妹都要差一層。如果太后去了,她這個長公主的地位恐怕還要下降,陛下可不是會顧忌手足親情的人。
也正是因爲清楚的知道這些,福寧長公主纔會忍不住爲自己多做謀算,她不希望自己成爲權利中心的邊緣人。
“唉,人老了,精力也就不濟了。”衛太后輕嘆一聲口氣道,“不服老還真不行!”
“母后,您還年輕着呢!女兒可不愛聽這話。”福寧長公主心頭酸澀,卻強忍着不肯表露出來,笑道:“您不過是因爲病了一場,這纔有些乏力。等您痊癒了,定然像以前那樣精神。”
衛太后聞言不由笑了,慈愛道:“福寧啊,還是你最會討我歡心。”
“女兒哪裡是討您歡心,女兒這是實話實說。您在女兒心裡永遠都不老。女兒還等着母后給女兒做主呢,就算是看在女兒的面子上,您也不要說這些泄氣的話。”福寧長公主彷彿回到了還未出嫁時,向母親撒嬌的時候,一臉地濡慕之情。
“好,就聽你的,這麼大了,還這麼愛撒嬌,也不怕你女兒笑話。”衛太后露出寵溺的笑容,縱容地說道。
說到榮華郡主,衛太后不由多看了她兩眼道:“榮華過來,讓外祖母仔細瞧瞧你。”
在福寧長公主旁侍立着的榮華郡主聞言,不由屈膝應了一聲,走上前去,在衛太后的腳踏上坐了下來,仰着頭任憑衛太后伸手摩挲自己,臉上帶着崇拜和濡慕之色。
她今天看到了太后娘娘受衆人朝賀的場景,心中越發火熱,對鳳位的渴望也越發深了。只要有一天,她也能坐到衛太后的位子上,她便是隻做一個月的太后,她也覺得此生不虛。
“榮華真是長了一副好樣貌,最重要的是溫婉又大氣,身份又尊貴,比起東宮那位來,也不遑多讓,真不知道將來會便宜哪個小子?”衛太后疼愛福寧長公主,自然愛屋及烏,對榮華郡主和昌平侯世子都十分寵愛。
榮華郡主聞言不由紅着臉低下頭去,羞得不敢看衛太后了。
福寧長公主臉上的笑意一頓,隨即,又若無其事地道:“母后,女兒正要想要跟您商量呢!”
“哦?莫非你心裡已經有了人選。”衛太后問道。
福寧長公主沉吟了一下,才緩緩問道:“母后,您覺得太子妃這個人,究竟怎麼樣?”
衛太后沒想到她竟然詢問起太子妃來,皺了皺眉頭,她以爲福寧長公主打上了太子的主意,不由臉色微沉道:“福寧,太子妃如何跟榮華嫁人有和關係?你莫不是想要她嫁進太子府吧?你趁早死了這條心,哀家是絕對不會同意的,皇帝更加不會同意。”
其實,她不是沒想過,要榮華做太子妃,可惜,天順帝根本不給她這個機會。現在,已經有了太子妃了,榮華身爲郡主,更加不可能進太子府當嬪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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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后,您想到哪裡去了?女兒怎麼會捨得讓榮華當妾?”福寧長公主笑道,“女兒只是想知道,母后您對太子妃是什麼看法?”
衛太后聽到福寧長公主否定了自己這個想法,這才放下心來,眉頭微蹙,思索了一下才道:“太子妃這個人表面看來,進退有度,大方有禮,對哀家也十分尊敬,但她絕對是個不肯吃虧之人,而且這個人跟一般人的想法不同,身上有種邪性,讓哀家也摸不準她行事的脈絡。”
福寧長公主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竟然也感同身受一般地點了點頭。
“唉,若是早在知道太子如此迷戀太子妃,哀家也不會讓裳兒進太子府了。”衛太后感嘆道。
“難道衛良娣過的不好嗎?”福寧長公主見狀不由驚訝問道,就算衛良娣不受寵,有太后做後盾,誰還敢爲難她不成?
“哼,太子被那楚氏迷得暈頭轉向,又哪會將其他的女人看在眼中?裳兒現在竟跟守活寡差不多了。她還不到二十歲啊,這樣下去,這一生恐怕就毀了。”衛太后一想起這事,就恨地心口疼,對太子妃的專寵深惡痛絕。
“怎麼會這樣?”福寧長公主和榮華郡主面面相覷,榮華郡主更是不敢置信地睜大了眼睛。
她們知道太子妃受寵,可沒想到,竟然受寵到這種地步。要知道,便是長公主的丈夫昌平侯陸玄,身邊還有幾個通房丫頭呢,就算是福寧長公主這麼強勢,也不敢讓駙馬只要她一個女人,就算是爲了她的名聲,她也要給駙馬安排個侍寢之人,畢竟,兩人不在同一個府中。
而太子殿下堂堂儲君,竟然只專寵太子妃一個人,這聽起來實在是有些荒唐。
“母后,難道皇上和皇后難道就不管嗎?”福寧長公主可不相信,陛下對這件事不知情。
衛太后語氣冷漠地道:“皇帝只關係太子有沒有子嗣,至於太子會睡哪個女人,他是不會去操心的。至於皇后,她倒是經常給太子塞人,但是你看,她又哪次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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