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離了婚,無處可去,最有可能回的就是米家,他篤定她在家,可能米家人看到來電顯示上是他的電話,沒有接。
他這麼一想,拔腿就跑,開着車直奔新區米家。
車子急匆匆停在樓下,他一口氣爬到米家門口,定了定神,敲響門。
始終無人來開門,他繼續再敲,沒人應。
頹然的坐在樓梯上,把臉埋在膝蓋裡,他茫然,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跑過來,真相如果真如陸以娥所說,是他冤枉了她,他要怎麼辦,他到底要怎麼辦?
她離婚時那麼決然,什麼也不要,他沒有吝嗇自己的財產,想和她平分,她卻只要閱閱。他當時聽了一笑,她勾/搭上那麼多有錢男人,當然看不上他這一點財產。
想來以她的脾氣事實上是不屑於那些身外物,她要走就走的乾乾淨淨,不帶走他的一丁點東西,爲的就是切斷所有聯繫。
不知多久,樓下傳來腳步聲,秦桑巖擡起頭,看到一張似曾相識的臉,卻是想不起來怎麼稱呼。
袁紅倒是認出了秦桑巖。米家夫妻走的時候把家裡的鑰匙交給她,人到了北京發現家裡的電和水還有煤氣都沒關,出於安全考慮,特意打電話來拜託她過來幫着把這些東西關掉。
前陣子街坊們都在傳婭婭的丈夫在外面包了個小明星當小三,還有圖有真相,婭婭離婚的事米家夫妻只告訴了袁紅,所以箇中原由袁紅知道的也挺多,也最氣憤,這會兒看到秦桑巖出現,頓時沒了好臉色,“喲,這不是鼎鼎大名的秦先生嗎?你跑到我們這種貧民窟幹什麼?做慈善呀?”
秦桑巖慢慢站起來,隱約想起來結婚當天米媽媽介紹過這個袁紅,便道:“袁阿姨,我來找婭婭。”
袁紅擺擺手,哼着:“你不是和婭婭離婚了嗎?還找什麼找,趕緊走吧。”
沒見到人,秦桑巖哪裡肯走,垂着眼。袁紅這人心軟,一看他這樣,硬氣話也說不出口:“得了,不騙你,他們不在家,我來是幫他們關水電煤的,你呀還是回去吧,該幹什麼該幹什麼去,離了婚各過各的,好聚好散。”
“他們去了哪兒?”秦桑巖問。
“去哪兒我也不知道,反正他們不在家。”袁紅掏出鑰匙:“不信的話你自己看。”
袁紅開門,側過身讓他進去,秦桑巖邁了一步,瞳孔就狠狠一縮,屋子裡的擺設大多蒙上了白布,無聲的昭示着主人已經出了遠門。
他不信他們真的走了,擰開/房間一個個去看,真的是人去樓空,什麼也沒留下,到處蓋的白布晃的他眼花、心悸、腳軟……
袁紅關好水電煤,看着秦桑巖像個瘋子一樣到處亂撞,不由搖頭,他何必來這一出,當初包小三的時候怎麼沒想到有今天,這人再有錢也買不到後悔藥。
秦桑巖找遍最後一個角落,才死心的癱靠在牆上,他仰頭喉結迅猛的滑動,彷彿在極力壓抑某種情緒,過了好半天,他才睜開腥紅的眼睛,慢慢的,一步一步的朝門口走去。
“袁阿姨,請你告訴我,他們到底去了哪兒?”他像是剛跑完馬拉松,氣息微弱。
袁紅搖頭:“你這樣就沒意思了,既然離了婚,再來糾纏又算怎麼回事,以後你繼續賺你的大錢,繼續過你的*日子,婭婭有她的新生活要過。我店裡還有事不能走開太久,你出去吧,我要鎖門了。”
被趕出去,秦桑巖在車裡坐了許久,等到袁紅從樓裡出來,他開車跟着,一路跟到袁紅店門口,在外面從半夜等到第二天,一連守在外面一天*,他知道袁紅不會告訴自己米家人的行蹤,卻還是傻傻等着。
直到他想起陸以娥其中的一句話,馬上給司徒政撥電話。
司徒政接到這個電話一點也不驚訝,反倒約他出去談談,兩個男人約在市中心的一家商務餐廳。
秦桑巖踩着油門,花了不到半小時就到了,他澡也沒洗,衣服也沒換,一身的頹廢,腥紅的眼睛裡透着一絲銳利。
司徒政饒有興趣的打量一番,看到這樣的秦桑巖似乎極滿意,靠在座椅裡,指着對面的座位說:“怎麼不坐?”
秦桑巖微微蹙眉,隨後坐下。
“你在找婭婭?”司徒政低低的笑起來,眼神耐人尋味。
秦桑巖咄咄逼人他:“司徒政,你破壞了我的婚禮,又設計陷害婭婭,到頭來你也沒得到她!”
司徒政並不在意秦桑巖的嘲笑,淡淡笑了笑:“你不也是?你給了她三年婚姻,除了一個名分和無盡的羞辱,你給過她什麼?你信任過她嗎?你給過她安全感嗎?沒有!秦桑巖,你沒資格在這裡挖苦我,我知道我這輩子不可能得到她,那是我自己的事,不用你操心……”
“這麼說,你承認設計葵姨那天是故意把支票給我?”秦桑巖截斷話道。
司徒政漫不經心的撫弄着袖釦,嘲諷的講道:“我從來不否認,是你自己只聽一面之詞,不去調查清楚,我是婭婭的第一個男人不假,但是也正因爲此,她恨透了我,她從沒有接受過我。據我後來調查得到的真相她的確是爲了想通過葵姨與我認識,好向司徒衝求救,去救她那個在外面借了高利貸,遭人潑油漆恐嚇的養父。而我一眼認出了她,因爲她和南宮音長的太像,我恨南宮音,當然我也想報復,所以我惡意把她騙出去,後面的事你應該知道。”
秦桑巖垂下眸,緊緊握住拳頭。
“秦桑巖,你知道你能娶到她你有多幸福嗎?你們結婚當天,我遠走北京,心灰意冷的我站在飛機場告訴自己,如果你經得住考驗,我會雙手捧上祝福,從此不再摻和你們的事。可是你做了什麼?葵姨的幾句話就把你變成了另一副嘴臉,你讓我知道你根本不值得婭婭去託付終身。與我的強取豪奪比起來,你的冷暴力要可恨殘忍一百倍,可她選擇忍受了你三年。三年,你知道嗎?多少個日日夜夜你在外面*快活,她以淚洗面,在家辛苦帶孩子,正是因爲你的狹隘自私,冷漠的把一個女人一點點從你的世界裡推出去。不管高爽也好,薛璟譽也罷,她一直在恪守身爲妻子的本分,沒有逾越半步,可是你是怎麼做的,你只憑你的想象就坐實她的罪名,你和古代那些不問緣由,只憑想象屈打成招的縣太爺有什麼不同?”
一句話也反駁不出來,秦桑巖臉色慍怒,目光異常幽邃,慌亂的站起來,看了司徒政一眼,一言不發的離開,他的腳步凌亂,心口上有一把刀橫切在那兒,每一次呼吸都是痛徹心扉。
司徒政的話無疑於在他的世界裡撕開一道血口子,那口子的存在是他一直不知道的,他心緒大亂,不知道該相不相信。
坐回車內,他久久回不過神,手機跳進來一條短信,是司徒政發的:“想知道她在哪兒嗎?真該好好恭喜你,薛璟譽等了她三年,終於在你成功把她從你的世界裡踢出去後,被他抱得美人歸。要不是你親手毀了一段美好的婚姻,說不定現在默默仰望你們幸福的人除了我,還有一個薛璟譽。”
他咬牙切齒,震怒中捏住手機,整條手臂抖個不停,極力忍住纔沒把手機甩出車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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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桑巖打了一個電話,讓人着手調查,放下電話後,他推掉工作,坐在辦公室裡發了一天的愣,他發現自己比任何時候都要緊張,緊張的等着一個結果。
佟拉拉等了數天,遲遲沒等來秦桑巖的電話,她有點坐不住了,主動給他打了電話,居然關機了。
她在外地拍戲,趕不回去,只能發短信,發到三十多條,秦桑巖終於回了一條:“煩不煩?”
肯理人就好,佟拉拉嬌滴滴的回過去:“不要生人家的氣嘛,是人家不好,明天劇組殺青,晚上下飛機我去找你好不好?”
“不好,以後不要見面了,到此爲止。”
佟拉拉看了這短信,當他還在氣頭上,忙嗲聲安慰:“那天是我不對,你就原諒人家一次嘛,好不好?”
秦桑巖沒再理她,佟拉拉心緒大亂,哪有心情拍戲,頻頻ng,進度一下慢下來,導演破口大罵,佟拉拉不敢和導演頂嘴,畢竟還想要在演藝圈混下去,折騰到最後總算勉強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