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天去打出兩張出租的告示,然後你就坐在家裡等着財源滾滾吧。”程珞十分篤定的口氣。
米婭沒高興,反倒嘆了口氣:“怎麼這麼不真實。”
程珞無語的搖頭笑,伸臂摟她的肩:“我說姐,你好歹也是程池的女兒,想當年他像你這麼大的時候可是敢闖敢做,要不然哪有今天的程氏。虎父無犬女,你身體裡流着程池的血,也該學着做做生意,要不然等他哪天走了,那麼大的攤子你怎麼處理。”
“我不是做生意的料。”米婭無可奈何。
“你不試怎麼知道你不行,依我看,你行!相信我!”程珞拍拍她的肩,在商鋪裡四處看了看,“就從這裡開始。”
“吶,支票。”米婭從皮夾裡把一千萬的支票抽出來。
“ok,收到。”程珞對着支票來了個飛吻。
兩人又去另外一間商鋪看了看,雖然程珞的身世已經大白於天下,他和傅楚菲也搬出來,但米婭和程珞仍然以姐弟相稱,有時候親人不必是血緣關係,也一樣親。
程珞要送她回去,她拒絕了,想一個人走走,太早回去面對空曠的別墅,她會心慌。
散了一會步,她接到程珞的電話。
“高爽的能力我還是放心的,不過你也得幫我盯緊,該拿主意的時候你就得拿主意。最近你有沒有去齊越看看?”
“這兩天忙完吧。”
“也行。”
斑馬線前面是紅燈,米婭停下來,笑問:“我怎麼感覺你有點要撂擔子的意思?”
“這可是咱們一開始說好的,齊越你負責,我等兩年後研發出來拿分紅,當然少不了你的。”
“你這麼有生意頭腦,說你不是程池的兒子我真不信。”
程珞卻輕飄飄的說:“不信也沒辦法,我確實不是程池的兒子,那天cherry說的很清楚了。”
cherry的出現很可疑,還有秦桑巖在婚禮上的默許,米婭一直沒想明白:“你認識關嘉?”
程珞似乎有所爲難:“姐,你別問了,要問你回家問秦桑巖去。”
他不肯說,當中肯定有蹊蹺,米婭使出殺手鐗:“你要不說,支票我不借你了。”
“別呀,姐。”程珞一聽急了,軟着聲音求,“你不借我,我怎麼拿去投資,怎麼幫你賺錢。”
“反正我還有其它的嫁妝,你啊不說可以,支票收回。”
“這……”
米婭無所謂的態度,程珞低頭了:“不就是你在婚宴上聽到的嘛,我是她抱到程池面前,騙程池是他親兒子的,其它的也沒什麼。”
“那秦桑巖呢?”她不認爲秦桑巖不認識關嘉,那天要不是有他的允許,cherry不可能會揭露出程珞的身世,他那樣做是爲了什麼?僅爲了幫助朋友?那天可是他們大喜的日子,有哪個新人會在婚宴上允許這種暴露醜聞的事發生。除非有更好,更強大的理由來支撐。
“是這樣,我不是跟你說過秦桑巖救過我嘛,其實當時車裡還有關嘉,這些年我和她一直有聯繫,我是從關嘉那兒得知我的身世。那天我聽了這個消息,心裡難過,當時車速開快了,就翻下山,幸虧秦桑巖路過,把我們從車裡拖出來,我們在等待救援的過程中車子爆炸了,我們遠的離,沒被炸傷,撿了一條命。”
米婭轉着思維,又問:“如果是這樣,那麼秦桑巖就是你們的救命恩人,而不是欠你們情的人,爲什麼他肯讓cherry在自己的婚宴上暴出岳父家的醜聞?你是當事人,你應該也會覺的很沒面子。”
“這事……”程珞吞吞吐吐,“其實我早知道,他們事先支會過我,也是得到我允許的。我從沒想過要得到程池的財產,揭發也好,讓程池丟盡臉面,想起婚禮上他那一會紅一會白的臉我就一陣痛快。”
程珞事先知道?米婭身體顫抖,發現只有自己一個人被矇在鼓裡,那天可是她結婚的大日子,弟弟和丈夫卻策劃着借婚宴揭露醜聞,讓程池沒面子的時候,也破壞了她的婚禮。
究竟,還有多少事是她不知道的?她期待已久的完美婚禮原來早被人盯上了,處處有陰謀,處處有詭計,而且登臺的人不少,秦桑巖、程珞、cherry、司徒政……
聽到話筒裡米婭的抽氣聲,在開車的程珞滿懷內疚:“對不起,姐,我沒有想要傷害你,是我錯了,爲了報復程池,是我鬼迷心竅,婚禮前一天秦桑巖來找我,他告訴了我這個計劃,我就……”
米婭身體陣陣發冷,喝止住:“別說了,程珞,我不想聽。”
“真生氣了?”程珞在電話裡小心翼翼的說,“在這一點上你不要怪秦桑巖,他那麼做也是有苦衷的。”
“他能有什麼苦衷?”米婭咄咄反問。
“因爲實際上他是……”
就在程珞說話之際,話筒裡突然傳來巨響,震的米婭手一哆嗦,滑落在地,她無法分辨那巨響是什麼,只希望不是最壞的,也許是程珞手打滑,手機掉了。
手機貌似掉進了花圃裡,她眯着眼費勁的找了半天,發現手抖的厲害,全身都是僵硬的,尤其是拿手機的手指。
艱難的回撥,回答她的永遠是忙音,也不知僵在那兒,腦袋空白了多久,她纔想起給傅楚菲打電話,也許程珞已經到家了。
“喂,姐。”傅楚菲似乎在吃東西,嘴裡咀嚼着什麼。
“楚菲,程珞回去了嗎?”
“沒有啊,他下班前打電話給我,說他晚上要陪你去看商鋪什麼的,怎麼了?你們沒碰到面嗎?”
心中咯噔一聲,米婭努力平靜聲音:“哦,見到了,談完了剛剛分開,他可能在回家的路上。”
“嗯,那他到家了,讓他給我回個電話。”
“好的。”
再往程珞手機上撥,無人接聽,四周靜的可怕,她甚至能聽見自己如雷的心跳聲,腦海裡反覆有個聲音說:不可能的,不要胡思亂想,米婭,你不能胡思亂想,沒有事,程珞不會有事的,他又不是第一天開車,又不是沒開過車,他年輕雖輕,卻少有的做事穩重,他不可能會有事。
短短的時間,她的雙脣已經凍的發白,不知自己是怎麼回家的,打開門,一室的燈光,秦桑巖居然在家。
不,應該說,他剛剛到家,剛從玄關處往裡走,聽到後面的動靜,轉過身來,這是他們一個多月以來第一次安靜的看着彼此。
此時,她多麼想撲到這個男人懷裡,告訴他她有多怕,怕失去他,怕失去程珞,她沒有兄弟姐妹,也很少有交心的朋友,唯一的死黨唐三遠在法國,連她的婚禮都沒來參加,聽說唐三的孩子病了,不然就算再遠,唐三也會過來,這一點毋庸置疑。
米婭以爲自己能剋制住,可是她發現自己剋制不了,秦桑巖像團巨大的熱流在吸引着她,她咬着脣靠過來,把臉埋到他寬大的懷裡汲取溫暖和安慰:“桑巖,程珞他……”
下一秒,她被一隻手臂冷冷的推開:“有話好好說。”
被無情的推到兩步遠的地方,她僵在當場,慢慢擡頭,他的目光冷漠,脣角呈直線,她的委屈和衷腸卡在眼眶和喉嚨裡,又強嚥了下去說:“程珞可能出事了,你有沒有辦法幫我聯繫上他?”
一手拉鬆脖子上的領帶,他的聲音淡的像水,“他那麼大的人,能出什麼事?”
“不是,我和他通電話的時候他在開車,當時聊的好好的,突然聽到一聲響,然後我怎麼打他電話都不通,傅楚菲也說他沒回去。”
秦桑巖蹙起眉峰,似乎在判斷她話中的真實性,他眼中的懷疑極傷人,米婭咬了下脣:“他是我弟弟,無關乎我和他有沒有血緣關係,我沒有必要拿他的生命安危開玩笑。”
丟了公文包,秦桑巖在沙發上坐下來,“什麼路段?”
米婭一開始沒反應過來,呆了片刻才知道他問的是程珞有可能出事的路段。她一時無法準確報了出來,只說了個大概。
秦桑巖轉手去撥電話:“丁局,是我……”
聽他和對方寒暄了兩句,轉入正題,“是這樣,我小舅子可能出了點麻煩,你能幫我查查在東方大道那兒有沒有交通事故……嗯,對,越快越好……麻煩你了……”
他的側臉和顏悅色,等他收完線,已恢復冰硬,輕描淡寫的說:“等消息,對方查好會馬上打電話過來。”
“好。”有他的幫忙,米婭心急如焚的心情稍平復一下,伸手想碰他,有兩天不見了,她好想他。
他手臂扭動,再次冷淡的推開她的觸碰,指着對面的沙發說:“坐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