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tv包廂內分成兩個圈,男人們以孫局爲中心,划拳喝酒,吵吵鬧鬧,女人們這樣相對安靜一些,品着高檔紅酒侃的卻是東家長西家短。
米婭的女同事們多是已婚婦女,聚在一起的話題總繞着老公孩子,婆媳關係打轉,米婭在當中最年輕,是局裡公認的美女,偏偏結婚兩年肚皮一點動靜都沒有,反倒是秦桑巖的花邊新聞時不時的冒出來,而且有越演越烈之勢。
剛纔,在米婭沒進來前,幾個女同事聽說了最新版本,不過礙於米婭是孫局的秘書,大家也只敢在私底下議論。
也許是剛剛開了一瓶上好的紅酒,女同事崔棠喝的有點高,眯着眼睛拉住米婭的手說:“我說小米啊,同樣是女人怎麼老天爺對你這麼好啊,給了你一副好長相,一個好家世,一份好工作,怎麼偏偏沒嫁一個好老公啊?你啊要長長心眼,你家秦桑巖可不是什麼好東西,前天我去青島出差,在海邊親眼看到他在幫一個穿泳裝的女孩擦防曬……”
馬上要說到關鍵點,另一個女同事猛的跑過來拉起崔棠:“哎呀,小崔,瞧你醉的德性,我陪你出去洗洗臉……”
“我沒醉,沒看見我要和小米說事兒呢……”
“甭說啦,你的妝掉了,先去洗把臉補個妝回來再說……”那同事半推半就把崔棠強弄了出去。
隔着透明玻璃杯,漂亮的紅色指甲幾乎與杯中的液體融爲一體,米婭翹着腿懶散的偎在沙發裡,仰臉將紅酒倒進喉嚨,心裡發笑,她倒寧可崔棠全部說出來,也好過同事們用這樣一種小心翼翼,欲蓋彌彰的方式,顯的那麼可笑,活像一羣人集體在便/秘。
“小崔這人喝醉酒愛亂編故事,上次她喝醉了更離譜,直接指着我家兒子一個勁說是私生子,把我給氣的喲,等她第二天酒醒了,居然說根本記不得,你說說這叫怎麼回事?呵呵,所以啊小米,剛纔小崔的話你不要放在心上。”另一個女同事趙茵哭笑不得的給米婭手中的空杯倒進紅酒,崔棠和趙茵是姨姐妹,趙茵生怕姨妹說話得罪米婭,趕緊打圓場。
“沒事兒。”米婭拉了下脣角,不在意的聳聳肩,包裡的手機震動,有一條短信跳出來,旁邊的趙茵坐的近,又是天天和文字打交道的,一眼便瞄了個七七八八。
米婭不動聲色的看完,便起身去洗手間。
等米婭婀娜的身影一消失,女同事們再也坐不住了,湊到趙茵這兒打聽八卦:“噯噯,是什麼短信?什麼短信呀?”
趙茵饒有興致的低聲說:“是個陌生號碼發的,說什麼秦桑巖和一個叫佟拉拉的女人正在皇冠假日酒店開/房,要想了解情況,讓米婭馬上到908……”
“皇冠假日那可是五星級大酒店,姓秦的偷/情格調夠高啊……”
女們的圈子裡立馬響起一陣不小的抽氣聲,然後是激烈的討論聲:“說的有名有姓,這麼看米婭的老公還真的在外面有小三兒?你們說米婭是一個人去抓/殲呢,還是帶着一幫人去,鬧他個天翻地覆?”
“要我說直接把狐狸精揪出來打一頓,看她還敢不敢勾/引別人的老公……”
“沒用!根兒不出在狐狸精身上,這男人啊要是心正,哪容的了第三者插足……”
﹏?
打開fm聽一檔音樂節目,電臺正在播放一首英文歌《whistle》。駕駛座的車窗外跑進來一股夜風,涼颼颼的灌入身體,突然像在心頭狠狠的撕走一塊。
遠處的幕色下皇冠酒店大樓像一把直插入土的尖刀,寒光閃閃的柞在那兒,冷氣逼人。現在已經是深夜十一點,幾百米以外的包廂內長舌婦們正在進行各種版本的猜測,而話題的女主角米婭居然什麼也沒做,開着車在東環路反覆兜了幾圈,上了獨墅湖大道,最後開進一處高檔別墅區。
車子在庭院裡停下,車庫裡空蕩蕩的,眼睛盯着秦桑巖平常放車的車庫,米婭手裡玩着秦桑巖的打火機,火苗在撲哧聲中跳起又熄滅,再跳起,再熄滅,再跳起……
紅脣抿緊在這火光中顯的那麼鮮豔,像要活生生滴出血來,恍惚中,她的記憶似乎回到了三年前。如果沒有橫插進來的司徒政,沒有援-交女郎事件,也許她和秦桑巖的故事會是另一個版本,不會像現在這樣,冷淡、漠視、隔閡、仇恨,連世上最普通的夫婦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