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到家沒多久,米婭給程珞掛了一個電話。
“喲,今天吹哪門子的風,秦太太怎麼想起給小弟打電話?”程珞一出聲就耍貧嘴。
米婭也不理會,直接問:“明天除夕,你打算怎麼過?”
“哪年我都是一個人過,一個人過有一個人過的好處,我最怕人多,煩的要命,尤其是那一天到晚的鞭炮聲吵的人睡不着。”程珞的聲音聽上去沒什麼異樣,熟悉他的人卻聽出這輕鬆後的落寞。
這一刻,像被什麼東西輕輕觸碰了一下,米婭的心底滑過一絲澀意,穩了穩聲音說:“以前程池都沒陪你過過?”
“他歐洲美洲輪流飛,哪顧得上回來陪我過個小小的年。”程珞自嘲道。
“要不你過來和我們一起過年,我和桑巖在我媽家。”她心疼弟弟。
程珞笑嘻嘻的:“得了,我去你養父母家過年算怎麼回事,我有未婚妻,我去她家過年。”
“你岳父知道嗎?”她不由想起了他那個過於嚴肅的岳父。
“知道,他要不默許,我能去嘛。”程珞轉而道,“不跟你說了,我在超市,準備挑點禮物過去。”
程珞能有個去處過年米婭的心裡多少好受一些:“代我向你岳父岳母問好,拜拜!”
年貨辦了不少得費一些功夫搬,秦桑巖樓上樓下來回跑,米媽媽忍不住幫忙,米婭收了線也加入搬運的隊伍,三個人齊心協力,很快把半車的年貨搬到屋內,推的本來就不大的客廳差點沒個下腳的地方。
米利坐在輪椅上看他們搬,教訓着米婭:“怎麼買這麼多東西?家裡還有昨天你們單位發的呢,省着點,花錢容易賺錢難,花這麼多冤枉錢幹什麼?還有這麼多煙花,很貴的,買幾個玩玩就行了,買這麼多幹什麼……”
米爸爸嘮嘮叨叨,無非就是捨不得錢,米媽媽打斷道:“難得孩子們回來陪你過年,你絮叨個啥,買了就買了,過個年圖個高興!”
“是高興了,錢也花了!”米利嘀咕。
米媽媽擺擺手,對秦桑巖說道:“甭理他,這糟老頭子一天到晚嘮叨,煩的要命。”
知道米媽媽怕自己多想,秦桑巖不在意的回答:“爸說的對,今天是我的主意,以後我們會注意,不會再亂花錢。”
女婿的態度博得了米利夫妻的好感,眼中露出了淡淡笑容,米婭瞧着這一幕也甚感欣慰,在她的心裡很重視養父母,他能如此待他們,就好象在尊重她一樣。
“媽,我們出去一趟,買件衣服過年。”米婭自然的挽住秦桑巖的胳膊。
米媽媽看着客廳裡的年貨,盤算着怎麼堆起來好留點空地,頭也沒擡:“去吧,去吧,新年新氣象,是該買兩件新衣裳,記的晚上回來吃飯。”
“知道。”她輕巧的答應一聲,拿上外套,看秦桑巖一副慢條斯理的樣子,把他拉出了門。
兩個人往樓下走,秦桑巖的腳步還是不緊不慢,米婭看了看樓上家門,詢問他:“喂,你不想去了?”
“去,怎麼不去。”他雙手放在外套口袋裡,淺淺一笑。
“去怎麼還這麼慢。”米婭抱怨,差點要把他拉着往下衝,她很少在父母面前撒謊,覺得心虛不已,相反他倒是慢悠悠的樣子,教她氣的牙癢癢,好象她纔是最想去開-房的人。
“你急了?”他輕輕勾着脣角,似笑非笑,咬着她的耳垂道
“你、你瞎說什麼。”在樓道里他也不怕鄰居聽見,米婭可怕,別開羞紅的臉,腳步往樓上走,被他從後面攔腰抱了下來,按在牆上,去啃咬那小嘴,脣裡嘟噥着:“你可真小氣,說你幾句就生氣了,這一點你還真不如周秘書。”
“我跟他一個大老爺們比什麼,難不成你跟他有一腿纔拿我跟他比?”她氣的去擡腿踢他,他幾下把她的腿鉗制住。
秦桑巖失笑,一手撐在她身側以防她逃跑:“我的意思是你昨晚不是說我訓導秘書有方嗎?當時我說你身爲孫局的秘書也不錯,現在看來你還真不能跟周秘書比,他起碼識時務,會察顏觀色,懂的剋制自己的脾氣,你呢,跟個孩子似的,一撩就生氣,你說這一點是不是不如周秘書?”
她不雅的捶打他的肩:“我在你面前和周秘書是同等級嗎?我在孫局面前可不是這樣。再說我又不是你秘書,幹嘛要剋制,我就是氣你壞,把責任全推我身上,昨晚是誰說要那個來着……”
“哪個?你把話說清楚。”他壞壞的笑,抱住她的腦袋。
米婭自小被流言蜚語sao擾慣了,早習慣了別人的誤解眼光,但是這樓道住着老鄰居,父母還得做人呢,萬一被鄰居看見,背後指不定怎麼編排他們呢。
她咬着脣死不開口,他用力含住她的脣,啞着聲音輕笑:“你說,不說我就在這兒等着,等到你說爲止。”
“你幼不幼稚?”米婭嬌嗔的捶打他:“你說你幼不幼稚?再這樣我要生氣了,放開!”早上還猴急猴急的脫她睡褲,這會兒倒把要去開-房的主意推到她頭上,這是什麼人啊,把黑說成白的,太過分了。
“氣什麼,我會疼你,疼到你沒空生氣。”在昏黃*的光線下,他幽邃的眼睛流轉着熾熱的光芒,撥開她脖子上的圍巾,沿着她的鎖骨一點點品嚐下去,“乖,快說……嗯?”
這裡雖說在二樓與一樓之間的樓梯口,沒有人家,但這是整幢樓的必經之地,又到年關,來來回回跑上跑下的居民還是挺多的,依稀好象聽到下面有開電子門的聲音,嗓音發顫的推他:“我想你還不行嗎?真的別鬧了,有人來了……”
女人醉眼迷濛似哭非哭的模樣最能讓男人動-情,可他沒有心軟。
他眼一眯,低頭又啃了她一口,“想我麼?”
終於,她耐不住哭泣的聲音低喃:“想……桑巖,你別折磨我了,下面真的有人上來了,我承認還不行嗎?”
他的呼吸變的更重,喉結滾了滾,發現自己有些高估自己的定力了,本來就是想逗她,哪知道自己快把持不住了,親她顫抖的雙脣:“這纔像話,寶貝別怕,沒事的,沒事,沒人會看見。”
秦桑巖撤出手,在下面腳步即將到達時將她恢復成了一開始的樣子,衣服整齊,圍巾圍的好好的,頭髮也絲毫不見凌亂,只有身體在顫慄,雙脣紅腫。
“乖,我們下樓。”他親密的摟着她往樓下走,下面上來一大一小兩個身影,大的有五十多歲,是個老阿姨,小的只有十歲左右的樣子,小傢伙手裡拿着沒點燃的煙花,嘴裡發出煙花綻開時的聲音,玩的不亦樂乎,一看到米婭,小傢伙倒乖巧的叫了一聲:“米姐姐。”
米婭胡亂應了一聲,又叫了那老阿姨一聲:“夏阿姨。”
夏阿姨住在他們家對門,兩家關係還不錯,是樓道里唯一與他們走的近的鄰居,陡然看到米婭身邊多了一個男人,不由問起來:“婭婭,這位是……”
米婭還未張嘴,秦桑巖倒是極有禮貌的點頭道:“阿姨好,我是婭婭的丈夫。”
“婭婭什麼時候結婚了?我怎麼不知道?”夏阿姨一臉詫異加吃驚。
米婭拽了拽秦桑巖,白他一眼,難爲情道:“阿姨,我還有事先走了。”說完拉着他快速下樓。
夏阿姨站在原地看着他們的身影,嘴裡嘀咕了兩句,上樓沒進家門,倒是去拍米婭家的門,門開後,夏阿姨說:“你們真不厚道,這婭婭結婚這麼大事怎麼也不通知我們一聲,連杯喜酒都不給喝。”
米媽媽大概明白了怎麼回事,陪着笑:“夏姐姐,瞧您說的,我們婭婭是你看着長大的,怎麼可能不請你喝喜酒呢,這不是婚事還沒辦嘛。”
“不對呀,剛纔我碰見一個男人摟着你家婭婭,親密的很,那個男人說他是婭婭的丈夫,是不是有這事?”
“有是有,那個的確是我家女婿,他們領證沒多久,婚事不打算辦,現在年輕人想法和我們老一輩子不一樣了,隨他們去吧,只要他們高興幸福就好。”
“中國人幾千年的傳統,結婚得辦喜酒,你們呀瞧不上我們家囉,不說了,我回去了。”夏阿姨滿臉不高興,她兒子結婚時可是請了他們喝喜酒,如今米家女兒找到了全國首富的親生父親,他們這種小戶人家早不在米家人的眼裡。想她還是挺喜歡米家丫頭,從來不在意外面的人怎麼說米家丫頭,看來是她白疼那丫頭了。
話說到這份上,米媽媽真是不知道說什麼說:“夏姐姐,真不是你想的這樣,我說的是實情,你看你怎麼就不信呢。”
“不說了,我回去了。”夏阿姨把手一揮,扭身進了對門。
米媽媽在門口一陣愣神,嘆了口氣,轉身對米利說:“老頭子你說這事乍辦?夏姐姐平常對咱們家還是挺好的,人家的意思也明確,就是想喝個喜酒,你說要不咱們辦一辦吧,也算對得起老鄰居,這事兒紙包不住火,等袁紅他們知道了也會不高興,怪我們不請他們。”
米利沉思片刻,道:“辦!人家說的也有道理,中國人哪家結婚不辦喜事的,不管大小,把親戚朋友們請來樂呵樂呵,這是人之常情。”
???
坐在車內的米婭突然打了一個噴嚏,秦桑巖一手握方向盤,一手抽了張面紙塞給她:“是不是着涼了?”
“不是,我就感覺鼻子突然有點癢,我怎麼有一種不祥的預感?”米婭一面用面紙擦着,一面說。
“可能是有人在說你。”他開着玩笑。
米婭挑挑眉,指着路:“從前面那個路口拐進去。”
秦桑巖順着她的指引開了進去,越開越往裡,這是一條隔主幹道較偏的小街道,七拐八繞,最後纔看到一家名爲‘傾心’的主題酒店,門面不大,看上去四星級的樣子,皺眉邊停車邊說:“你確定這兒能有好的環境?”
“怎麼了?不信呀。”她解開安全帶的手一停,氣定神閒的往車裡一坐,“不去就算了,打道回府。”
“想的美,到嘴的肥羊不吃我豈不是虧死了。”他慢慢的揚起脣角,扣着她的下巴,眯着眸像是在打量該從哪兒下嘴。
“我是肥羊,你是什麼?大灰狼?依我看你纔是肥羊呢,你全家都是肥羊。”她撥開他的手,不知該氣還是該笑,眼前好象掠過一隻只烤的噴香的肥羊。
“行,你儘管說,反正我們家只有兩口人,你和我。”他一臉的痞樣,彷彿又看見了從前那個穿着皮衣,坐在摩托車上嚼口香糖的叛逆少年。
她一陣恍惚,他發覺異常,五指在她眼前晃了晃:“想什麼?”
“我在想你以前的樣子。”她情不自禁說道。
“嘴硬的丫頭,你果真喜歡男人壞壞的樣子,難怪你那時候那麼迷我。”他淺笑出聲,下車後過來給她開門,迫不及待拽她進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