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她很快就不是你的女人了。”顧卓揚邪氣的冷笑,“而是,我顧卓揚的女人!”
一句話,讓厲時御忍不住失了神,顧卓揚趁機擡腳猛地踹向他的腹部,厲時御猝不及防整個人連連往後退,本就帶傷的後背狠狠的撞上了後面的衣櫃,他眉頭緊蹙,額頭滲出冷汗,顯然是傷的不輕。
安慕希看得異常驚心,她下意識的想衝過去,細白的手臂攸地被捉住。
她望向側邊的男人,對上他陰沉深邃的黑眸,怔了怔。
“你忘了我剛剛跟你說過什麼?”顧卓揚睨着她,嘴角的血跡使本就邪魅的他看起來更加妖冶。
安慕希垂了垂眸,糾結萬分,心如刀絞。
她到底,要爲了尊嚴而壓制內心的情感?
厲時御捂住腹部站起來,深沉的眸子如同暗夜的野獸,凌厲中充滿殺氣,他胸腔燃燒着熊熊烈火,更多的卻是內心無法宣泄的無助感。
那種感覺侵蝕着他的心,一向冷傲狂妄的他在這一刻終於潰不成軍。
安慕希最終決定過去,可就在這時,門口忽然響起一道驚呼,“時御?!”
熟悉的聲音讓安慕希心頭猛地一跳,擡眸看着付妍兒從門口衝到了厲時御的身邊,扶住他的手臂,滿臉的擔憂,“你怎麼了?臉色怎麼那麼難看?是不是背又疼了?”
厲時御沒有答話,目光依舊緊鎖着那對男女。
付妍兒順着望過去,看到顧卓揚嘴角的血跡,立馬就明白了,臉色頓時沉了下來,“你們又打架了?”
付妍兒進來的時候,安慕希就一直想掙脫顧卓揚的手,可他卻怎麼也不放,這會兒被付妍兒看到,肯定不免又要被誤解了。
果不其然,在觸及到抓着安慕希的那隻大手時,付妍兒看向安慕希的目光再也沒了曾經的疼愛。
如此凌厲,如刀子一般。
“小希,這是怎麼回事?”付妍兒冷聲質問。
安慕希皺着眉瞪向顧卓揚,低聲說,“你先放開我!”
顧卓揚卻依舊不理會,反而把她護在身邊,用行動證明,以後的大風大浪,都有我顧卓揚替你擋着。
“厲夫人,您看到是怎麼回事,那就是怎麼回事!”
付妍兒冷笑,“顧少爺,雖說你爺爺和我公公是至交,但你也不能太放肆了,昨天因爲你,我公公連壽宴都取消了,難不成那就是你突然來我家的目的?”
“厲夫人這話顧某就不愛聽了,老爺子取消壽宴,分明就是因爲對您的兒子失望至極,以至於沒了那份心情,我不過就是提前代我爺爺給老爺子送去祝賀,厲夫人怎麼能投機倒把,把如此重的罪名叩在我顧某的頭上?”
付妍兒臉色一變,怒意橫生,“送祝賀也不必提前一天吧?呵,我看你就是故意來找時御的茬,否則怎麼他一回來你們就動起手了?如果不是因爲這個,又怎麼會引發後面的事情?小希,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彷彿被突然投來一個炸彈,安慕希微微一顫,看着付妍兒的目光有些不安,“媽……您怎麼來了?”
付妍兒極爲不悅她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她以爲不管怎麼樣,她都會站在她這邊。
至少她現在還是她婆婆!
“怎麼,我難道不能來?我問你,昨天你走後時御就出去追你了,你沒車,怎麼會離開的那麼快?”
付妍兒冰冷的質問令安慕希覺得如芒在背,她的指尖顫了顫,想着要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可在付妍兒的眼裡,她哪怕是短暫的沉默,都成了對她的不敬。
她覺得安慕希變了,變的一點也不乖了。
“小希,你沒聽到媽媽問你話嗎?”
“媽,我……我……”
“厲夫人。”顧卓揚忽然打斷安慕希惶惶不安的答話,“昨天是我去接了小希。”
付妍兒聞言卻是一點也不驚訝,只是冷冷的問,“你不是走了麼?難不成一直守在門口?你知道小希會離開?”難道這兩個人早就有一腿?
“走了不代表不能倒回去,至於爲什麼知道小希要離開……”顧卓揚笑了笑,“這就叫心靈感應。”
付妍兒皺眉。
安慕希簡直崩潰!這種時候了顧卓揚還有心情洗刷她!
“你確定要跟他走,是麼?”一直沉默的厲時御,忽然沉聲開口,強裝冷酷的質問下,是一種前所未有的無力感。
“走?小希,你要走去哪?你和顧卓揚……你們?”聽出兒子話裡的不尋常,付妍兒的情緒更加高漲起來,目光如炬的瞪向安慕希。
隨即冷斥,“呵,我還以爲r國的國風有多好,沒想到連顧少爺這樣的名門望族都有挖人牆角的癖好,可你是不是挖錯了?安慕希可是我厲家的兒媳。”
聽着付妍兒的話,安慕希只覺得更加心疼,她用力的甩開顧卓揚的手,冷冷的瞪了他一眼。
顧卓揚怎麼會看不懂那個目光,她在責怪他,害她被付妍兒誤會。
可是笨蛋安慕希,你知不知道,我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幫你。
當然也還有一己私.欲!
“媽,您別誤會,我和他不是您想的那樣。”安慕希有些蒼白的解釋。
“你的老公被打,你卻和別的男人拉拉扯扯,你覺得我該怎麼想?”付妍兒的話裡生出絲絲厭惡。
果然,她已經不信她了呢。
安慕希心下苦笑,曾經處處維護她的婆婆,如今也開始嫌棄她了。
有些事情,於自己親眼所見相比,別人的解釋儼然顯得太無力,太蒼白了。
就像厲時御說的,厲家的人對她的疼愛,只需要一丁點的誤會,就會支離破碎。
安慕希自嘲的揚了揚脣,忽然,就不想解釋了。
“媽,如果您只相信自己親眼所見,那麼我也沒必要在做多餘的解釋了,您就當是我的問題吧,我現在就和他去辦離婚手續,從此以後,我不會再踏進這裡,和厲家半步。”
付妍兒聞言先是一頓,接着便怒火朝天,“安慕希,我可真是錯看你了!這三年來我對你難道不夠好嗎?你現在居然爲了一個男人要和時御離婚,還敢用這種態度跟我說話!”
“還有!你看看你現在穿的是什麼?跟時御離婚你就那麼高興?故意打扮的花枝招展你到底是想幹什麼?安慕希,平時看你溫順乖巧,我從來沒有去強.迫你做過什麼,你現在就是這樣回報我的?”
安慕希垂在兩側的雙手緩緩收緊,白皙的雙肩有些微微顫抖,她低垂着眼眸,眼眶有淚水再打轉。
她現在才明白,原來情這種東西,可以變得這麼快。
昨天才拉着她的手,跟她道歉,說對不起她的婆婆,今天就對她惡語相向,言加諷刺。
真的,可笑極了。
“厲夫人……”
“你閉嘴!我沒跟你說話!”付妍兒厲聲打斷顧卓揚。
顧卓揚不悅的皺了皺眉,忽然譏笑的揚脣,“看來的確是我高擡厲家的素養了。”
“顧卓揚!”厲時御地獄般低吼響徹臥室,他冰冷的瞪着顧卓揚,兩個拳頭捏的青筋暴起,渾身散發着可怖的氣息。
氣氛一下變得劍拔弩張!
“你有什麼資格這樣跟我母親說話?你信不信我馬上可以讓你橫着從這裡出去?”
顧卓揚卻是不以爲然的聳了聳肩,“我說錯了?厲大總裁手中握着半個國家的經濟命脈,被人望塵莫及的你卻幹出了男人最可恥的事,外界眼中高貴端莊的厲夫人也是毫無是非觀念,單憑感覺就給一個無辜的女人安上背叛丈夫的罪名。呵,這難道就是你們厲家的素養?”
“你!”付妍兒被氣的夠嗆,一向賢淑優雅的她第一次失了控,“安慕希,你無辜嗎?你就算你要和時御離婚也用不着故意找這麼個人來氣我們吧?我們厲家也不是犯.賤,你要走還死拖着你,本以爲只是時御對不起你,現在看來是我錯了,時御這麼久都不愛你,不是沒有原因的!”
“你根本就不值得他愛!”
“我告訴你,今天就算你不離婚,你也不配在當我厲家的媳婦!”
付妍兒字句如刃,剜在安慕希的身上,痛在五脹六腑。
說着,她臉色鐵青的打了個電話。
沒多久,風塵便便帶着兩個人來了別墅,安慕希認得其中一個,是厲家的律師,還有一個,看樣子應該是民政局的人。
“馬上給他們兩個辦離婚,出現一絲差錯我唯你們是問!”付妍兒疾言厲色的命令。
離婚的手續辦的還算順利。
安慕希忍着心頭的絞痛,故作鎮定的在協議上再次簽下自己的名字。
剛落筆,協議就被付妍兒搶了過去,放到了厲時御的面前,“時御,簽字。”
厲時御半分鐘都沒有動。
幽深的目光死死的盯着那個筆跡清秀的名字,胸口的地方正在翻江倒海,他的喉結滾動了兩下,心臟彷彿被什麼拉鋸着,疼的想窒息。
“簽字啊,你還愣着幹什麼?”
付妍兒催促。
其實,她怎麼會看不出來,厲時御並不想離婚。
她今天來也本也是來勸勸他,試着引導他內心的情感,卻不想會撞見這樣的一幕。
這個安慕希……算她付妍兒瞎了眼!
安慕希看過厲時御的簽名,如同他的人一樣,劍拔弩張。
可現在,他卻一筆一劃,顯得異常沉重。
安慕希眼裡滑過一絲意外,不明所以。
這個男人,真的是個迷。
直到這一刻,她都還看不懂他。
厲時御的名字剛落下,付妍兒就迫不及待的拿起印章蓋了下去……
碰的一聲!
低沉有力的聲音,顫動着在場所有人的心。
付妍兒毫不猶豫的把安慕希的那一份甩在她的臉上,諷刺的說,“拿着,你不是要淨身出戶?我如你所願,現在,帶着你所有的東西,馬上給我滾出去!”
“最好一根頭髮都別給我留下!!”
一旁的風塵驚愕不已,不過是一天的時間,這事情怎麼發展成這樣了?
他下意識的摸了摸公文包,裡面有一份非常重要的調查報告,不知道該不該現在拿出來,總裁看了,也許就不會和夫人離婚了……
可是眼下的情況,好像是老夫人要敢夫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