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江蕭母親是賣包子的,黃佩珊一顆心象斷裂的山崖迅速往下沉。
見母親刷地一下變了臉色,靜知伸手就在江蕭腰上狠擰了一把,她估計這個男人說謊了,因爲,他幽深似潭的黑眸,眼尾正閃過一縷詭光,嘴角的笑根本就不懷好意。
“我媽是醫生,退職了,閒着無事,所以,在城南街開了一間包子鋪。”
至少他說了一半的實話,他媽是醫生不錯,不僅是醫生,還是某大醫院醫學界的權威人士。
“噢!這樣啊!”黃佩珊再度扯開笑容,但,面部線條僵硬,再也不似先前一般自然。
“媽,江蕭還有應酬,我們先走了。”怕呆久了會被父母看出端倪,靜知硬是拖着名義上的老公離開了病房,江蕭回過頭,衝着門裡嚷了一句“媽,我明天下班再來看你。”
看着女兒離去的身影,黃佩珊伸手撈起籃子裡的一個水果就往門口砸去“什麼東西,賣包子的。”
黃佩珊氣得直想把那一籃子水果砸在江蕭的頭上,更想砸在自個女兒的頭上,居然給她找了這麼一個女婿。
“你呀!”林鬱之走至門口,把她扔掉的蘋果撿了回來,放到了包裝精緻的籃子裡。“沒女婿想女婿,有女婿了又挑三揀四。”
“這是挑嗎?你耳朵聾了,沒聽到,江蕭說他媽是賣包子的。”
“職業不分貴賤嘛!”
“去,那是哄咱老百姓的話兒,掃大街的能與市長相提並論,遇到鄰居我都不好意思張口,親家是賣包子的。”
“人家可是醫生啊!至少,比我們這些粗人有文化吧!”林鬱之嘆息,向來在林家,二三十年了,他一直都聽從老婆的話,可是,這一次,老婆真有些過了。
“要不是有他後面一句,我肯定立馬讓靜知與他離了。”“得了,靜知也不小了,江蕭家雖然不是大富大貴,至少都是吃皇糧的,今後,靜知的生活也有保障嘛!”
林鬱這這樣說,讓黃佩珊心寬了不少,不過,還是覺得彆扭,給親戚們的閨女簡直沒法子比喲!
不過,也只能這樣了,生米都煮成了熟飯了,看來,林家的大富大貴不能指望靜知了,她得把所有的希望投注到靜芸的身上,指不定那天靜芸在演藝圈紅透半邊天,爲她賺回大把大把的鈔票,靜虎的將來也有保障了。
這樣想着也窩心了不少。
接連兩天,靜知都沒有接到母親的電話,心知肚明,母親是允許了這門婚事,不會再逼她的,看來利用江蕭當幌子,這主意還是不錯的,只是,那男人就是壞了一點,私下循規蹈矩,逮着機會就猛吃她豆腐。
外表看起來溫文儒雅,文質彬彬,實則上,就是一典型的悶騷男,壞透了,還好,他沒有與她住在一起,也不經常見面,除非彼此有事兒那纔會通電話。也不用經常面對這樣的尷尬。
“知知,聽珊姨說你結婚了?”妞妞生日,某餐廳,靜知將一份賀禮奉上,剛坐下,子旋就迫不切待地詢問,語氣中還帶着濃烈的喜悅。
“嗯!”靜知撩了撩腦後的筆直秀髮,有點煩躁,連子旋都知道了,老媽這麼快,這消息肯定早通知了所有的親戚與朋友,到處炫耀她嫁出去了,真怕她留成了老姑娘沒人要啊?
“你真不夠朋友,毅將,去拿菜單,多添兩個菜,慶祝慶祝。”子旋指使着老公去加菜。“好,妞妞,來,給爸爸點菜去,讓媽媽與知姨清靜一會兒。”“好的。爸爸。”王毅將牽着女兒走去吧檯了,見子旋癡癡地凝望着女兒與老公離去的身影,嘴角浸着笑容,滿臉盪漾着幸福,靜知喝了一口果汁,詢問道:“怎麼樣?王毅將對你還好吧!”
“自從那事後,就啥都聽我的,很遷就,我讓往西,他不敢向東。”子旋得意洋洋地笑說。“對了,說說你家那位吧!藏得夠深的,也不帶出來讓我瞧瞧,還跟時髦,學那些年輕的妹仔們隱婚,連我也瞞啊!林靜知,太不夠意思了。”
子旋笑着譴責,不過,也真心替好友能美滿姻緣高興。
靜知不知道該如何給好友講,她與江蕭結婚本來就緣自她,現在,她到埋怨起她來了。
“什麼?假結婚?”子旋聽了這幾個字,正在喝水的她,差點沒把水嗆出來。“你瘋了?”子旋尖叫,引來了鄰座的客人紛紛側目,她也沒管,因爲,她第一次聽到這麼荒唐的事兒,靜知居然用假結婚證去騙她母親,這事兒真不厚道,要遭天譴的。
“沒瘋,我清醒的很呢。”說起這個事,靜知就很鬱悶。“知道嗎?與江蕭假結婚可都是爲了撈毅將出來,要不然,我也不會與一個陌生人去領證。”
聞言,子旋整張臉孔僵凝,說不出來半個字,這件事情對她震駭太大了,她一直以爲好友在娛樂圈混了五年了,應該認識許多的有身份地位的人,沒想到居然是這樣把毅將撈出來的。
“謝謝,知知。”她一把握住了靜知的素手,放在脣邊親吻,情緒有些激動。“我不知道說啥好了。”
嗓子有些啞,黑亮的瞳仁泛着水澤,眼圈微紅。“感動了,就給我好好過,別再讓你男人搞出那種事情。”
當初,她一直猶豫着自己救王毅將的舉止,在她的觀念裡,男人背叛了女人那就一輩子不值得原諒,如果她是子旋,離婚就是唯一的路,可是,子旋畢竟與她不一樣,她愛王毅將,爲了他變得親人反目,一無所有。
目前看來,子旋的堅持是對的,至少,她們一家三口又幸福地在一起了,只是,有裂縫的感情,即便是經過了精心的修補,還能恢復到原來的最初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