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嚇得咳嗽一聲,差點被嗆住,急忙喝一大口水,面色通紅。汪東林強行忍住笑意,終於板着臉走過來,淡淡的:“吃飯也不叫我,還偷偷先吃,嗆着了吧?小姐,要吃你正大光明呀,犯的着這麼偷雞摸狗嗎?我又不會怪你,真是的。”
她再次猛喝一口水,差點又被嗆到。
這廝,嘴巴能不能不要這麼賤呢?
悻悻地端起碗就大口大口吃起來,再也不理他了。
汪東林這才端起碗,但見旁邊居然還泡了一壺竹葉青,淡淡的,香味繚繞。
她居然還記得自己的習慣:以前每次有什麼事情需要求自己的時候,就總是這樣乖乖的做幾個小菜,泡一壺竹葉青。
他受寵若驚:“細細,專門給我泡的?”
她暗翻白眼,我自己不曉得喝嗎?
卻悶悶的:“你出了飯菜,我出茶葉,我倆aa。”
汪東林哈哈大笑,夾起一塊炸排骨就放她碗裡:“行行行,aa就aa,多吃點。”
實在是受不了了——這麼親暱舉止幹嘛?
我跟你有那麼熟嗎?
可是,顏細細沒法說呀:跟“摳腳大漢”,是有這麼熟的吧。但夾菜的卻是汪東林,這就太詭異了。
那是二人有生以來吃得最奇怪的一頓飯,彼此之間也不講什麼話,飯桌上無聲無息,不經意的目光接觸了,她便趕緊移開,慌慌張張的,滿臉通紅。
他卻饒有興味觀察她,一直盯着她看。
他最喜歡看她吃飯的樣子,總是津津有味的,就好像那飯菜不知道有多麼可口似的,而且,從來不浪費,姿態也算得文雅,不快不慢。
心底,終於如釋重負。
分別許久,如今,終於同一張桌子吃飯了。
跟過年那一次有本質區別:你強迫她跟你一起時,她偏偏百般抗爭;反而是這一次,她手忙腳亂,不知所措,光低頭吃飯,臉上紅粉菲菲,也不知道心底究竟在想些什麼……
紅臉好啊——紅臉真好。
總比以前冷冰冰的樣子好吧?
以前,她是壓根沒啥表情的。
一頓飯吃的時間不長,心底卻是千迴百轉。
顏細細一直惴惴不安:吃了飯,這傢伙就該回去了吧?
不是蹭飯嗎?沒道理吃了不走吧?
可是,吃完飯,等她收拾好,洗了碗,汪東林還老神在在的坐在客廳裡。
竹葉青換成了普洱,依舊是淡淡的,茶香繚繞。
他自斟自飲,坐在沙發上非常愜意地打量整個房間的佈局,裝修,甚至端着茶杯走到臥室書房裡走來走去,到處看。
顏細細暗暗嘀咕:這傢伙好不識趣,又沒人邀請他,居然在女子閨房裡自作主張走來走去。這合適麼?可是,一想到這房子變相就是人家汪東林買下來的,又英雄氣短:罷了罷了,他想看哪裡就看哪裡,誰叫人家纔是幕後金主呢?
汪東林刻意在牀頭櫃和書房停留了一會兒,忽然就滿臉笑容:真不錯!這屋子裡沒有黃小覺的任何影子——沒有任何照片,合影,單人照,統統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