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置信:“東林,你居然還笑得出來?”
“爲什麼不能笑?大慶女士你得知道,這種病其實沒啥,但許多人一旦得知自己得了這病,基本上就被嚇死了。”
劉大慶臉色稍霽,暗忖,兒子現在真的必須保持良好的心態,否則,這難關真的難以度過。
“兒子,你要挺住!”
“放心,你什麼時候見你兒子膿包過?”
就在這時,門被推開了,一位極其端莊秀麗又不失時髦的年輕女士走進來,估計因爲速度很快,面上已經有了薄薄一層汗水,可見她的心情也很急促。
劉大慶立即迎接她:“周婷,你來了。”
周婷顧不得寒暄,急忙看汪東林:“伯母,東林他怎麼了?”
劉大慶還在猶豫,汪東林笑笑,淡淡的:“媽,你把報告單給周婷看看唄。”
劉大慶不得不把報告單遞過去,周婷看完,面色大變,不敢置信。多可怕!肺癌晚期,只怕病人已經不超過三個月壽命。說三個月還是保守的,好些人一旦發現,一個月不到就死了。
劉大慶識趣,“你們倆聊聊,我到休息室喝杯茶。”
病房裡只剩下二人。
她細看汪東林,才發現比起上次自己跟他見面,他瘦了一圈,臉色蠟黃,精神萎靡,臉上的笑容十分衰弱。
昔日那個意氣風發的男子已經一去不復返。
她怔怔的看着病歷報告,也不知心裡是什麼滋味。
“周婷,對不起。”
她有點不安:“東林,你別東想西想。”
他長嘆一聲:“唉,你看,我倆的婚期本來已經臨近,可我出了這樣的事情,真是對你不起。事到如今,我也不想拖累你,這樣吧,我負責對親友們解釋,逐張收回喜帖,決不讓你爲難。”
“東林,你別胡思亂想,先養好身體再說。”
“我這病情,已經沒法拖延,耽誤了你也不好。”
“到時候再說吧,不是還有二十來天吧?”
汪東林似笑非笑:“難道你我還要來個刑場上的婚禮?周婷,今時不同往日,已經不再需要姑娘們抱着一隻大公雞拜堂成冥婚了。我倆真要堅持舉行婚禮也不是不行,反正我到時候死了,也管不了那麼多。但是你呢?”
周婷臉上紅一陣,又白一陣。
二人本是家族聯姻,相處時間也不長,還真談不上有什麼深情厚誼。驟然得知汪東林得了絕症,她也有點難受,可是,新時代女性,如果非要這樣把自己綁在婚姻的泥潭上,那就說不過去了。
如果真心相愛那也沒啥,可爲了家族去做一段註定悲劇的祭品,就沒必要了。
汪東林察言觀色,心裡明鏡似的,他笑起來:“周婷,這時候我倆就沒必要虛僞了。據說你有個大學時代的男朋友,感情極好,但被你父親棒打鴛鴦。我呢,我也有過失敗的婚姻,也曾有過無數的女人,說實話,我倆這種情況,真結婚了,也是一對新夫妻兩套舊傢俱,誰也不會真心愛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