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這麼傻?”寇全心神俱傷,把十七抱上車直奔醫院。
也是餓得沒什麼力氣,所以這一撞,命還留着。
寇全在走廊站着,平復着自己的情緒,知道病房裡的醫生護士都出來後,他才走進去。
寇全拉了張椅子在牀邊坐着,嘆着氣,伸手輕輕握着十七的手,又輕輕撥開十七臉上的頭髮,心很疼,緊緊握着她的手不放。
“如果死的是我,你可會爲我難過?”寇全輕聲低喃,神情沮喪。
“哥……”
十七動了下,睜開眼,寇全即刻靠近,關懷備至的問,“琪琪?我在,怎麼了,告訴我,有沒有好一點?”
“哥……爲什麼要救我?”十七淚如雨下。
寇全看着十七蒼白的臉,久久不語,盯着她的眼淚,他已經沒有任何辦法讓她停止哭泣。
自從她的世界出現那個叫周浩宇的人,她便再也不聽他的話,再也看不到他。
“你好好休息,我去給叔叔和辛姨打電話,告訴他們別擔心。”寇全起身,語氣很沉,很無奈。
“別,不要告訴他們……”
寇全忽然轉身大聲問道,“你的心已經被周浩宇帶走了,你還會擔心你的父母嗎?琪琪,別在傻了,周浩宇就算安然無恙的回來,難道一個早已經背叛你的男人你還要?”
“哥,爲了讓我對浩宇死心,你們做了不少事情吧?”十七哽咽出聲,眼中含淚,眼神有些空洞無神。
寇全即刻皺緊眉,明白她的話之後忽然癲狂的大笑了幾聲,“哈哈哈……”
十七緩緩望向寇全,寇全眼中的目光,全是失望。
轉身,一步一步走出病房的門。
寇全在門口停下,良久他才低聲道,“還指望我能讓你振作起來,原來你現在已經連父母都不相信。視你如寶的父母你都不顧了,那我還算什麼?”
帶上門走了出去,十七渾渾噩噩的躺在牀上,手上扎滿了針管。
這個月她已經不記得多少次在醫院的病牀上醒來,多少次看着手背針頭,茫然的望着白得跟自己一樣孤獨可憐的天花板。
太依賴一個人,太愛太愛一個人,可有一天這個人忽然從她面前消失得乾乾淨淨,那種錐心之痛猶如活生生從她身上取出兩根肋骨一般,那麼鮮血淋淋,那麼觸目驚心。
十七大概是睡着了一覺,又夢到丈夫了,爬坐起來,直接扒了手上的針頭滑下牀,打車去了周家。
周家到如今怎麼還會讓她進家門視如上賓?
周浩宇還在的時候,周家對這個唐家大小姐就頗多怨言,又何況現在?
十七跪在周家大門口,哭得傷心欲絕,下人一盆子涼水給她潑去。
“趕緊走吧,老爺、夫人不會見你的,別再來了!”下人站在門口怒聲大喊。
十七停滯了兩秒才緩緩擡手擦臉上的水,順着頭髮水滴落在地。眼看要關門,十七立馬撐起身朝門口撲去。
“我想見見婆婆,不要關門,我想見見婆婆……”
十七拍着門,身體緩緩滑落在地,哭得絕望。
寇全到底還是狠不下心,看不得她自虐如此,下了車,快步朝她走去。
十七趴在地上哭泣,眼淚滴滴濺落在地,眼裡出現一雙似曾相識的皮鞋,十七猛地狂喜當下,忽地抱住寇全的雙腿大喊。
“浩宇……”
擡眼,卻是寇全暗沉的臉。
她不能自拔的痛苦和傷心,令他不忍直視。
“一個周浩宇,就是你的全部,對嗎?”寇全低啞着聲音問。
“我愛他,沒有他,我也不想活了……”十七揪着寇全的衣服,藉着力站起來,雙手控制不住的捶打着寇全的胸口。
“爲什麼不救他?爲什麼不救我的浩宇?爲什麼?不救他,爲什麼要把我帶回來?你們到底是何居心?爲什麼要這樣做?”
寇全任她發泄,然後將情緒崩潰的十七緊緊抱着,從所謂有的強勢將她緊鎖在懷中,目光一片深沉。
周嵐兒這段時間裡,難得白天就回家休息。身心疲憊的將車停在家門口,並沒有第一時間下車,而是看着在自家門口擁抱的兩人,忽然笑出聲來。
失望的,嘲諷的,有些失控的笑着。
拿着包下車,一身幹練的職業褪盡了女孩兒的柔弱,目光與寇全直視,眼裡有質問,有失望,也有憤怒和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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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全對上週嵐兒的目光,遲疑片刻卻並沒有放開十七。
周嵐兒走近兩人,冷豔的臉一片冰冷。
“我多希望你在這樣的時候出現在我身邊,陪着我,給我個溫暖的懷抱,鼓勵我,讓我對明天還有期待。可你……呵呵,你的懷抱終究給了別人。早就猜到你對她是這樣的感情,你逃避自己,欺騙我的感情,寇全,你是我見過最沒品最懦弱的男人!”
周嵐兒摘掉左手中指的訂婚戒指,直接扔給寇全,“叮”的一聲扎耳之聲響起,戒指落地就彈開幾米遠。
“這東西你還是收回去吧,我無論怎麼努力都走不進你的心裡,你的心裡,只有她。現在好了,我大哥沒了,正好如了你的願。我真懷疑,我大哥的死,是不是真的跟你們唐家無關。”周嵐兒紅着眼眶從寇全和十七身邊經過。
十七推開寇全,伸手拉着嵐兒。
“小姑……”
周嵐兒甩開她的手,轉向十七,“如果我們周家不是這次發生這樣的大事,我幾個人之間的事情我到現在都還看不清,與其嫁一個始終不愛我的男人,不如嫁一個此時此刻對我周家有幫助的人。”
“嵐兒,儘管我哥是在陸姜之後跟你走在一起的,可你們在一起也這麼多年了。我哥對你好不好,你自己清楚,爲什麼要這麼誣陷我哥?”十七聲音都啞了,嘴脣乾裂,哽咽出聲。
周嵐兒看着十七,最可憐的是其實這個女人不是嗎?一直被她大哥欺騙,此時此刻又得承受失去丈夫的痛苦。
周嵐兒冷笑着撇開臉,她自己、自己家都自身難保了,她哪還有多餘的心去同情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