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城往東這一地帶,屬於商業街區,各種豪華商場、酒店,紛紛在此落戶。臨近下班前,連憶晨還在琢磨圖紙,桌上手機不期然打破她的思路。
“喂?”
“你在做什麼?”電話那端的男人,聲音依舊往常的低沉。
連憶晨抿脣笑了笑,道:“研究圖紙。”
“哦,”男人輕應了聲,連憶晨沒有等到下文,問他:“怎麼了?”
“沒什麼。”耳邊傳來他輕微的笑聲,“我只想提醒你一下,還有半小時下班,不要遲到。”
“知道了。”
連憶晨臉頰微微泛紅,很小聲的回答他,“我設置了鬧鐘提醒。”
那端的男人怔了怔,繼而滿意道:“真乖。”
啪!
她先掛斷電話,這話再聊下去,她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最後這張圖紙,連憶晨始終都卡在某個點上,找不到方向感。今晚還有大事要辦,也許是她心思不整,索性也就關掉電腦。
差不多時間就要下班,連憶晨吩咐設計部的所有人都不需要加班。最近大家都很辛苦,設計緊張總算告一段落,她需要讓手下人放鬆下來。
“太棒了!”
設計部的同事聽到這個消息,全都振奮的如同出籠鳥兒。他們這種工作性質就是如此,平時看似輕鬆,可有項目時會忙的要死!
“金主管,今晚有局嗎?”好事的同事湊過來問。
金曼收拾好東西出來,笑道:“今晚好好休養,最近我的皮膚都粗糙了,姐姐要養精蓄銳,才能釣到金龜婿!”
“噗!哈哈哈……”
“金子姐我們看好你喲!”
這邊公辦區笑做一團,平時工作中,金曼嚴苛刺頭那是出名的。可她下班後,便會主動跟手下人打成一片,仗義又愛玩,這也是出名的。
所以對於她,大家經常又愛又恨。
因爲連憶晨的關係,她將設計部也規爲金曼管理。別看金曼職位上不過是個主管,但總務跟設計部都在她的管轄範圍,權力着實不小。
金曼跟大家嘻嘻哈哈一番,提着包往外走,經過右邊辦公區時,不由停下腳步,“你還不下班?”
“沒有。”
歐新月穿着合體的職業裝站起身,語氣頗爲禮貌:“我還有工作沒有做完。”
“是嗎?”金曼眯了眯眼,瞅着歐新月微微上翹的嘴角,心底一陣冷哼。最近這段時間,她表現的倒是很老實,差點就讓她忘記手底下還有這麼個人!
“好好工作吧。”金曼斂下眉,並不想跟歐新月多費口舌。她以爲是手下人還在故意整治,多安排工作給歐新月。
等到金曼離開,歐新月才坐回椅子裡,眼角閃過一道精光。
員工陸陸續續都離開,連憶晨整理好自己的東西,也從辦公室出來。她剛剛給爸爸打過電話,司機已經出發去飯店,她也需要趕快過去。
離開前,連憶晨又回到設計室看了看。她按開密碼鎖,長桌上重要的文件圖紙都已經收拾起來,並且放進牆角的密碼櫃中。
手機提前設定的鬧鈴響起來,連憶晨巡視過後,便轉身離開。她走到樓下時,御兆錫的車早已停在路邊,似乎等候多時。
“等很久?”連憶晨拉開車門進去,扣上安全帶。
御兆錫擡起腕錶看了眼時間,“四十分鐘。”
“四十分鐘?”連憶晨蹙眉,隨後反應過來,“你剛剛給我打電話的時候,已經到了?”
御兆錫發動引擎將車開走,丟給她一個‘你說呢?’的眼神。
“你沒必要到這麼早。”連憶晨忍住笑開口,其實這話她說的口不對心。
雙手輕握方向盤,御兆錫手指輕擡,道:“今天這麼隆重的場合,我可不敢遲到。”
他的話聽不出敷衍調笑的語氣,連憶晨臉頰微微一紅,不自覺低下頭。是啊,今天他們兩家的家長見面,還真是挺隆重的場合。
連憶晨偏過頭,盯着身邊的男人看了又看,嘴角的弧度逐漸上揚。嗯。他今天穿了白色襯衫,還是跟她同款,她很滿意哦。
下班回家的路上,金曼經過超市停了車,進去補充很多生活用品後才離開。她把車開進小區,停到車位後熄火下車。
金曼身上一套黑色蕾絲職業裝,雖然上班着裝有要求,但她總能在最大範圍內展示出她的女性魅力。手裡提着購物袋,她好像想到些什麼,秀氣的眉頭蹙了起來。
“曼曼!”
身後那道熟悉的聲音,即使化作灰,金曼都能聽得出來。她慢慢轉過身,曾輝手裡捧着一大束紅玫瑰,笑吟吟望着她,“我等你很久了。”
“等我?”金曼挑了挑眉,“您這位東方家的乘龍快婿,跟我有話說嗎?”
曾輝往前一步,擋住金曼的去路,“曼曼,你還在生我的氣?”
生氣?
金曼冷冷笑起來。看吧,這就是男人,你爲他經歷過一場生死大戰,可他卻認爲那不過就是一場任性的彆扭!
曾輝,你他媽真夠噁心!
“你看我像嗎?”金曼嘴角的笑容很燦爛。
曾輝盯着金曼的神情,又看着她打扮的模樣,臉色驀然一沉。是啊,這樣的金曼,怎麼看都不像生他的氣。可她如果連他的氣都不生了,那又意味着什麼?
男人微蹙的眉頭泄露出他的心事,金曼心底的嘲弄更深。吃着碗裡的想着鍋裡的,男人所有的醜惡嘴臉,基本都在這個男人身上體現!
金曼啊金曼,你以前眼鏡是不是瞎了?!
“這花是送我的嗎?”
“是。”
曾輝急忙將手裡那一束玫瑰花送上前,道:“我還記得你最喜歡玫瑰花,特意給你買的。”
“這花兒真好看。”金曼伸手把花接過去,曾輝面上一喜。
“謝謝。”金曼將鮮花抱在懷裡,越過他的肩膀就要上樓。
“曼曼!”
男人下意識拉住金曼的手腕,那觸手肌膚亦如記憶中的滑嫩。他五根手指逐一併攏,將她的手牢牢握在掌心,“我們能不能談談?”
“談?”金曼勾起脣,“如果是公事,你明天可以去我辦公室。”
她低頭掃了眼曾輝落在自己手腕的掌心,揮手輕輕甩開,“如果是私事,曾主管不是應該回家跟你老婆談嗎?”
曾輝臉色尷尬的垂下頭,道:“曼曼,你還在記恨我。”
金曼故意沒有回答他。她輕輕一笑,眼神落向遠方,“阿輝,你回去吧,我很累。”
阿輝……
這稱呼曾輝已經很多年沒有聽到過,他眼眶驀然一紅,卻見金曼已經轉身離開。那些陳年往事,那些愛恨糾葛,通通都被金曼這一聲親密的稱呼喚醒。
提着東西回到家,金曼先把食物分門別類放進冰箱,然後又將玫瑰花修剪好,插進花瓶中。女人都愛花,她自然也不例外。
金曼手腳很麻利,收拾好東西便走去浴室洗澡。連續高強度的工作,她身體也感覺透支,泡澡時加入幾滴精油,緩解身體的疲勞。
一個小時後,金曼穿着白色睡袍出來。舒舒服服泡個澡,她整個人都覺得清爽很多,肚子有些餓,她拉開冰箱,拿出一袋速凍餃子,準備犒勞自己。
打開火,金曼將冷水鍋放在火上,等待水沸的過程中,她走到落地窗前。輕輕拉開窗簾的一道縫隙,樓下有輛黑色轎車,一直都沒有熄火。
還不走?
金曼紅脣微勾,眼角滑過的神情嘲諷。男人啊男人,果然都是犯賤的生物,你以前上趕着的時候,他們並不知道珍惜。可等你對他們不屑一顧的時候,他們又會發瘋一樣撲過來。
茶几上的花瓶中,一大束紅玫瑰嬌豔欲滴。金曼微微彎下腰,隨手抽出一支玫瑰捏在手裡。當年大學時,每年到情人節,宿舍裡的室友們都會顯擺自己的男友如何浪漫,大家都是一束一束玫瑰花往宿舍抱,只有金曼的窗前花瓶裡,插着一支紅玫瑰。
那時候總有人玩笑道:“金子,你男朋友也太摳門了,怎麼就送一支?”
每次這種時候,金曼都是挺胸擡頭,厲聲反駁,“你們懂什麼?玫瑰花雖然好看,但是不能填飽肚子啊!買這麼一束花的錢,足夠我跟曾輝一個禮拜的伙食費了!他最近忙着畢業論文,人都累瘦了,我要把錢省下來,買好吃的給他補補。”
“哎喲喂,就你心疼男朋友?”
“必須啊,他可是我未來老公,我們是要過一輩子的!”
那時候無論多少人說,金曼總是覺得,一支玫瑰花和一束玫瑰花沒有任何區別,只要他們彼此珍惜,她就是幸福的。
指尖不小心觸到玫瑰花刺,金曼擡起手,倒是沒有出血。她低頭輕嗅手中的這支玫瑰,嘴角的笑容更深,價值不菲的空運法國玫瑰,確實比路邊十塊錢一支的玫瑰,花香襲人。
當年的金曼以爲,只要她省吃儉用,只要她隱忍堅守,她的愛情就不會凋零。可那時的她卻不知道,哪怕她傾其所有,也無法阻擋男人想要離開的腳步。
廚臺前有熱氣蒸騰,鍋中沸騰的熱水咕嘟咕嘟冒泡。金曼斂眉走到窗前,盯着那輛黑色轎車依依不捨離開的影子,驀然勾起脣。
曾輝,這次我們換個遊戲玩玩唄。
……
雲深大廈里加班的員工,陸續都離開。保安定點上來巡邏一次,二十樓還亮着燈,他們走過去,便看到裴厲淵提着公文包出來。
“裴經理。”
男人單手插兜,點了下頭後,邁步走進電梯裡。他先按了十樓,電梯停下後,他又按回二十樓。
電梯門再次打開,整層樓已經空空蕩蕩。走廊只亮着壁燈,巡邏的保安轉去別的樓層查看。裴厲淵提着包走出來,徑直往前。
前方拐角有道人影,見到他後才跑過來,“厲淵哥哥,我搞到設計室的密碼了。”
裴厲淵拍了拍她的肩膀,拉着她快步走向設計室。
周圍光線很暗,裴厲淵掏出手機照亮,歐新月快速按下一串密碼,門鎖滴滴兩聲後,亮起紅燈。
紅燈顯示密碼不對。
“怎麼回事?”歐新月臉色一沉,又將密碼謹慎的輸入一遍,但門鎖依舊打不開。
“你確定密碼對?”裴厲淵沉下臉。
歐新月咬着脣,小聲道:“也許這個密碼不是門鎖的密碼,但一定是裡面密碼櫃的密碼。”
聽到她的話,裴厲淵劍眉蹙起來。如果進不去這道門,知道密碼櫃的密碼又有什麼用?
見他臉色陰霾,歐新月也沮喪的垂下頭,差點哭出來,“氣死我了!這個密碼,我可是花了大價錢搞到的!”
幾分鐘後,裴厲淵將手機電筒遞給身邊的人,道:“我來試試。”
“你知道密碼?”歐新月驚訝。
裴厲淵搖搖頭,他蹲下身掃了眼這個密碼門鎖,不是專業人員肯定拆除不了,除非知道密碼才能打開。
一串數字按下,滴滴,依舊是兩聲響,密碼不對!
歐新月捶胸頓足氣的不行,難道她白費了這番心思?!
今晚也許是他們唯一的機會,裴厲淵不能就此放棄,他緩緩閉上眼睛,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設計室是前年才換的密碼鎖,平時只有連憶晨跟金曼知道密碼。
但這個密碼,當初是連憶晨設定的,他先嚐試的是她生日,不過密碼不對!
隨後,裴厲淵又試了連少顯的生日,密碼還是不對!
“厲淵哥哥,怎麼辦?”歐新月開始着急,再有十分鐘,第二批巡邏的保安又要上來。
“閉嘴!”
裴厲淵眯了眯眼,突然想到什麼。他再次彎下腰,手指在觸上數字按鍵時,有些遲疑。
“快點啊,來不及了。”歐新月看着手錶,不斷催促。
一共六個數字,裴厲淵每按一次,心頭都會有異樣的感覺。直到最後一個數字輸入進去,密碼門鎖發出一聲稍長的“滴”聲。
“開了!”
歐新月一陣驚喜,擡腳要衝進去,裴厲淵雙手扣住門把,並沒有動。
這個密碼……
“你在想什麼?”歐新月咬着脣,望着裴厲淵此時臉上的表情,眼底充滿嫉妒。
身前的男人還是不動,歐新月又看了看手錶,怒聲道:“裴厲淵,我們只有三分鐘了。”
三分鐘!
裴厲淵一點點垂下頭,緊攥的五指終於鬆了鬆。歐新月趁此機會推開他,拿着手機跑進去,她順利打開牆角的密碼櫃,找到需要的東西后,用手機拍照保存。
“好了。”前後不過兩分鐘,歐新月折身出來,並且謹慎的沒有留下任何蛛絲馬跡。
吧嗒!
設計室的門鎖關上,一切都沒有絲毫改變。歐新月得意的笑了笑,道:“我們走吧。”
時間不多,歐新月拉起裴厲淵的手,卻被他一把甩開。
男人離去的腳步很快,歐新月皺眉往前追,只能小跑才能跟上。一路從電梯到地下停車場,歐新月追的氣喘吁吁。
車子發動起來,歐新月坐在副駕駛,打開手機又看了看拍下的照片,確定內容清晰後,才重重的鬆了口氣。
身邊的男人始終沉着臉,歐新月挑眉掃了他眼,冷冷笑道:“怎麼,現在就開始心疼了嗎?”
男人深邃的目光直視前方,並沒搭理她。
歐新月被他那副表情弄的差點發瘋,“裴厲淵,你不用想了,她馬上就要跟御兆錫結婚了!”
咯吱——
白色悍馬突然停在路邊,裴厲淵一把掐住身邊人的脖子,薄脣緊抿,“你再說一遍!”
“唔——”
裴厲淵卡在她脖子裡的手勁很大,歐新月咬着脣,整張臉都泛白,“我,我……不說了。”
半響,裴厲淵才鬆開手。
歐新月大口喘着粗氣,揉着發紅的脖頸,眼淚一直在眼眶中打轉。
“記住你的話!”
裴厲淵冷冰冰丟過來一句,歐新月鼻尖酸酸的難受,乖乖點頭。
不多時候,白色悍馬重新發動,朝着市中心南面的一家高級飯店開去。
天色逐漸暗沉,銀色跑車停在飯店外時,服務員一路小跑過來將車門打開。
“御少!”
男人點了點頭,牽着身邊的人進去。連憶晨跟在他的身邊,心情微有緊張。
電梯門緩緩合上,御兆錫攬住身邊人的肩膀,笑了笑,“別擔心,就跟平時吃晚飯一樣。”
這個比喻……連憶晨撇撇嘴,真能一樣嗎?
包廂大門敞開着,他們到的時候,裡面已經有說話聲。連少顯比他們到的早,連憶晨吸口氣後,才同御兆錫走進去。
“爸。”
御兆錫一手牽着連憶晨,一手自然垂在身側,“伯父。”
“來了。”御坤點點頭,連少顯也溫和的笑了笑,道:“肯定又是晨晨磨蹭。”
“爸爸!”
連憶晨瞬間紅了臉,爸爸怎麼能當着外人的面這麼說她?
“坐吧坐吧。”御坤指着身邊的位置,御兆錫帶着連憶晨坐下。
連少顯帶着妻子坐在側面,廣碧雲平時不怎麼出席這種場合,神態稍稍有些僵硬。御坤倒是跟連少顯聊的很投機,兩人談着最近很火的古董話題。
連憶晨不懂這些東西,沒有話摻和。
“哈尼。”突然有人從門外跑進來,冉漾穿着一條粉色短裙,打扮的花枝招展。
御坤見到小女友,忙對她招招手,冉漾美滋滋往他身邊一座。她偏過頭,掃了眼連少顯,立刻笑道:“親家你好。”
“咳咳!”
連少顯被茶水嗆着,這什麼情況?
“少顯,你沒事吧?”廣碧雲急忙抽出一張紙巾給他擦嘴,同時也瞥了眼冉漾那張臉,暗暗蹙起眉。
連憶晨瞬間沉下臉,冉漾的年紀恐怕還沒她大吧?!
“小漾,你叫連先生。”御坤發話,似乎也察覺到氣氛不對勁。
“哦。”冉漾聳聳肩,倒是一副不怕打擊的模樣。她再次伸出手,笑道:“連先生,連太太,你們好,我叫冉漾。”
連少顯不自然的笑了笑,敷衍道:“冉小姐,你好。”
見他並不伸手,冉漾乾笑了聲,悻悻伸手挽上御坤的胳膊。
原本好好的心情,突然被她攪和,連憶晨很不開心。她偏過頭看向身邊的男人,卻見他正在疊面前的白色餐巾。
人似乎還沒到齊,御家老太太不會輕易露面,御箏也不喜歡參加這種場合。
“厲淵還沒到嗎?”連少顯壓低聲音問。
廣碧雲揚起脣,笑道:“新月加班,厲淵去接她過來,會稍晚一些。”
頓了下,她擡手給連少顯倒了杯茶,又道:“新月最近工作很努力,一直都在加班。”
“原來是這樣。”連少顯釋然一笑。
御坤聽到這邊的情況,吩咐服務員晚點上菜,既然人還到齊,那就再等等。
對面椅子裡,連憶晨黑眸動了動,也把她面前的餐巾抽出來,回憶着小時候經常玩的摺疊方法。不過很久沒有摺疊過,她有些忘記了。
幾分鐘後,連憶晨終於疊出什麼東西。她將東西塞進手裡,舉到身邊男人的面前,“閉眼。”
御兆錫一笑,將眼睛合上。
“猜猜是什麼?”
御兆錫劍眉輕蹙,有模有樣的配合,“牽牛花?”
“不是。”
“月季花?”
“不對。”
“猜不到了……”
連憶晨得意的勾起脣,將掌心慢慢打開,道:“看吧。”
御兆錫睜開眼睛,但一時間並沒看出來,“這是什麼?”
聽到他的話,連憶晨嘴角沉了沉,聲音微怒,“御兆錫,你連這個都看不出來?”
她掌心裡那皺巴巴一團東西,他能看出來才奇怪?
男人搖了搖頭,表情無辜。
“兔子啊。”
連憶晨擡手指着掌心,“這不是耳朵嗎?”
汗!
御兆錫無語的翻了個白眼,這樣也能算兔子?
“難看。”他很不客氣的回答。
連憶晨瞬間怒火攻心,“有本事你也疊一個比我好的?”
“你說的。”
話落,御兆錫將面前的白色餐巾展平,修長手指靈活的翻轉,看得連憶晨眼睛發直。不是吧,這男人怎麼什麼都會呢!
大約一分鐘後,御兆錫擺在連憶晨面前一個姿態優美的天鵝。與她疊的那個小兔子,形成鮮明的對比。
打擊!
連憶晨無奈的垂下頭,識相道:“認輸。”
嗯,算她聰明。
御兆錫偷偷從桌下握住她的手,薄脣緊貼她的耳邊,“不能白輸,晚上賠我。”
賠賠賠!
他這滿腦子裡想的都是這種事,連憶晨氣不過,擡手在他腰間掐了下。
“嘶——”
御兆錫倒吸口氣,出手好狠啊,每次都往他的軟肋攻擊!
明知他裝的意味居多,但連憶晨還是不自覺鬆開手裡的力度。她狠狠瞪了眼身邊的男人,用眼神警告他要收斂些!
這裡情意綿綿的小情侶打鬧,那邊的兩位家長看在眼裡倒是挺滿意。連少顯望着女兒嘴角那抹狡黠的笑容,無奈的搖搖頭。
眼角餘光好像瞥見一道凜冽的目光,連憶晨望過去時,冉漾正端着紅酒朝她笑。
“對不起各位,我們晚了。”
包廂的門一開,裴厲淵單手插兜走進來,他的身後還跟着歐新月。
連憶晨低下頭,御兆錫牽起她的手捏在掌心,她笑了笑,輕輕將五指分開,與他的指尖相互纏繞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