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主管,您不能進去!”
助理阻攔不住,金曼氣哼哼推門進去,“裴厲淵,你什麼意思?”
“裴經理,我攔不住……”助理怯怯的回答。
裴厲淵笑了笑,並沒生氣,“沒你的事。”
辦公室裡還有好幾個其他部門的主管,大家見到金曼怒氣衝衝闖進來,多半能猜到原因。他們不敢多話,但底也都抱着看熱鬧的心。
“你們先去工作。”裴厲淵開口趕人,那幾位識相的拿着東西離開。
“一大早起來,就有人招惹金主管生氣了?”裴厲淵坐在轉椅裡沒動,閒散的口氣。
啪!
金曼雙手撐在桌面,俯身朝他靠過去,“你想整我?”
“此話何解?”裴厲淵攤開雙手,擺出一副無辜狀。
“何解?”金曼臉色鐵青,妝容精緻的小臉寫滿怒意,“你把歐新月安排到我這裡,安的什麼心自己明白!”
聽到她的話,裴厲淵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回答的極爲從容,“董事長親自下的命令,你以爲我能安什麼心?”
“少廢話!”
金曼並不買賬,望向他的目光陰霾,“你自己被降了職,心裡不平衡找我發泄嗎?裴厲淵我告訴你,你就算把董事長擡出來也沒用,趕緊把那個小賤人給我弄走!”
“人已經是你的了,隨你處置。”馬克杯中的咖啡餘香嫋嫋,裴厲淵手指輕抵杯沿,道:“金曼,我也告訴你,這人我就是特別給你安排的。”
“你?!”金曼瞬間氣炸,踩着高跟鞋就要衝過去。
裴厲淵並沒躲閃,他倒是想看看這女人能彪悍成什麼樣?
“金子——”
身後有人叫,金曼不得不轉過頭,擡起的雙手緩緩放下。連憶晨站在辦公室外,語氣很平靜,“你跟我過來。”
這種時候連憶晨開口,明擺着給金曼臺階下。她抿脣猶豫了下,才仰首挺胸離開。
裴厲淵偏過頭,眼見連憶晨頭也不回的離開,脣間溢出一抹淡笑。
“晨晨!”
踏入這間辦公室,金曼頓時火冒三丈,“他媽的裴厲淵這個混蛋,你就是故意整我!”
端起桌上的冰鎮果汁,連憶晨親自遞給她,道:“消消火。”
金曼當真被氣的不輕,端起果汁一股腦灌下去,“媽的,這口氣我咽不下去!”
她放下杯子又要起身,卻被連憶晨按住肩膀。
“好了。”
連憶晨沉了沉神情,道:“爸爸讓她進來雲深,我都要服從。”
聽到這個金曼更是氣不過,招來秘書又要了杯冰鎮果汁,一邊喝一邊說,“董事長降了裴厲淵的職,這挺好!可是爲什麼把歐新月弄進來,難道他要討好你小媽?”
連憶晨微微低着頭,額前散下的碎髮擋住她此時的表情,“裴厲淵被降職只是爲了掩人耳目,股價的事情他把責任承擔下來,雲深不能不對他做出懲罰。至於歐新月,也許爸爸有他的想法。”
“什麼想法?”金曼依舊不服氣,“他如果考慮過你的感覺,就不會把歐新月弄到你眼前。而且那個小賤人跟裴厲淵的事情,你爸爸知道嗎?”
“不知道。”連憶晨緩緩擡起頭,黑亮的眼底一片暗色。
‘喀嚓喀嚓’咬着杯子裡的冰塊,金曼試探的問她:“要不然咱們給董事長透透氣?”
連憶晨搖頭,回答的堅決,“爸爸剛出來,還有很多事情需要他操心,別在惹他生氣了。”
這話倒是不假,連少顯今早到現在一直都在開會,這些日子集團積壓很多事情,而那些股東們見他回來,也全都一窩蜂傾倒過來。
“一個歐新月,不會對我有什麼影響。”連憶晨挑了挑眉,語氣倒是輕鬆不少。
“哼!”
金曼冷哼了聲,道:“很好,既然她自己非要往槍口上撞,那姐姐就成全她!”
“金子!”
連憶晨想要喊住她,但金曼已經怒氣衝衝離開。她抿起脣,秀氣的眉頭緊鎖,這件事不要說金曼感覺無法接受,就算是她也很難理解。
可是人是爸爸親自安排過來的,她只能壓制着金曼。
整個上午,連憶晨都沒出過辦公室的門。她怔怔坐在轉椅裡,不知道在想什麼,也沒心思工作。良久,她拉開抽屜,從最下面取出一個玻璃相框。
相框中是一張泛黃的照片,連憶晨定定望着裡面的兩個人,眼眶漸漸發紅。從她有記憶開始,就沒見過媽媽,只有照片中的這個影像。
爸爸說,這就是媽媽,是一個用自己的生命換取她的生命的人。
有多少次午夜夢迴,連憶晨都在祈求上蒼,能夠讓她看一眼,哪怕只是一眼,她都會覺得幸福。可是媽媽從沒出現過,即使在她的夢裡。
醒來後,她能見到的,只有照片。她無法摸一摸媽媽,更無法聽一聽媽媽的聲音,記憶最深處,媽媽對她的所有概念,只有生命與鮮血。
都說只聞新人笑哪聞舊人哭,連憶晨相信爸爸是愛媽媽的,只是媽媽離開的太早。她擡起手,輕輕撫着相框中爸爸和媽媽的結婚照,心底滿是失落。
人這一生,說起來可以很長,卻也可以很短。連憶晨不知道現在對於爸爸來說,她的媽媽還意味着什麼?她不敢問,也許連她自己都不能再肯定什麼。
一上午基本都荒廢過去,連憶晨心情不怎麼好的下樓。她坐電梯到樓下,想找金曼一起吃午餐。
電梯門打開,走廊中聚集不少人。她怔了怔,前方人羣中有激烈的吵鬧聲傳過來。
“爲什麼讓我端茶倒水,我又不是傭人!”歐新月雙手叉腰站在金曼面前,語氣咄咄逼人,“厲淵哥哥讓我來這裡,不是讓我做這些伺候人的事情!”
“伺候人?”金曼冷冷勾起脣,笑道:“後勤工作對於一個部門來說很重要,大家的衣食住行都需要你來打理,這不叫伺候人,應該叫做爲同事服務,做好本職工作!”
“本職工作?”聽到這個歐新月臉色更加難看,她一把扯下胳膊上的套袖,怒聲道:“打掃廁所也是本質工作?”
“說的不錯。”
金曼拍拍巴掌,妝容精緻的臉頰笑容明豔,“廁所可是必不可少的重點部門,所有人每天都必須使用的,並且整個部門利用率最高的地方!”
她故意把話說的這麼噁心,氣的歐新月臉色發青。
連憶晨站在人羣外圍,聽到金曼的譏諷,不禁勾起脣。這丫頭就是喜歡惹事!
“金曼,你沒權利這麼安排我!”
歐新月怒極,擡手指着金曼的鼻子叫道:“是連叔叔讓我來的,又是厲淵哥哥幫我安排的,你憑什麼這麼對我?!”
“啊——”
衆人聽到歐新月的話都一陣唏噓,難怪她突然空降進雲深,原來人家有後臺啊!
“哎喲!”
金曼捂着嘴笑了笑,眼底的神情漠然轉冷,“聽說現在有後臺的都好使,那我倒想問問歐小姐,你這後臺是幾個意思?”
連少顯做事並不喜歡張揚,來之前廣碧雲曾經叮囑過女兒,不讓她到處宣揚自己的身份,避免惹來麻煩,但今天被金曼這樣擠兌,她氣的沒辦法纔會矢口。
眼見她不說話,金曼笑着挑了挑眉,道:“你說你長得也不難看,怎麼就那麼讓人討厭呢?!”
頓了頓,金曼跨步上前走到她的面前,一手拍着歐新月的肩膀,厲聲說:“姐姐出來混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裡玩泥巴呢,所以別跟我裝,我不吃你這套!”
聞言,歐新月眼底的神情瞬間沉下去。她瞪着金曼的眼睛,道:“金曼,你給我等着!”
話落,她轉過身撥開人羣,作勢就要上樓。
“站住!”
歐新月停住腳步,回過身時,連憶晨已經站在她的身後。
“你要去哪裡?”
“你們都欺負我,連叔叔不會答應的。”
似乎猜到她會這樣說,連憶晨勾了勾脣,語氣很穩,“爸爸還在開會,沒空見你。”
“我不信。”歐新月欲走,卻被連憶晨一把扼住手腕,“這裡是雲深集團,不是連家,沒有你的連叔叔!”
聽到她的話,歐新月臉色變了變。
“第一天上班就不服從安排嗎?”連憶晨盯着她鐵青的臉,並沒任何多餘的感情,“雲深的員工守則你看過嗎?不服從安排的後果就是被辭退!”
“你們故意整我!”歐新月眯了眯眼。
故意整她倒是談不上,不過見到不爽肯定是真。連憶晨抿脣笑了笑,道:“任何工作都需要有人去做,如果你來雲深只想看風景,那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你可以後轉下樓,雲深不要這樣的人!”
“你——”
歐新月臉色不斷漲紅,周圍看熱鬧的人都在指指點點,偷看笑話。可是連憶晨跟金曼比起來又有不同,她又不能來硬的。
“好,我去工作。”
歐新月低頭走到桌前,拿起剛剛被她丟開的套袖,緩緩轉過身走向走廊盡頭。
“她又出什麼幺蛾子?”金曼原以爲今天她會大鬧一場,沒想到歐新月還挺能忍,竟然選擇忍辱負重。
大家眼見風波平息,識相的都離開。
“你別再給我鬧幺蛾子就行。”連憶晨無奈的撇撇嘴,金曼這性格也是太張揚了些,不知深淺,容易招惹麻煩。
“哼,我看她不順眼嘛。”金曼低聲喃喃,倒是不敢跟她頂嘴。
連憶晨自然心裡也不痛快,但她會顧忌雲深,顧忌連少顯的感覺。不想讓爸爸爲難,所以即使她有多麼不舒服,都儘量壓抑自己。
“差不多就行了。”連憶晨拉過金曼往電梯走,不忘叮囑她:“我不想因爲她鬧出什麼,更不想讓我爸爸難做!”
“好吧!”金曼勉爲其難的答應,完全看在連憶晨的面子上,“不過先讓我玩兩天,你也看到她剛纔的囂張樣子了,我要是不治治她,她以後就能騎我頭上。”
連憶晨扯脣笑了笑,瞭解金曼爭強好勝的脾氣。更何況,她心裡也很不爽!
久別集團事務,連少顯忙的團團轉。連憶晨相見父親一面,竟也沒排上對,股東們一個接一個的來討好,她無奈的笑了笑。
算了,歐新月那點小事沒必要拿出來說,給她一些教訓也是必然。
回到辦公室,助理將市中心廣場的修改設計圖送進來,再次讓連憶晨過目。這個項目是她親自跟進,並且爲雲深拿下的一個大項目,雖說是公益項目,但背後隱藏的商機卻很多。
相比市場推廣,連憶晨更加偏愛設計。如今連少顯回來,她只需要把後續工作安排其他人跟進,自己一心研究設計圖紙。以前雲深承建的各種公益項目圖紙,多數出自連少顯之手,如今連憶晨接手,對於她自己親自操刀設計的這個項目,懷着忐忑又期待的心。
力求盡善盡美,便是連憶晨此時的心情。她坐在電腦前,再一次查看自己的設計圖,又發覺有兩處細微處設計的不夠理想。
其實無關大局,但連憶晨對於自己的設計圖,總抱着追求完美的態度。
桌上的手機響,她沒看來電,直接把電話接通,“喂?”
“是我,”電話那端的男人出聲,連憶晨一怔,將注意力從設計圖上收起來,“有事?”
御兆錫握着手機走到安靜的地方,道:“今晚我有事不能早回去,我昨天答應箏箏送她一套書,你能不能幫我去買回來?”
“書?”連憶晨勾起脣,故意揶揄,“你還缺書嗎?”
他是不缺書,但是能給御箏看的倒是不多。御兆錫似乎笑了聲,聽出她的打趣,心情頗好的跟她玩笑,“我那些都是原本珍藏版,你真的忍心被箏箏拿去當童話書?”
“噗!”
連憶晨撇撇嘴,語氣含着一絲嬌嗔,“好吧,勉強幫你一次。”
“Thank—You。”
只有這麼一句簡單的謝謝?連憶晨想起他平時的傲嬌模樣,暗暗不服,“只是這樣謝我?”
“唔!”
電話那端的男人輕嘆了聲,脣邊的笑意即使隔着話筒都能傳遞過來,“既然你不滿意口頭的,那就只能等我晚上回去,好好用行動來表示我的感激。”
連憶晨咬着脣,雙頰滾燙,“快說買什麼?”
她不好意思了嗎?御兆錫薄脣揚起的弧度溫柔,心底有暖流劃過。
記好他要買的書後,連憶晨急忙掛斷電話。她拍了拍緋紅的臉頰,果斷察覺自己跟他不是一個檔次。調戲變作被調戲,這是個什麼情況?
掃了眼牆上的掛鐘,距離下班時間還有一個小時。既然領取他的任務,連憶晨就會完成,反正被他鬧的也沒心思工作,她乾脆提早下班,幫他去買書。
開車來到市中心的一家書店,這裡算是安城比較大的店鋪之一。一層各種書籍幾乎都涉獵,二層都是音像製品。
童話書並不難買,連憶晨在一樓左側很容易找到。不過有一本已經賣完,她找了很久都沒找到,詢問老闆後總算找到有貨,但最快明天才能到。
連憶晨辦事很認真,她留給老闆電話,到貨後要及時通知她。
抱着選好的幾本書,連憶晨走到收銀臺,排隊結帳。這家書店開在街角鬧市區,平時客人很多,她隨手翻開一頁,眼底難掩笑意。
這種書她家裡也有幾本,初中時候最喜歡看。那時候她總在想,爲什麼童話故事裡的王子,她一個都沒遇見呢?
“HELLO。”
前面有人轉過身,連憶晨擡起頭,眼底頓生笑意,“阿周?”
“真的是你。”顏周原還擔心認錯人,忙跟身後排隊的人對調位置,站在連憶晨身邊來,“你來買書?”
他見到懷裡抱着幾本書,湊近細看後不禁蹙了蹙眉,“你喜歡看這種?”
“呃……”
連憶晨擺擺手,解釋道:“給我妹妹買的。”
“哦。”顏周這才點點頭,她看着也不想這麼幼稚的人。
“你也來買書?”連憶晨反問。
顏周揚起手裡的一張CD,笑道:“不是,我買這個。”
他穿着體恤牛仔,一副耳麥搭在肩上,全身透着嘻哈風。連憶晨笑了笑,同他閒話起來,“你平時不上班都聽這些?”
“纔不呢!”顏周搖頭,把他手裡的CD伸過來,指給連憶晨看,“這麼老的曲子我纔不喜歡,是我三哥要的。”
老?
連憶晨瞥了眼那張CD上的曲目,暗暗流汗。那些歌曲她也很喜歡的,怎麼就老了呢?難怪現在人都說三歲一個代溝,看起來她在顏周也很老吧!
顏周好像並沒差距她的異樣,依舊跟她熱切的聊天。前面結帳的隊伍漸漸往前,連憶晨抱着書往後錯開,禮貌的說道:“你先。”
顏周笑了笑,把CD放在桌上。
“65塊,謝謝。”老闆掃過條形碼,卻遲遲沒有等到錢。
“65塊。”老闆又重複一遍。
“我耳朵沒聾!”顏周臉色沉下來,他雙手沿着上衣口袋摸到下面褲子口袋,可惜都沒找到一份錢。壞了,他沒有出門帶錢的習慣!
後面有人開始催,“能不能行啊,你一邊找去,我們先結帳!”
顏周咻的厲目,瞬間擺出一副小爺模樣,“等着,我不能結帳,你們也都別想結!”
“這人怎麼回事啊?”
“是啊,你沒錢還耽誤別人,什麼人啊!”
周圍議論聲不少,連憶晨蹙起眉,問道:“我們一起結。”
“不要。”顏周揚起下巴,“我就不結。”
大家都在指指點點,老闆遇見這麼個難纏的主兒也沒辦法。連憶晨尷尬的笑了笑,往前湊過去道:“一張CD而已,算我送你的。”
這話聽着舒服很多,顏周撇撇嘴,勉爲其難的點頭,“好吧。”
結帳以後,顏周跟着連憶晨走出書店。他瞅了眼手裡的CD,不禁笑道:“這是我三哥要的,算他欠你的,回頭我告訴他!”
汗!
連憶晨並不想要誰欠誰的,她只想趕緊結帳走人。
“用不着客氣。”連憶晨婉拒,路邊有輛高級黑色轎車駛來,顏周眯了眯眼,準備下車的司機立刻會意,轉身又回到車裡。
“你要走了?”
要買的已經買完,連憶晨肯定要走。她點了點頭,禮貌的詢問:“要我送你嗎?”
“不用了。”顏周聳聳肩,那張白嫩的臉龐染着笑。
畢竟跟他不算太熟,連憶晨也不好多讓,她道了聲再見便拿着東西離開。白色悍馬開出停車場,她下意識又往路邊看了看,並沒發現顏周的身影。
沒想到他速度還是蠻快的。
駕車回到御苑,連憶晨步伐輕盈的往裡走,她剛踏進客廳就見到御箏站在玄關,“箏箏,你的書我買了。”
“唔唔!”
御箏背過身,對着她一個勁使眼色,嘴裡支支吾吾不知道再說什麼。
“怎麼了?”連憶晨沒有察覺不對,換了鞋徑直往裡走。
御箏剛要開口,已經有人先她一步,“少奶奶。”
舒霞低頭走過來,連憶晨看到她,霎時明白過來爲什麼御箏那副表情。糟糕,惹上麻煩了!
“回來了。”
客廳的主位上,御老太太的聲音沉穩有力,連憶晨咬着脣,立刻意識到不好。
“大嫂,你是不是還要出去?”御箏擠眉弄眼暗示,連憶晨把書遞給她,附和道:“是啊是啊,我還有事要出去。”
“站住。”
老太太冷下臉,連憶晨倒吸口氣,不得不面對,“奶奶。”
“御箏,你上樓去。”老太太發話。
“哦。”御箏抱着書本不緊不慢上樓,她故意愁眉苦臉,卻在轉身前丟給連憶晨一個眼神。她跑上樓,關上門後立刻給御兆錫打電話。
“有話跟我說嗎?”御老太太捧着茶碗,笑吟吟開口。
連憶晨臉色還算平靜,“沒有。”
啪!
茶碗擲向桌面,御老太太沉下臉,舒霞立刻把人帶出來,“少奶奶,老太太每天給你送來的補藥,你都按時喝了嗎?”
連憶晨一怔,沒有說話。
“你每天負責給少奶奶送藥,你來說。”舒霞瞪着站在邊上的傭人,語氣極冷。那個小姑娘早就被嚇得瑟瑟發抖,聲音都帶着哭腔,“我,我……”
她低頭走到連憶晨身邊,哀求道:“少奶奶,您別怪我。”
傭人含着眼淚擡起頭,直言道:“少奶奶沒有喝藥,我看到她把藥都倒掉。”
這是早就收集好證據,只等她回來定罪了吧?!連憶晨不願意連累其他人,她伸手把跪在地上的傭人拉起來,道:“我沒喝。”
“爲什麼不喝?”舒霞見她承認,不禁暗自歡喜。
“苦。”連憶晨如實回答,那藥當真很苦。
“碰——”
茶碗被人狠狠丟過來,碎裂在她的腳下,連憶晨擡起頭,只見御老太太臉色氣的鐵青,聲音更是陰霾,“跪下!”
跪?
連憶晨錯愕不已,憑什麼讓她跪?就因爲沒喝那些破藥?!
“不跪?”御老太太冷哼了聲,她今天既然來,肯定有備而來。舒霞會意的點點頭,立刻有兩個彪形大漢上前。
這是老太太親自帶來的人,秦叔也不能攔。他臉色凝重的杵在邊上,擡眼瞅向大門外。
連憶晨第一次看到這種陣勢,有些懵了,以前只在電視裡看過,怎麼轉眼就要跑她身上來實現了嗎?那兩個人作勢就要過來,她似乎都能預感到他們會按住她的肩膀,強行讓她下跪。
可越是這樣,連憶晨越是不服。她還沒受過這樣的委屈,當下握緊手裡的包,打算豁出去!
“誰敢動她一下。”
這刻,連憶晨恍然發覺,御兆錫的聲音竟然令她如此想念。她偏過頭,邁着急促步伐朝她走過來的男人,就是那個每次都欺負他的男人嗎?
御兆錫薄脣輕抿,掃了眼前方那些人,黑眸不禁眯了眯。御箏電話裡說的不算清楚,他一路飈車回來,早就猜測到八九不離十。
“傻站着幹什麼?”男人開口的聲音總是那麼高傲,連憶晨鼻尖一酸,委屈的垂下頭。
討厭!怎麼每次都說她傻?!
“過來。”
御兆錫雙腿併攏站在原地,擡起右手朝她伸過去,道:“過來,站在我身邊。”
有他這句話,連憶晨偷偷抿起脣,一步步走到他的身邊,與他並肩而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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