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從御兆錫手裡拿到的那些照片,連憶晨已經全部查清。果然是雲深內部出現問題,東方集團有人出高價來買消息,金錢誘惑到底難以抵擋。
“吃裡扒外的混賬東西!”金曼憤然,作勢就要去抓人。
連憶晨按住她,轉而吩咐葉原,“葉叔,您去吧。”
葉原做事老練,金曼容易衝動。這件事很嚴重,不僅關係到雲深內部,更關係到接下來對於東方集團的影響,以及後續中心廣場的競爭。
葉原領命,起身往外走。連憶晨想到什麼,又喊住他,“事情要鬧大,能多大有多大。”
“我懂。”葉原抿脣笑了笑,望向她的眼神含着欣慰。自從董事長出事,連憶晨小小年紀扛起重擔,一步步走過來,越發有模有樣。
葉原離開後,金曼纔不高興的撇嘴,“怎麼不讓我去?”
“你有別的任務,”連憶晨單手撐在桌面,笑眯眯的盯着她,“那些人之所以被煽動,肯定是有人給他們許諾了某些條件,你去摸清楚!”
金曼瞪眼,“老闆,你這是虐我!那些人我怎麼打交道啊,看到他們那副嘴臉我就想動手!”
“你敢!”連憶晨沉下臉,神情冷冽,“被打倒是可以,傷人可不行。”
金曼杏目圓瞪,無語凝噎。看吧,老闆就是老闆,別管閨蜜不閨蜜,關鍵時刻出賣的就是閨蜜!
“乖。”連憶晨起身走過去,彎腰蹲在她的面前,冷臉變笑臉,“我相信你能搞定那些人,等這次的事情OK,我給你一個大假?”
“這可是你說的哦。”金曼總算順口氣,連憶晨忙不迭點頭。她知道有些難爲金曼,不過權衡過後,要想辦成這件事還非她莫屬。
安排好所有細節,金曼帶人去部署。連憶晨這兩天都沒休息好,神經繃的很緊。自從看到御兆錫給她的照片,她心頭一直都覺得不舒服。
以前是她太疏忽,太過相信身邊的人。卻原來在她看不到的那些地方,並不是人人都似表面那樣忠心。
“總裁。”
秘書推門進來,請示道:“剛婚紗店打電話問您,什麼時候可以去試禮服?”
試禮服?
連憶晨擡起頭,左側桌角擺放着那張燙金訂婚請柬。她抿起脣,聲音很低,“我最近都沒時間。”
“……是。”秘書疑惑離開,今天下午總裁就有空閒。
窗外陽光炙烈,連憶晨定定望着遠處愣神,直到電話響起。
“連小姐,您的車修好了,什麼時候給您送回去?”
連憶晨面色一喜,道:“不用了,我自己去取。”
下午事情不算太多,連憶晨處理好以後,準備去維修中心取車。她提着包經過旁邊辦公室,敞開的大門正對轉椅,卻不見人影。
前臺助理見她出來,忙起身。連憶晨腳步微頓,問道:“裴副總不在嗎?”
“副總身體不太舒服,中午就走了。”
連憶晨點點頭,轉身走進電梯。她沒有麻煩司機,自己打車到維修中心,終於見到心愛的座駕,“白小姐,好想你。”
她的聲音染着淡淡的笑,仔細檢查過車,確定一切無恙後纔開走。
時間尚早,連憶晨難得有空閒時間,她心情也不錯,尋思要去逛逛,打發一下時間。
前方路口紅燈,連憶晨手指輕叩,突然想起離開公司時秘書的話,還有最近幾天裴厲淵時常的咳嗽聲。
最近他不怎麼回家,他們見面的機會只在公司。每次都是公式化的交談,她心裡壓抑的很多話都沒機會說出口。
車輛漸行,連憶晨將車左拐,停在一家超市前。貨架的商品琳琅滿目,她平時逛超市機會有限,直接推車到進口食品區。挑來選去,她選出幾樣裴厲淵喜歡的水果,特別挑好梨子,清咳潤肺。
市中心東路的一處小區,環境安靜優雅。連憶晨把車停在樓下,提着東西往裡走。兩年前裴厲淵在這裡買的房子,她只在他搬家時,跟全家人來過一次。
電梯停在十五樓,走廊的落地窗打掃明亮。連憶晨方向感極強,即使來過一次,依然能準確找到門牌號。
幾分鐘後,她站在銀灰色防盜門外,深吸口氣才按下門鈴。
叮咚——
門鈴響過很久,但都沒人。連憶晨怔了怔,一手提着袋子,一手去翻包裡的手機。
啪!
面前那扇門打開,連憶晨聽到開鎖聲,笑道:“我還以爲你……”
她後面的話,俱都因爲面前的人,卡在喉嚨裡。
歐新月勾起脣,黑色男士襯衫鬆鬆垮垮套在她的身上,“你來找厲淵哥哥?”
頓了下,她朝裡指了指,道:“他在洗澡。”
連憶晨目光透過開敞的門縫,見到地板上散落的紅色女士內衣,交疊落在男人的西裝褲上。
心跳不斷加速。
“新月。”
驀然間,門裡有道身影過來。裴厲淵利落的短髮滴着水珠,腰間一條白色浴巾,“你怎麼還沒換衣服?”
男人的聲音剛落,連憶晨黑亮的眼睛便對上他的視線。
可惜,他那雙深邃的黑眸中,一片平靜,甚至還有微微的笑容。
“去換衣服。”
裴厲淵再次出聲催促,歐新月聽話的鬆開手,轉身回到臥室。
額頭兩邊的太陽穴一陣陣緊縮,連憶晨手指鬆掉,袋子裡水果墜落滿地。她盯着地面,能夠看到自己的心也如此分崩離析。
不知道如何離開的,連憶晨重新恢復記憶時,雙手抖的握不住方向盤。
咯吱!
車輪擦過地面摩出長長的痕跡,她把車停在路邊,手腳都酥麻。
臨近傍晚,御兆錫駕車從俱樂部離開。常年參加這些聚會,他根本毫無興趣,索性找藉口離開,早點回家休息。
車子開過高架橋,御兆錫沿西行駛,江邊的景觀燈逐一亮起。他減慢車速,將天窗打開,感受安城的夜晚。
巡邏交警正在查違章,一張罰單貼給路邊不按規定停車的白色悍馬。
御兆錫見到車牌,將車開過去。他走到車前,雨刷夾有交警留下的罰單。車裡面沒人,他掃了眼那車停的位置,這不是找罰嗎?
不過把車停成這樣,完全不像連憶晨的作風。御兆錫拿起手機打電話,卻發覺車裡有聲音。
男人抿起脣,掛斷電話往前走,遠遠看到一個人影站在扶欄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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