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步行到公司,連憶晨準時在九點前打卡。她回到自己的座位,打開電腦後,手裡拿着一個U盤走進前方的辦公室。
扣扣——
她敲過門才進去,“不打擾你吧?”
“不會。”匡穆朝修長的手指停頓在鍵盤上,舉目朝她看來。
“你的腳還疼嗎?”
聽到她的關心,匡穆朝眼角的笑容更加溫柔,“傷口癒合的很好。”
連憶晨放下心來,轉而將手中的U盤擱在他的桌上,笑道:“你的設計圖我昨晚都看過來,總的來說很不錯,不過有兩處地方有些問題,我已經在原圖上幫你標註出來了。”
“你的評價真實可靠?”匡穆朝挑了挑眉。
連憶晨抿脣一笑,“絕對良心評論。”
相對的目光中,映襯着彼此的笑臉。連憶晨發覺,她跟匡穆朝的相處,越來越融洽,也越來越自然。
“謝謝指導。”匡穆朝拿起U盤,小心收進抽屜裡,“今晚你有事嗎?”
對於設計水平來講,連憶晨確實可以擔下他那句謝謝,“今晚嗎?沒什麼事。”
匡穆朝點點頭,語氣起伏不大,“那好,晚上跟我去個地方。”
“什麼地方?”好奇心作祟。
“去了就知道。”匡穆朝故意賣關子,連憶晨悻悻的轉過身,回到自己的位置工作。
這幾天網上以及各大新聞報刊雜誌,重要版面都在報道關於雲深集團與東方集團競標的話題。總體實力來看,好像雲深更勝一籌。不過如今的東方集團,大家都知道背後有御家作爲靠山,那麼最後的勝負,可就不好預測了。
看過報道,連憶晨長長嘆了口氣。她一手託着下巴,一手攥着手機,反覆猶豫幾次後,還是沒能把電話撥出去。裴厲淵那個人很自負,他並不是能夠聽人勸告的性格。
心中的焦慮不安感覺,似乎越來越強烈。連憶晨整個人有些失落,但根據她目前的能力,似乎除了旁觀,已無其他出路。
傍晚下班時,同事們陸陸續續都離開。連憶晨收拾好東西坐在椅子裡等,十幾分鍾後,匡穆朝才從辦公室裡出來。
“走吧。”
連憶晨起身跟上,走進電梯後才發覺,他是故意晚出來的吧。爲了大家都離開,避免衆人的流言蜚語。他自然不怕那些人說什麼,大抵是爲她顧慮。
嘴角不經意閃過一絲淺笑,連憶晨再次感激匡穆朝的這份細心。電梯門打開,匡穆朝走在前面,她跟在後面,兩人前後間的距離,不遠不近,恰到好處。
黑色轎車已經停在大廈前面,匡穆朝拿出鑰匙,連憶晨提着包仰起頭。前方車水馬龍的街道,此時正值下班高峰期。路面狀況不算特別好,時而有堵塞現象。
一輛白色悍馬駛入車流,即使周圍車輛衆多,但悍馬的搶眼外形,以及卓越的性能,總是能令它在任何場合,吸引眼球。
嗡——
馬力強勁的引擎聲,頓時引起連憶晨的察覺。她偏過頭,正好看到白色悍馬的車尾。熟悉的車牌號,熟悉的車子,她不需要多看,也許只是一個側影都能認出來。
她的白小姐,此時被另外一個男人掌控,肆意行駛在安城的大街小巷。連憶晨怔了怔,想起上次被刮蹭的愛車,也不知道此時修好了嗎?
其實這車女孩子開不好掌控,換上男主人倒也適合。連憶晨笑了笑,如此安慰自己,但心底深處總是感覺澀澀的難受。
“晨晨?”
匡穆朝打開車門許久,卻都不見她有動作。
連憶晨回過神,尷尬的笑了笑,急忙彎腰鑽進車裡。
車流中,那輛黑色轎車並不算起眼。御兆錫雙手握着方向盤,白色襯衫的袖口往上挽起到小臂。他微微側過臉,銳利的眼眸落向後面那輛車上,目光不自覺沉下去。
連憶晨規規矩矩坐在副駕駛,俏臉微垂。她安靜乖巧的模樣,看在男人的眼中,莫名變成一種羞澀。
往常她坐在自己身邊時,到處找吃的,上車就喊餓。可她此時坐在匡穆朝身邊,那份恬靜安逸,看得御兆錫心裡一個勁冒火。
嗡!
前方交通燈轉換,白色悍馬第一個衝出停車線。他的車速,足以令後面的所有車子望塵莫及。
黑色轎車轉過彎,連憶晨掃了眼路口,早已不見自己的愛車影子。她將碎髮挽到耳後,問身邊的人,“我們去哪裡?”
匡穆朝微微一笑,笑而不答。
不多時候,黑色轎車停在一傢俱樂部外。連憶晨打開車門,看到那個顯眼的桌球標誌後,驚訝不已,“你……”
“聽說這裡還不錯,進去試試。”匡穆朝停好車,走上來拉過連憶晨往裡走。
這傢俱樂部看外觀級別就不低,進去後裡面的裝修更是豪華。有服務生引領向前,漸漸走近時,連憶晨便聽到‘咚咚’的撞球聲。
幾分鐘後,匡穆朝拿着號牌回來,遞給她看了眼“右邊三號桌。”
“哦。”連憶晨應了聲,走到三號桌前,又看到她熟悉的球桌。不過這裡的設施配套,相比那個她經常去的小倉庫球檯,不知道要高級多少倍。
拿起一跟球杆,連憶晨低頭看了看,眼角有笑意。球杆都是名牌貨,果然是不能比的!
“要不要比賽?”匡穆朝也選了一根球杆,含笑問她。
“你確定敢跟我比賽?”連憶晨語氣中帶着微微的自信,她知道匡穆朝之前並不會打桌球,應該是新學會不久,憑藉她將近十年的球齡,難道還打不贏一個新手?
“三局兩勝。”不過人家匡穆朝絲毫不輸氣場,那一副氣定神閒的模樣,瞬間激發起連憶晨的鬥志。她還就不信了!
咚——
第一局連憶晨先開球,匡穆朝手掌抵在桌面,支撐着球杆角度很準。前三個球,愣是把連憶晨打傻了眼。
不會吧!
連憶晨深吸口氣,將方纔的試探收斂起來。看起來匡穆朝水平不差,她必須要全力以赴,才能不至於輸掉比賽。
咚咚咚——
一串球袋晃動,匡穆朝素來平靜的眼底波瀾四起。他平時並不喜歡這些運動,以前工作之餘,他全部的時間都會用來爬山,進行一些有氧運動。這桌球,從前他都是在電視裡看到,此時看到連憶晨那一連串的進球,徹底被震驚。
原來女孩子的桌球,也可以打的這麼好!
“哼!”
連憶晨連進五球,終於舒了口氣,得意道:“該你了。”
看過她前面的進球,匡穆朝頓覺有壓力。他劍眉緊蹙,握着球杆的手指不住收緊。之前在家比試,顏小五都是輸的慘不忍睹,結果他還誤以爲自己球技不賴。誰能想到顏小五那個臭小子吹牛,敢情他的球技那麼爛!
事已至此,匡穆朝別無他法,只能硬着頭皮將球打完。第一局還算好,兩個人平手。可從第二局開始,連憶晨出招迅速,匡穆朝漸漸無招架之力。
第三局形勢非常明顯,匡穆朝輸得徹底。
“哈哈哈——”
贏得比賽,連憶晨很不厚道露出得意的笑。她雙手叉腰站在球桌前,叫道:“匡穆朝你輸了,請客請客。”
願賭服輸,匡穆朝心服口服,尤其他看到連憶晨難得顯露出來的燦爛笑容,心底並無一絲不快,“沒問題,你選地方。”
“好。”連憶晨毫不客氣的迴應。
不久,兩人離開俱樂部。匡穆朝開車往回,“想吃什麼?”
“前面右轉。”連憶晨指路,把匡穆朝帶到小吃街。這條街熱鬧依舊,連憶晨解開安全帶,抽出錢包攥在手裡,“等着我。”
話落,她推開車門跑遠。匡穆朝下意識喊了她一聲,但外面太亂,她根本沒有聽見。
這裡是什麼地方?
匡穆朝將車熄火,推開車門出來。這條路雖然也地處繁華,不過屬於貧民區,他並不會經常來,而這條小巷子,他更是從沒來過。
一路直行到燒烤攤前,排隊的人還不算多。連憶晨點好餐後,站在隊伍中,聞着熟悉的炭火味道,不自覺笑了笑。
“你們快看,那個男人好帥!”
周圍有人尖叫,連憶晨咻的擡起頭,順着大家的目光向前,只見有個身材頎長的男人穿着白色T恤,藍色牛仔褲,帥氣的走在人羣中。
“他好像財院的校草,每天晚上都會來這裡買東西吃。”周圍的女孩子們竊竊私語,語氣中染着激動興奮。
連憶晨一怔,隨後笑笑低下頭。嗯,那個男孩子確實很帥。
大概二十分鐘後,老闆將熱騰騰的烤串裝進袋子裡,遞給連憶晨。她雙手拿着東西往回走,經過啤酒攤時,腳步停了停。
微微遲疑幾秒鐘,連憶晨果斷離開。匡穆朝煙酒不沾,她今晚也不想喝酒。
“我回來了。”
拿着烤串跑回車裡,連憶晨拉開門坐進去,把手裡的東西舉到匡穆朝眼前,“聞聞,香不香?”
匡穆朝下意識蹙起眉,“這種東西不健康。”
“怎麼不健康?”連憶晨打開袋子,抽出一串往嘴裡塞,“匡醫生,你現在不需要考慮健康或者不健康,先填飽肚子要緊。”
匡穆朝抿脣,“一定要吃這個?我可以帶你去吃別的。”
“切!”
連憶晨從另外一個帶出抽出來一串塞給他,不屑道:“我都吃了十幾年也沒事,你計較那麼多做什麼!我告訴你吧,任何事物都不能代替這種燒烤的香氣!”
頓了下,她盯着匡穆朝黑沉的臉龐,遊說道:“我沒騙你,你嚐嚐就知道了。”
整個車廂裡都是燒烤的氣味,那香氣確實很吸引人。匡穆朝見她吃的嘴角冒油,慢慢也學着她的動作,將竹籤字送到嘴邊。
“咬下去。”連憶晨耐心給他示範,“你的烤串沒放辣子。”
聞言,匡穆朝黑沉的眼眸一沉,立刻張開嘴咬下一塊羊肉。這味道……確實很不錯。
“好吃嗎?”
連憶晨看不出他什麼表情,匡穆朝低頭把手裡那串吃完,語氣微變,“好吃。”
似乎早就料到他會這麼說,連憶晨得意的咂咂嘴,“我就知道,凡是跟我吃過的人,就沒一個說不好吃的。”
匡穆朝解開袖口挽上去,又從袋子裡抽出一串,隨口問道:“你還帶誰來吃過?”
還帶誰來吃過?!
連憶晨差點咬到嘴,臉上的神色瞬間變化,“沒誰。”
她低頭扒拉了下袋子,這才發覺她忘記買雞心了。因爲御兆錫不吃動物內臟,後來她每次買烤串都沒有再買過。
“怎麼了?”匡穆朝見她愣神。
“沒。”
連憶晨抿起脣,又抽出一串往嘴裡塞,含糊道:“快點吃吧,冷了不好吃。”
“哦。”匡穆朝從善如流,竟然奇蹟般把他面前那袋子烤串全部吃掉。
“唔!”
盯着他吃空的袋子,連憶晨燦然一笑,“原來你比我還能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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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出紙巾擦了擦嘴,匡穆朝將吃剩下的垃圾拿下車,丟進垃圾桶後,折身回來。他發動引擎,掃了眼身邊的人,笑道:“下次我請你吃。”
“好啊。”連憶晨愉快的答應。
黑色轎車開出小吃街,快到她的小區時,連憶晨突然叫停,“我要走走。”
她揉着鼓掌的胃,難爲情道:“吃多了。”
匡穆朝無奈的搖搖頭,將車在路邊停下,“好吧,那你早點休息。”
“晚安。”連憶晨關上車門,提着包邁步回家。
這裡距離她住的小區只有一條路,步行幾分鐘就到了。今晚月色皎潔,路上總有散步的路人,一點兒也不偏僻。
連憶晨故意放慢腳步,優哉遊哉的往家走。好久都沒這麼愜意過了,她今晚打了桌球,有吃了烤串,這兩件事她已經很久都沒做過了。
不遠處那輛黑色轎車並沒離開,匡穆朝車速很慢,與她保持着比較遠的距離。他並不想讓她發覺自己,只想看她安全到家。
肉食比較不容易消化,連憶晨害怕晚上難受,所以步行一小段路。她微微仰起頭,目光恰好落在夜空中那抹明月間。
記不清有多少次,也是這樣的夜晚。她坐在御苑的湖邊,看着那對天鵝交頸嬉戲。當時候,她以爲自己是幸福的,可天亮以後才知道,那只是幸福的假象。
輕輕吸了口氣,秋夜沁涼的氣息令她不自覺縮了縮肩膀。連憶晨攏緊外套的衣領,脣角閃過一抹淡淡的失落。
她現在不會感覺傷心,那是因爲她關上了那道心門。可她似乎忘記一件事?
心門縱然關上,可那個男人似乎也被她一併關起來。
須臾,匡穆朝看到連憶晨走進小區後,纔開車離開。
入夜,御苑二樓的一間窗口,依舊還亮着燈。御兆錫剛洗過澡,髮梢還滴着水珠,一點點浸溼他胸前的睡袍。他坐在轉椅中,手中端着一杯紅酒,正在輕晃杯中的酒,輕嗅酒香。
這款酒果香味濃郁,口感偏甜。御兆錫俊臉低垂,鼻尖在杯沿輕晃,不斷感受着紅酒的芳香。不過他只是聞了聞,卻並沒喝。
出院時醫生叮囑過,他的胃需要恢復,三個月之內不許飲酒。
放下手中的酒杯,御兆錫伸手將檯燈關掉,屋子裡頓時漆黑一片,只有月光從窗口流瀉進來。他拉開桌前的第一個抽屜,拿出那個白雪公主的娃娃擺放在面前。
黑黑的頭髮,雪白長裙,嫣然雙頰,每一處細節都分外逼真。御兆錫雋黑的目光動了動,忍不住擡起手,修長手指落在娃娃的臉頰摸了摸,薄脣緩緩溢出一抹笑。
翌日清早,連憶晨起了個大早。她坐車來到市郊的療養院,按時來看連少顯。這周公司可能要加班,她只好提前過來探望爸爸。
護士已經認識她,見她來探視也沒多問。連憶晨提着包走進去,卻不想有人比她更早。
“葉叔?”
葉原站在玻璃門外,神情沉重。見到連憶晨來,頓時親切的笑出聲,“晨晨。”
從小葉原對連憶晨和裴厲淵都很疼愛,他算是見證他們兩個人長大的長輩。連憶晨盯着他悲傷的神情,不禁安慰道:“您別難過,醫生說爸爸的情況還算好。”
“哎。”
葉原眼眶紅了紅,語氣哽咽:“我跟在你爸爸身邊幾十年,如今他出了事,我卻不能幫忙,真是很難受。”
連憶晨挽住他的胳膊,勸慰道:“誰說您不能幫忙的?只要您幫我和爸爸守護好雲深,我們就很感激了。”
提起這個,葉原立刻沉下臉,“晨晨,你知道最近厲淵正在競標的那塊地嗎?”
“知道。”連憶晨蹙起眉,“您是不是也感覺有問題?”
葉原點點頭,“我已經跟厲淵說過很多次了,可他根本聽不進去!我想拿下那塊地打壓東方集團,但我感覺這種做法太激進!”
“我也勸過他。”連憶晨眉頭緊鎖,“葉叔,如果可以的話,請您繼續幫我勸他,他還是肯聽您的話的。”
“晨晨啊,厲淵變了。”葉原斂下眉,黯然的搖搖頭,“自從你爸爸出事,他掌管雲深以後,我們這些人的話,他是半個字也聽不進去。”
如果他連葉原的話不聽,連憶晨就知道大勢已去。她抿着脣,沒有再說什麼。
離開療養院,連憶晨跟葉原分開,雖然知道希望渺茫,但葉原還是承諾,一定會竭盡所能,看好雲深集團。
坐車回到市裡,連憶晨準時來上班。她一個設計圖還沒完成,忽然就聽辦公區的同事們嚷嚷起來,“你們快看新聞,雲深競標成功了。”
連憶晨咻的擡起臉,迅速點開網頁新聞。果然整個屏幕,全都是關於雲深競標成功的大量報道,還有簽約視頻。
她隨手點開,臉色徹底陰霾。
新聞發佈一個小時後,雲深集團的股價暴漲,整個商界俱都感覺震驚。
“御總,唐小姐想要見您。”
桌上的內線響起來,辦公桌後的男人面容凜冽,並沒任何起伏。對面的莊乾動了動嘴,問道:“哥,唐姐來了,你見還是不見。”
碰!
御兆錫還沒回答,前方緊閉的大門已經被人推開。
“唐小姐,您不能進來!”秘書一路阻攔,但唐言執意硬闖,大家顧及到她是御兆錫的未婚妻,並不敢硬攔。
“唐姐。”
莊乾笑着站起身,對着秘書擺擺手,“你出去吧。”
“是。”秘書戰戰兢兢離開,生怕惹事。
“坐。”莊乾拉過一把椅子,語氣中有些討好的意味。
“哼!”
唐言面色很冷,並不買莊乾的帳。誰不知道莊乾跟御兆錫一個鼻孔出氣,這些人都是合起夥來騙她啊!
“御兆錫,我想跟你談談。”
這還是唐言第一次連名帶姓直接稱呼他的名字,辦公桌後的男人揚起臉,道:“說吧。”
“這裡?”唐言蹙眉,掃了眼礙眼的莊乾。
“咳咳——”
莊乾輕咳了聲,笑道:“你們聊吧,我出去。”
他轉身往外走,身後的男人卻突然開口,“站住。”
嗷!
莊乾悻悻的偏過頭,“哥,你還有事?”
“坐下。”御兆錫指了指他面前的椅子,示意莊乾不許離開。這種氣氛,傻子都知道要閃。莊乾欲哭無淚,又不敢反抗,只好又回到剛纔的椅子裡,如坐鍼氈。
他竟然讓莊乾坐,都不說讓她坐?
唐言俏臉生寒,眼底的怒火高漲,“你答應過我,這塊地會讓給東方集團,爲什麼雲深能夠競標成功?”
“你來質問我?”
御兆錫俊臉微擡,修長手指抵在額前,瀲灩嘴角泛起的笑容透着幾分冷冽,“如果我說,我騙你呢。”
“你……”
心底猛然一陣緊縮,唐言的心狠狠被他的話刺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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