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近在眼前的馮成唐,帶着鴨舌帽的女人不由得心頭一跳。
尤其是透過馮成唐的身後,沿着帽檐,隱約可以看到景晏殊的眼神略帶防備和警惕的朝着這邊看了過來,女人的心不禁跳的更加的厲害了起來。
她擡手拉了拉自己戴在頭上的鴨舌帽,直到將自己的臉遮掩的只剩下了可以看得到一張嘴已經藏在帽檐下的陰影以後這才擡頭朝着馮成唐看了過去,手卻不動聲色的將原本抱在自己的懷裡的攝像機朝着副駕駛的位置挪了挪,然後這才壓低了嗓音問道:“有什麼事情嗎?”。
倒是馮成唐,看着了一眼行爲舉止有些刻意的她一眼,不禁有些不耐而又漫不經心的伸出了手:“拿來。”
聞言,帶着帽子的人心頭不禁再次一跳,但是面上卻不禁有些不動聲色的故意做出了一副錯愕的表情道:“拿什麼?”
“你還給我裝傻是不是?”馮成唐說着,眼睛微微的眯起,原本漫不經心的神色因爲對方的裝傻而變得有些發冷。
他的手指彎曲成了弓狀,敲打在破舊而又沾滿了灰塵的車窗上:“把你剛剛抱在手上的攝像機給我拿出來。”
“我沒有在拍你們,只是覺得風景不錯,隨意的拍了一下而已,並沒有拍你們。”女人說着,將放在副駕駛上的攝像機往裡面再次的挪了挪。
對於女人的話語,馮成唐顯然有些不相信,不是在拍他們的話用得着這麼的緊張?用得着把攝影機藏得這麼裡面?
其實如果是在往常的時候,對於別人的拍攝,馮成唐根本不會在乎,反正他馮家大少的花邊新聞從來沒有少過,更何況狗仔也是需要混飯吃的,所以很多時候面對被拍,馮成唐不僅不惱,反而很是配合的朝着攝像機的方向明目張膽的招手,好讓對方能夠回去交差。
但是這一次卻是不一樣,涉及到了家人。
對於馮成唐來說,他自己被拍沒有關係,但是一旦家人的隱私被暴露出來的話,那無疑就是在觸碰着他的逆鱗了。
尤其是眼前的這個狗仔,明顯拍到了照片卻還要狡辯的態度,這讓本就有些不爽的馮成唐心中的不爽不由得更甚了起來。
而因爲這不爽,所以他見天的掛着妖孽笑容的臉上此刻已然是微微的沉了下來,就連語氣也不是往常裡的玩世不恭,“有沒有拍到我們,要我看了攝像機才知道。現在,我再說一遍,把你的攝像機交出來!”
別看馮成唐平日裡十分的不靠譜,但是那不靠譜也是在對內,在對朋友和親人的時候,一旦對外,他無疑就是讓人覺得仰望和崇拜的對象了。
更何況,馮成唐本就是家世驚人的公子哥,平日裡好聲好氣的跟你開着玩笑,可能給人一種平易近人的感覺,但是一旦他要是沉下了臉,也是絕對能夠讓人害怕到發抖的那種。這是一種與生俱來的高位者的氣勢,是那些不處在這個地位的人無法擁有的。
所以,此刻,他的臉色沉了下來,頓時就冰冷而讓人手心發冷出汗。
女人還想固執的嘴硬不願意承認,可是看着馮成唐冷下來的臉,和那副滲人的氣勢,頓時也不由得有些慌了起來,只好乖乖的將自己的副駕駛座上的攝像機不情不願的拿了拿給了馮成唐。
車窗有些狹小,加上女人交出攝像機是有些不情願的,所以馮成唐去接着那個攝像機的時候幾乎是探着頭進去的。
幾乎是在手探進去的那一刻,他的手就眼疾手快的想要抽離那人戴在頭頂上的帽子。
女人猝不及防他會來這一手,頓時驚叫了一聲捂住了自己的帽子,低垂着頭不敢擡起來。
而這一個反應也愈加的讓馮成唐覺得有些疑惑。
就算是狗仔也不可能會怕到連臉都不敢露的地步,眼前的這個女人到底是誰,又是爲了什麼的目的。
可是因爲車窗限制了他的行動,導致他沒有第一時間就取下那個人的帽子,只是驚鴻一瞥的看到了女人的下面半張臉,殷紅的薄脣以及小巧的鼻樑,而等到他想要看到整張臉的時候,那人就已經反應了過來,兩隻手死死的按住了自己的帽子,生怕被馮成唐再次的掀開,露出了自己的真容來。
這般心虛至極的模樣,要是說沒有什麼算盤,馮成唐都不由得有些不信。
只不過,他不知道眼前的這個女人是針對着誰的,他,還是景晏殊?
馮成唐有心想要再探討一下,可是一看到眼前的人防備的那個姿勢,頓時就放棄了再次行動。
已經有了防備,加上車窗限制,他就是想要看到解開謎題,也是沒有辦法。
所以,馮成唐便不再管她,徑直的朝着女人剛剛放到了她的肚子上的攝像機伸了過去。
他將攝像機拿到了自己的手上,調開了裡面的照片,一張張的瀏覽了過去,但是,越看,卻面色越發的沉了下來。
如他所料,照片拍的是他們沒有錯。而且,照片拍的很刻意,刻意的隱掉了薛姍姍的身影,着重的拍攝着他跟景晏殊兩人。
而,之所以讓馮成唐臉色不好看則是因爲,幾乎這些照片裡的每一張都非常清晰的拍攝出了景晏殊的正臉,而在拍攝到他的時候,無一不用模糊的側臉以及背影帶過。
這些照片,基本上,只要是對景晏殊熟悉一點的人都能夠認得出來是景晏殊,而因爲對馮成唐採用了模糊化的處理,所以只能夠看得出來跟景晏殊一起的是一個男人,但是具體是誰,如果不是馮成唐自己看到的話,估摸着也是認不大出來的。加上對方又故意的隱去了薛姍姍的存在,所以,從這些照片上看過去,基本上就可以猜出都是在表達景晏殊跟一個男人“相談甚歡”的意思。
剛剛的時候馮成唐還有些不確定眼前的人是無心的拍攝到了的還是爲了什麼目的,此時此刻,看着這些照片,見慣了爾虞我詐和手段的馮成唐頓時就不由得明瞭,眼前的人是針對着景晏殊來的。
馮成唐也算是登上了無數的花邊雜誌的人,幾乎不用動腦,閉着眼睛都可以想象的出來,這些照片登上了報紙以後的標題:“曝:景晏殊和一位陌生男子相談甚歡”、“曝,景晏殊疑似戀愛,與一男子出入景勝”……
然後本就不好看的臉色就愈發的沉了下去:“誰派你來的?”
馮成唐看着那人陰測測的問着。
也不能怪馮成唐陰謀化,剛剛這個女人心虛害怕的表情他可是看在眼裡,加上明知道跟景晏殊在一起的那個人是他和他的母親,這個女人不僅沒有放棄拍攝就算了,居然還隱去了薛姍姍的身影然後營造出一種曖昧的照片來,除此之外,她還故意的弱化了馮成唐的身份,這明顯就是爲了突出景晏殊的舉動,不得不讓馮成唐細細的深究她的目的所在了。
或許,眼前的這個人跟景晏殊有仇,或者說是景晏殊在娛樂圈裡的競爭對手故意派過來抹黑她的人。
但是,不管怎麼樣,景晏殊是他的妹妹,馮成唐自然不會輕易地放過眼前的這個人。所以,她若如實的交代了的話還好,可要是不的話,馮成唐也是絕對不會客氣的。
女人還想狡辯,可是面對馮成唐那冷的可以吞噬人的目光,狡辯頓時的就咽回了肚子裡。
她的脣緊緊地咬着,因爲用力而嘴脣有些發白,手抓在方向盤上,因爲用力而青筋暴起。
而就當這個時候,站在不遠處的景晏殊朝着這個方向走了過來:“怎麼了?”
她有些不解的道。
馮成唐走過來的時候,她是知道的,本來以爲應該沒有什麼事情,結果沒有想到馮成唐居然站在這裡逗留的還挺久的,不由得便走了過來。
聽到景晏殊的話語,原本的抓着方向盤青筋暴起的女人頓時的擡手拉了拉自己腦袋上的帽子,將本就已經被遮住了半張的臉遮的更加的嚴實了起來。
而馮成唐則轉身朝着景晏殊指了指自己手中的攝像機道:“她剛剛在偷拍我們,而且還故意的將媽的身影隱去,只拍了我跟你的。”說着,他將攝像機裡的照片再次的調了出來,拿給景晏殊看。
景晏殊看到那些照片的時候,面色也顯得有些不好看了起來。
她也是在娛樂圈裡待着的人,自然是知道這樣的照片若是放上去的話,會引來多少的誤會。就算到時候解釋照片男人是馮成唐也沒用,甚至很有可能解釋了以後,大家還認爲她跟馮成唐關係不淺,是屬於種大老闆和小明星的那種。
而這誤會,對於景晏殊的名聲來說,無疑是一種抹黑。
所以,在清楚這個後果的時候,景晏殊頓時就朝着那人看了過去,目光裡帶着毫不掩飾的打量。
“沒有人派我來。”感覺到景晏殊的打量性的目光,那人不僅縮了縮,低垂着頭,將自己的臉掩在陰影裡,壓低了嗓音,粗聲粗氣的道:“我只是因爲是實習的娛樂記者,想要獲得一些猛料,所以才故意的歪曲一些事實來博得關注而已!因爲我想要轉正!”
她說着,語氣越來越大聲,越來憤慨,似乎是爲了讓馮成唐相信,似乎也是爲了要讓自己相信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