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女兒這麼一吼,羅亞元也有些面子怪不住,繼而生起氣來:“你這臭丫頭,你都不知道你媽媽是輕易不求人什麼的嗎?顧家可是在g市呼風喚雨的人物,工作還難找呢,你怎麼就這麼不知好歹。”
蘇子莘抱着被子蹬着腳,坐起身來,讓她去顧氏集團工作,這不是添亂嗎?
不說一個顧奕宸跟談婧言,喬紹謙可是在顧氏的。
“媽,這件事情你就不要管太多了,我就算要回國工作我也會自己應聘,我有學歷有實力,犯不着當空降部隊。還有,你不是一貫看不起二叔家人嗎?爲什麼還要去主動聯繫談婧言。”
跟談婧言一樣,小時候的事情蘇子莘有些還是記得非常清楚地,特別是在親戚關係這方面。自家跟二叔蘇解家的關係一直都是水深火熱,這點一開始蘇子莘並不知道,後來還不是每天晚上都偷聽到爸媽之間的談話。
對於蘇解家,羅亞元向來都是刻薄尖酸,動不動就伸手要東西,這一點過去蘇子莘根本不懂,現在想來,是自己的父母太過分了點。
“誰跟你說是我們主動去聯繫了,你都不知道,是你二叔家那兩個孩子自己找過來的。這麼多年了不都是怕他們見咱家情況不錯然後眼紅嗎?那個小的不知道,但說那個蘇子言,居然搖身一變成了談家的大小姐還嫁給了顧奕宸,嘖嘖嘖。”
羅亞元一臉的不以爲然,就好像談婧言的這樁婚姻是撿來的,原本應該是屬於自己女兒的一樣。
“真是看不出來那個臭丫頭還有這樣的命數,所以啊,你也給我爭氣一點,別找那些什麼外國佬當男朋友,太不靠譜了。你國內有沒有什麼朋友給介紹一下?不然媽媽讓你爸爸給你張羅?”
每一次談到這個話題總是沒完沒了,所以之前蘇子莘纔會隨便找了一個外國朋友照了幾張照片糊弄羅亞元,換來幾日清閒。沒想到現在又是舊事重提,對於婚姻,是蘇子莘提都不願意去提的事情,如果願意的話,她早就跟喬紹謙在一起了……
“媽,您能不能不要管那麼多,你只要做到每天去鍛鍊然後吃好一點顧好你自己的身體健健康康就夠了,其他事情能不能不要管那麼多?”蘇子莘捂着額頭嘆氣,後退一步,“我答應你儘快回國,好嗎?”
當初是因爲樑妍晨的緣故,自己纔來到美國,後來守在她身邊過了這麼長的時間,也不見得她有正面對待過自己的感情。
特別是在樑妍晨談戀愛,爲了事業搏出位的那段時間,蘇子莘曾經非常難過,只因爲她覺得自己作爲好朋友什麼忙都幫不上。
所以爲了樑妍晨,她甚至修了另外一個專業,進駐了美國最大的廣告公司,時不時就給樑妍晨拉合約。
如今,樑妍晨早已經不需要自己的幫助。
喬紹謙說過,蘇子莘,你特麼一輩子過去了二十多年都在爲別人而活,你能不能清醒一點。
或許吧,她該回國了。
第二天一大早,顧奕宸清醒時,悶哼了一聲,頭疼欲裂這就是宿醉的下場。
沒有人給自己弄蜂蜜水,也沒有人給自己煮綠豆湯,眸子掃過書房的環境,腦子裡一片空白,沙發的位置狹小,不留神整個人就從上面跌坐到了地板上。
幸好鋪了毯子,不至於摔下去的時候這裡疼那裡疼的。
深呼吸調整一下後,單手撐着沙發站起身來,跌跌撞撞走到門口。書房裡沒有浴室可以梳洗,必須回到臥室或者樓下的洗手間。
推開門,走廊特別安靜,一股香味飄來,顧奕宸下意識看了一眼樓下廚房的位置,應該是談婧言在做早餐。
昨天晚上的場景在頭腦裡面依稀可以回憶起片段,手指捏了捏眉骨的位置,有些懊惱。轉身走回到臥室去梳洗,取了一套休閒裝進去浴室後,透過玻璃,顧奕宸發現自己的襯衫上有斑斑血跡。
儘管已經變成深紅色,但是血跡這一點,還是分辨得出來的。
蹙眉,迅速脫下襯衫,這才發現,不僅僅是胸口的位置,後背、腰間,這些位置統統都有血,與其說是自己的,有些勉強,倒像是別人哪裡受傷然後沾到自己身上來的。
俊臉緊繃,顧奕宸努力回想起昨天發生的一切,不可能會是樑妍晨留下來的,她的雙手剛纏上自己的脖頸就被拉下,一直保持一定的距離。那麼,就只能是談婧言了,她受傷了?
猜到這裡,顧奕宸的眸子如深海般,深邃不定。
喝了太多的酒,拼命回想的時候頭疼得更厲害,回憶太過破碎,根本拼湊不完整。想到這裡,顧奕宸將襯衫揉了揉隨手丟到垃圾桶裡面,打開花灑,也不調好水溫,就着那冰涼的溫度開始洗澡。
顧以寧打電話來的時候,談婧言剛把最後一道早餐放到餐桌上,手心的位置已經纏好了繃帶。昨天若是及時處理的話,可能貼塊ok繃就好了,等到昨天晚上,血塊都凝結了,沖洗了好半天上藥的時候才發現傷口裂開得特別嚴重。
“嫂子,爸爸轉移到普通病房了,我哥昨晚回家了嗎?你們什麼時候過來醫院?”
聽到顧向東脫離危險轉到普通病房的這個消息,談婧言打心裡鬆了一口氣,若是真的出了什麼事情,恐怕她會內疚一輩子的。
“你哥昨晚在家的,我們現在準備吃早餐,吃完就立馬過去。你自己在醫院嗎?”
“司徒跟蘇易哥昨晚守了*,早上我就過來換班了,媽媽還在照顧爺爺,料理好爺爺的早餐就來醫院。”
老爺子的情況其實也時好時壞,就是不喜歡住醫院,所以江念初還得兩頭跑。談婧言想着,這之後顧向東必定是還得住一段時間的醫院,總歸得輪班照顧。
“那就先這樣,辛苦你了,我們馬上過去。”
掛掉電話轉過身來的時候,正好看見站在樓梯口準備下樓的顧奕宸,有那一瞬間,眸光相對,但很快談婧言便低下頭安靜地走回到餐廳。
這樣的反應令顧奕宸心生不滿,過了昨晚*,他雖然到最後什麼都沒做,但在談婧言心裡,似乎已經是洪水猛獸般的存在,避之不及了。
自己的妻子廚藝很好,這點,在還沒結婚之前顧奕宸就已經見識過了。餐桌上擺了不少的餐點,有煎餅也有面包也有雞蛋,看樣子是準備了不少時間的。沉靜的眸子掃過餐桌後停留在了談婧言的身上。
顧奕宸特別留意了一下,果不其然,看見了她左手上纏着的繃帶,瞳眸驟然緊縮,真的是受傷了,什麼時候的事情,怎麼弄到的,他竟然一點都不知道。
襯衫上面那麼多的血,一定是特別疼。
昨晚沒來得及把玄關處的玻璃碎片清掃,睡到半夜猛然驚醒的談婧言擔心顧奕宸早晨比自己早起*,下樓出門不小心踩到受傷。三點多,洗了一把臉披上一件衣服小心翼翼地下樓去將玻璃渣清掃乾淨。
所以此時顧奕宸也沒有能回想起是自己摔碎了玻璃瓶,然後碎片扎傷了談婧言的手。
緩步走了過去,晨曦的日光透過玻璃灑入屋子,廚房的窗戶朝陽,談婧言站在那裡清洗鍋碗,彷彿是沐浴在日光中一樣。
畫面美得像一幅畫,輕易希望珍藏起來,一輩子,一輩子。
“手是怎麼回事,什麼時候受傷的?”
身後傳來顧奕宸低沉的嗓音,談婧言洗碗的動作一頓,沒有回過頭,但是臉上的表情有些蒼白。
“昨天不小心扎到玻璃了,沒什麼事情。”
玻璃?
顧奕宸微微蹙眉,努力回想着昨天的場景,似乎他在進門的時候,弄倒了什麼,難不成……
回過頭掃了一眼玄關,果然,那裡少了一個玻璃瓶。
顧奕宸輕咳,“抱歉。”
經歷了昨天那麼惡劣的態度,現在能夠從顧奕宸的嘴裡聽到抱歉這兩個字,談婧言還真的覺得有些受*若驚了,回過頭來看他,戴着手套,上面的還在滴水。
“你能不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情?爲什麼在爸爸還沒脫離生命危險的情況下,你還要跑出去喝酒?你對我是不是有什麼不滿?”
換做是一年前,談婧言不可能會想着這樣面對面同顧奕宸交流,他幹什麼做什麼想怎麼樣都跟自己沒有關係。
可現在不一樣,經歷了過去那一年裡的波折,她在最後選擇了留下,那麼,作爲夫妻最起碼的交流跟信任還是需要的,最起碼,她想得到尊重。
昨天若是在最後顧奕宸強要了自己,談婧言不敢相信,她會不會一怒之下不要這段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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