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復仇,我只想得到自由,好讓自己去到森夜的身邊,問清楚他,到底爲什麼要拋棄爲他生兒育女的我。
是因爲他在前線的情況吃緊嗎?如果是,我願意付出我的一切,保全他的性命!
愛他,並不是非要他也一樣化成厲鬼,和我長相廝守,而是他會好好地活着,活得比我好,哪怕他會再度婚娶,他的心裡也會偶爾想起,當初那個爲了他連生命都可以犧牲的沈眉兒……
我的淚落了下來,雙手握住了匕首,鮮血沿着匕首流淌而下,就在我刺入胸口的那一瞬間,忽然有股反作用力按住了我的手臂,不讓那刀繼續刺入,我愣住了,猛地擡起了頭,看見的卻是一隻憑空出現的修長潔白如玉的手。那手輕一拉,就把我手裡的匕首給奪走了。
我連忙去搶:“不要搶走我的匕首!我不想嫁人,我要得到自由,把它還給我!”
那隻手輕輕一轉,已經把那把匕首擰成了麻花,輕巧地扔在了地上,我目瞪口呆着,只看見那手摟住了我的腰肢,往上一託,我整個人就宛如長了翅膀的鳥兒一樣,輕而易舉地破空而出,看見了柴房外的景色。
柴房的屋頂上,竟然已經站着一個渾身白袍的人。他身上有淡淡的梅花香氣,站在不遠處,微微地朝我笑着:“千萬不能想死的事情,如果你在這幻境裡死去了,你就永遠都回不去了。在別人的領域裡,我能力有限,你一定要依靠自己的力量戰勝心魔!”
我咬牙點了點頭,房樑之下還繫着一匹馬,我艱難地手腳並用地爬下屋頂,趁雲家兵荒馬亂之際,跳到了馬上,策力狂奔了起來。
馬受了驚,奮力地掙扎跳動着,我差點沒被掀下馬背,一隻柔軟的手從我身後伸出,在馬脖上輕輕一摸,那馬瞬間就老實了,就連馬尾都夾緊了。
“走!”那馬又驚又怕,拔腿就跑。
“你想去哪裡?”我身後的聲音問。
“我要去找森夜。”我擦擦眼睛,那隻溫柔的手挽起我的發。
我身子一顫:“雲崢,爲什麼你要幫我?”
他只是輕笑了一聲,回答得十分任性:“我樂意就好,從不問爲什麼。”
我腦袋裡一片漿糊,這時候出現的雲崢,是一千年以前的呢?還是一千年以後的呢?現在的我,又到底是沈眉呢?還是沈眉兒呢?
我想到腦袋都快破了,他都不願意給我答案。
事實上在馬匹奔馳一段時間之後,他就抓過了我的手,白如玉的指尖在我手心裡寫上了幾個字:宋城。
“認得嗎?”他問我。
我點頭。
“那就好。朝這個方向而去,跑到宋城就停下來,他在那裡。你想問什麼,他會回答你的。”他看我,依舊笑着的。
“那你呢?”
“我?”他含糊道,“什麼時候你需要我了,我就會出現了……”
這算是什麼答案?
可我沒法思索了,因爲他已經從我面前消失。
我只有一個目的地,那就是策馬狂奔向……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