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的幾個人都神色有些憔悴,尤其是何子蔚。
他神經質地往嘴裡灌着水,當初翩翩公子哥的模樣早就不見了,蒼白的脣瓣顫抖着:“沈眉,韓月韓大師說,就算我找厲鬼來拜師也沒有用了?”
我沒有多說,只走近了他:“你放心,從今天開始,豁出命去我都會保護你的。”
保住他,才能保住森夜。
韓月默默地把幾張機票遞給了我:“我按照薛森夜的吩咐,訂好了去重慶的機票了。”
“重慶?”我有些吃驚,回頭看向森夜,“我們不是要去鬼市嗎?”
森夜點頭:“是去鬼市。重慶有個豐都鬼城。就在那裡。”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麼?那不是一個旅遊景點嗎?”
森夜含笑道:“鬼城是地上的景點,鬼市是地下的陰間。不過對於我來說,鬼市的,一切都是脫離控制的,會有什麼發生什麼事,我知道得極少。所以…”
他看着我:“眉,此行的危險性會超過以往我們的每一次!你還確定要去嗎?”
我重重地點了點頭:“開弓沒有回頭箭。這個叫玉臨的,我一定要好好會會他!”
機票到手,當天下午我們就準備出發。
可直到我們搭上從重慶到豐都的船隻,森夜還是沒有告訴我們,到底怎麼到達地下的鬼市。
那船有些年份了。木質的船板我們踩上去就是咯吱咯吱作響的。幾個導遊的擴音器在交叉覆蓋着,吵得我耳朵疼。
看見我們幾人的模樣,連船工都來招攬:“需要臨時導遊嗎?我劃完這一趟就能陪你們上岸去玩了。”
我婉言謝絕了,周遭環境卻沒能安靜下來,即使人這麼多,整個船艙裡卻似乎充滿了莫名難聞的氣體。
這氣體我很熟悉,因爲我身上也有這種常人聞不到的氣味。
那是陰氣!
這股氣息讓遊客中一些年級比較小的孩子都哭了起來,船艙裡更吵鬧了幾分。
我旁邊空着一個位置,其實也不是空着的,上方坐着森夜。
我低下了頭,帽子幾乎遮住了我的五官:“森夜,這裡陰氣很重,是有厲鬼在嗎?”
這可能性似乎不大。這五十來號人擠在一起,陽氣這麼重,除了森夜這樣的高手,怎麼可能會有厲鬼存在?
坐在我另外一側的小艾忽然乾嘔一聲,臉色蒼白得要命。
“怎麼了?小艾?”韓月把水遞給了她。
“我不舒服…有點暈船,一會就好。”小艾沒有接水,反而閃到了靠窗的位置去,把自己整個人都包了起來,像是十分難受。
森夜輕聲迴應我:“這裡已經接近鬼市的區域,就跟接近地府一樣,在這裡陰氣充沛,會模糊掉我們的感官,我們可能會沒有辦法準確判斷一個傢伙到底是人還是鬼…”
我倒抽了一口冷氣。
也就是說,我們將會失去判斷力嗎?
怪不得地府對鬼市這個地方遲遲未能出手應對,原來這裡竟然詭異至斯!
“雖然不願意承認,但這裡確實是第二個陰間,我們在這裡一切都要照他們的規矩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