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
我驚叫起來,撲過去試圖將網從他身上扯下時,已經有兩名強壯的士兵將我高高架了起來,甚至,我的兩隻腳也懸在了半空。
我的法力在被網套住時就已經消耗殆盡,沒有法力的我,身上的傷口也無法快速的癒合了。
而我現在虛弱的比正常人強不了多少,身上又有傷,在被兩個魁梧的士兵桎梏時,我根本無法掙開他們的手。
“醒醒吧,雪,那樣一個男人,根本不值得你把他放在心上!我死不足惜,但我不希望你再這樣傻下去!”
我眼睜睜看着北冥在網中掙扎了片刻,最終放棄掙扎,被那些士兵帶走。
“原來你叫雪。”
耳邊突然傳來一道女子的聲音,透着譏誚與狠戾,我觸電似的轉過身去,一眼便見到郡主,她竟然沒有走?
我只是詫異的看着她,並未說話。
郡主遂即來到我跟前,得意的看着正在被兩名士兵控制着的我,咬牙切齒的說:“你知道嗎,你真的很令人討厭!”
“我那麼努力的接近辰哥哥,他從始至終都對我視而不見,可你呢,你只在他的世界裡出現一下而已,你憑什麼?”
郡主擰緊眉頭,說了一些我完全聽不懂的話,然後,她的目光遂即從我的臉上移開,又漸漸的落在我身上。
“就憑你這張臉蛋兒,和這副身段嗎?”
我依舊沒有說話,而是滿腦子都在回想着她剛剛所說的這些話,以及她所做的事情。
她的意思是說,司辰喜歡的是我嗎?
怎麼可能?
可如果不是這樣,她又爲什麼會對我說這些酸溜溜的話呢?
“郡主殿下,現在是否將她送去煉丹房?”
我看向說話的人,竟是那個南門將軍。
我不免覺得意外,這個小姑娘只是個郡主而已,這將軍爲什麼會如此低聲下氣的詢問她?
然後我又意識到,郡主是帝后的外甥女,而她同時也是司辰的未婚妻,南門將軍對她如此恭敬也算情理之中。
可是……
不知爲什麼,我總是覺得這個小丫頭根本不像我看到的這樣簡單。
聞言,郡主冷嗤一聲,目光一眨不眨的與我對視着,說的話卻是在迴應南門將軍的。
“我突然改變主意了。”
南門將軍愣怔了下。
而我也因着她的話覺得奇怪,因爲她這句話讓我覺得,這和她是不是帝后的外甥女,是不是司辰的未婚妻無關,而是,她擁有主宰我命運的權利。
一個看上去十幾歲的郡主,怎麼可能?
就在我狐疑着她究竟還有着怎樣一層身份時,她得意的看着我,對南門將軍說:“把她押回暗牢,明天一早送去祭壇。”
南門將軍又是一怔,很快說道:“郡主,她可是妖族的族長,她的修爲可比那些普通的妖族強多了,如果用她的身體煉製妖丹的話,定也是……”
南門將軍的話被郡主打斷。
郡主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說:“我一看到她就煩,你是想用她煉成丹來噁心我嗎?”
“可是……那個人說……”
“閉嘴,你準備違揹我的命令?”
“屬下不敢!”
郡主臉上的怒意這才消減了一些,取而代之的則是滿滿的得意之色,她說:“嗬嗬……我已經迫不及待要看到她變成一具皺巴巴的乾屍時的樣子了。”
南門將軍轉而看向了架着我的兩名士兵,說:“你們聽到了嗎,按郡主的吩咐辦!”
“是!”
我就這麼被兩名強壯的士兵夾起,回了暗牢。
我隱約聽到南門將軍提到了一個人,不禁有些疑惑,那究竟是個什麼人?
重新被關在暗無天日的牢房中,我已經意識到了自己的結局。
因爲在來這裡前,我的腦海中就時不時的出現一些那樣的畫面。
一個紅衣白髮的女子,被捆綁在祭壇上,灼灼的烈日在她頭頂射下萬道金光。
那個女子就是我啊。
而她身上的紅衣,正是我原本雪白的衣裳侵染了鮮血後的樣子啊。
還有那個……站在不遠處……靜靜的看着我漸漸被烈日烘烤致死的司辰……
原來一切都是真的。
我已經不愛他了。
可是,爲什麼我此刻想起那樣的畫面時,心還會如此的痛呢?
翌日一早,我被壓上一輛囚車。
脖子以下的部分被關在囚籠中,只有一個腦袋露在外面,一陣晨風吹過,雪白的髮絲隨着風輕輕的舞動。
這樣子的我,被關在囚車裡,被那些沿街的圍觀羣衆看在眼裡時,引來一陣恐慌。
可是很快,他們便意識到我並不能對他們造成任何威脅,便用觸手可得的一切東西朝着我狠狠的丟過來。
有水果,有菜葉,甚至有石子。 www_ TTκan_ c○
我也真正意識到,人妖之間,究竟隔着怎樣一道無法跨越的鴻溝。
好在周圍有不少官兵,他們維持着人羣中的治安,那些人才沒有鋪上來將我活活撕爛。
不一會兒,囚車便來到一座宏偉的如同城樓般的建築前。
建築周圍有着許多奇形怪樣的石雕神獸,前方的空地上則是設有一個露天的敞開式祭壇。
而上頭的城樓就像是一個觀光臺似得,可以將祭壇上發生的一切都看的真真切切。
那些尾隨而來的羣衆們已經將周圍圍的水泄不通,他們口中不停的喊着:“殺死她,殺死她……”
這樣的聲音不絕於耳。
一名士兵來到囚車前,囚籠被打開,裡頭的我像小雞似得被他拽了出來,爾後另外一名士兵也走過來,兩人將我拽上了祭壇,捆在刻有無數神獸的石柱上。
祭壇下方,那一聲比一聲更加高亢的聲音,依舊此起彼伏的在祭壇上空迴響。
可我已經聽不進去了。
我的視線落在不遠處的城樓上,城樓上並排擺着的幾個座位上還是空着的。
時間緩慢的過着。
頭頂原本溫柔的陽光已經開始變得不那麼友善。
熾烈的溫度隨着太陽的上升,越來越強烈,汗水從我的皮膚上滲出,很快又被灼灼的烈日烘乾,而我的嘴脣,也因着嚴重脫水開始乾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