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篤定的點點頭,說:“對,我愛上他了。”
不出我所料,鳶聽後的樣子十分震驚。
哪怕她此刻就是一隻不太能做出面部表情的玄鳥,可我還是在她眼底看出了滿滿的驚詫與無奈。
然後鳶眼中那驚詫與無奈盡數化作擔憂,說:“雪,你沒救了!”
是沒救了。
其實我也覺得自己沒救了。
可是,喜歡司辰的感覺美好的,不需要誰來救我。
鳶依舊在苦口婆心的勸說我,讓我不要冥頑不靈,讓我認識到人妖殊途。
鳶說:“撇開他究竟是否會害你不說,就算他不會,但你也該明白,他們的一生對於我們來說,不過只是彈指瞬間罷了。一場註定會生離死別的愛情,爲什麼還要去觸及?”
這些道理我自然是聽不進去的。
我說:“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反倒希望自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
鳶長吁口氣,自言自語的念道:“生、老、病、死、愛別離、怨憎會、求不得、五陰盛。”然後她再次看向我,問道:“做人有什麼好?”
我被鳶質問的啞口無言。
鳶給我的感覺始終就是個不食人間煙火的精靈,我沒想到,她還能跟我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好在鳶並沒有再跟我繼續這個話題。
可能她知道這種時候,即便跟我說什麼也是徒勞的吧?
我們兩個在房間裡靜默了片刻,就這麼大眼瞪着小眼。
我見實在尷尬,便率先打破了房中的寂靜,說:“在我離開的這段時間裡,北冥有沒有去妖族鬧事?”
鳶成功被我帶出了方纔尷尬的話題,一改方纔無奈的神情,疑惑的看着我說:“你不說我差點把這件事情給忘了,說來也奇怪,自那日他向族長提親之後,就沒再出現過了。就連族長也琢磨着他那天去提親是否僅是一時興起。然後又想通了,就不是那麼想娶你了?”
北冥自然不是鳶說的這樣。
不過,我沒有想到,北冥會真的依言沒有去妖族鬧事。
看來他對與我定下的賭約是比較有信心的了。
可他又爲什麼會有信心司辰不會愛上我呢?
我正狐疑的想着這些時,鳶便再次開了口,打斷了我的思緒。
鳶說:“我今天來到這裡,就是奉命來帶你回去的,雪,乖乖跟我回去吧。”
我神情立刻緊張起來,我說:“我現在還不想回去,你再給我兩個月的時間,我只要兩個月,好嗎?”
司辰已經消失了幾天時間,算下來,我和北冥的約定也僅僅是剩下兩個月的時間了。
這是非常關鍵的兩個月,所以我不能就這麼回去。
一旦回去,我就只有嫁給北冥這一條路可以選了!
鳶看着我的眼神裡已經盡是無語了,她說:“看來我跟你說的那麼多,算是白說了。”
我跳上桌子,來到鳶跟前。
本想近距離的懇求她,卻突然意識到,貓蹲坐在桌上時,反而高出了她不少。
就這麼居高臨下的看着鳶,反而沒有了懇求她的誠意。
如此想着,我便趴臥下,下巴也自然而然的貼在了桌上,憨態可掬的直視着面前的玄鳥。
可憐兮兮的看着她時,還不忘搖了搖尾巴。
也不知我的動作與表情哪裡搞笑了,鳶看了竟忍俊不禁,噗哧一聲笑出來。
“咳咳……”
許是覺得在這嚴肅的時刻不太適合笑,鳶清了清嗓子,眼色遂即嚴肅起來。
“爲什麼讓我給你兩個月的時間?”鳶問:“在這裡多待上兩個月又有什麼意義?兩個月後還不是一樣要分開?雪,長痛不如短痛,你要是明白我是爲你着想的話,就該乖乖的跟我回去。”
鳶把話說到這個份兒上,只怕我再說什麼都沒有說服力。
情急之下,我只好把自己跟北冥的約定告訴給了她。
我覺得要是不說出來,只怕鳶還會繼續不依不饒的讓我跟她回去。
至少說出來了,還有可能再拖延兩個月的時間,大不了兩個月後,當司辰愛上我了,我再想法子留在這裡。
當鳶聽到我的話後,明顯一驚,然後她說:“你竟然相信北冥會履行約定?”
“可他不是確實沒有去妖族鬧事嗎?”我說。
鳶似乎想的比我複雜的多,她又說:“我覺得,這不過就是個貓戲耗子的遊戲。”
我皺了皺眉。
“你真以爲,北冥在毫無把握的情況下會答應你這些?”鳶繼續說:“你要知道,北冥的野心究竟有多大,面對即將到手的妖族統治權,他會在沒有把握的情況下,陪着你玩嗎?”
鳶的話如當頭一棒,頃刻間讓我清醒了。
我之前還在好奇北冥爲什麼會有信心來跟我打賭,現在看來,他定然是知道自己一定會贏,纔會這樣做的。
那麼,他的信心在於……
我的腦海中快速閃過了一個念頭。
司辰這幾天的消失,是否跟北冥有着什麼聯繫?
如果和北冥有關的話,那麼現在的司辰豈不是很危險嗎?!
我神情一驚,猛地從桌上站起,爾後跳下桌子。
正要出門時,鳶突然叫住了我:“你去哪?”
我急切的說:“司辰有危險,北冥一定會對他下手的,我要去救他!”
我的話才說完,鳶就飛到了我跟前,落在我面前,說:“你知道他在哪裡嗎?”
我踟躕起來:“這個……我……”
“我知道。”鳶說。
我驚訝的看着鳶,狐疑的問道:“你怎麼知道?”
鳶說:“如果我不知道他在哪,不確定他一時半會兒回不來,你以爲我敢留在一個人類的地盤上跟你說這麼久的話嗎?我可不是你,沒有你那麼大的膽子。”
“你真的知道他在哪裡?”我看着鳶的神情裡更是驚詫了。
“走吧。”
我一時沒反映過來,問:“去哪?”
“去找司辰啊。”鳶淡然的說。
我沒敢擡腳,疑惑的問道:“你不是不支持我跟司辰在一起嗎?怎麼又決定幫我了?”
“因爲我也希望你能贏了與北冥的賭約。”
說完,鳶便撲騰起翅膀,用法術將窗打開,爾後飛了出去。